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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确是在这入秋盛开。 司空摘星心中大惑,但院落里没了奇门遁甲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司空摘星不再停留,越过第二重院落直接进入第三重,可令他心中更惊得是这第三重的院落里依旧是一大片的牡丹花田! 见鬼了不成?! 司空摘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奇事,可是等他再想继续越过第三重院落去找第四重的时候见到的又是和方才一模一样的牡丹花! 司空摘星这才意识到,自己好似又被富贵山庄的奇门遁甲所困,这富贵山庄果然神秘莫测,司空摘星觉得自己决不能像上次一样乖乖等死或被抓,他不信沈青衣不出来。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王老庄主!我就是司空摘星,的确在我手中,庄主若想取回,不如现身一见!” 司空摘星喊了许久,也未听见回应,就在他气的要将这牡丹花田一把火烧掉的时候,只听见咔嚓一声,院落旁边的矮墙之下竟然开了一道小门,司空摘星赶忙瞧过去,只见透过那石壁的小门忽的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手里握着一把玉骨折扇,那人刚将头探出来,司空摘星就大喊的一声: “花满楼?!” 花满楼似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听到司空摘星喊他,愣了一瞬方才回他:“司空兄?” 可就是这一瞬之间,他再唤一声却再也没有听见司空摘星回应。一瞬间的时间非常短,花满楼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他伸出另胳膊挡在洞口,不叫朱四九跟出来。 花满楼怎么会来这里?!这话司空摘星还未问出口,猛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倒下的时候方才感觉自己后颈一痛,他倒下的时候隐约看到了一袭红衣。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来人想要将晕倒的司空摘星抱走的时候,花满楼忽然发力,袖中飞出一道白绸,将司空摘星的身体紧紧卷住。这正是他的绝学‘流云飞袖’其中的一招‘流云漫卷’。 花满楼笑笑道:“这位小兄弟,司空兄是我的朋友,不能跟你走。” 花满楼的武功之高在江湖上少有对手,他的绝学‘流云飞袖’可攻可守,连陆小凤都破不了。 “得罪。”来人并不多说话,只轻言二字,便见剑光一闪,拿到注满内力的白绸便被剑刃削断。 可只这二字,便叫花满楼愣住。 那人瞧着花满楼,对他说:“回去吧,这地方你本不必来。”花满楼并没有再反抗,也么有再说话,竟任他将司空摘星带走,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见那人走远,朱四九方才怯怯的走到花满楼身边,着急的看他有没有受伤。 却见花满楼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只用那没有聚焦的眼眸瞧向那人远走的地方,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第9章 【陆花】怜花宝鉴(六) 花满楼虽眼盲,但一向稳重,朱四九从未见过他有过如此失魂的模样,他有些担忧,问:“花满楼,方才那穿红衣服的人可是你的旧识?” 花满楼似是再努力回想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过了许久才摇头,回他:“不,是我听错了,那人在多年前就已经离去,如何还能出现在这里。” 何况,那人向来孤傲,只喜穿白衣,从不穿红衣的。 这世上岂有死人能再复生?纵然花满楼知道自己绝没有听错,但他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猜想。 这未免太奇怪了些!花满楼一时怔住也是情有可原。 朱四九自是不知花满楼此时心中所想,听花满楼这样说,只当他是真的听错了,他向四周环顾一眼,心中的疑问,也被眼前的这一片晃了眼的牡丹花田所替代。 “难道这就是花堡主神志不清的根源?”朱四九瞧着眼前的牡丹花,蹲下嗅了嗅,果不其然和花满楼所说的味道相差无几。 他毕竟有‘神医’之称,与这些阴谋诡计来说他更感兴趣的是解毒救人。朱四九研究奇珍异草多年,他知道虽然江南水土不适合养牡丹,牡丹也不会在入秋时节开放,但术业有专攻,若是这栽培之人对养花一事了解精细,能养出不和时节的花草也不是没有可能。 以此推想,若是有江湖奇异人士用上特殊的手法来炼制香药,辅以摄魂术来迷惑人的心智,控制人心,也并非没有可能。 朱四九心中有疑,自知这多半就是花如令昏迷不醒的原因,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花如令的毒,还需在这片牡丹花田上找解药。 花堡主有救了,他这样想着,心中便是一阵激动,他不敢耽搁时间,赶紧解下肩上斜披的药袋,尽可能多的将眼前的牡丹花采摘下来装好。 花满楼乍听朱四九这样说,知道他是找到了救自己父亲的解药,心中欢喜,他知道来人没有对自己出手,那司空摘星的性命定也无碍。这件事情实在太过离奇,他还须回桃花堡求证一番,还须和陆小凤从长计议商量一个万无一失的对策才行。 “朱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不如先回桃花堡再从长计议。”原本为父亲找解药的目的已然完成,如今最重要的是带朱四九平安回去。 花满楼侧耳倾听,早已猜到这密道的出口定是富贵山庄所在,常闻富贵山庄神秘莫测,奇门遁甲机关遍布,方才司空摘星多半是被困在了院内,可惜花满楼眼盲看不见来人样貌,若是声音巧合,那他定然认定这红衣之人就是陆小凤口中那位轻功绝顶的沈青衣了。 “朱兄?朱兄!”花满楼问话间,不见朱四九回应,细细听去却听听朱四九的呼吸声越来越浓重。一阵微风吹过,浓郁的牡丹香气铺满而来,花满楼猛然惊觉,朱四九内力平平,根本无法抵御这牡丹的妖冶香气。 朱四九只觉自己脑中嗡嗡作响,花满楼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耳畔,但说的什么却如何都听不清楚,他用手撑着脑袋,头胀的实在厉害,一睁眼仿佛天地都在倒转,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响,一直在响,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清晰地几乎要让在一瞬间发狂! 杀了花满楼!杀了花满楼! “朱兄!”花满楼已感受到朱四九的不对劲之处,赶忙过去扶住他,想要赶紧将他带出这牡丹小院。 “啊!”朱四九忽的发狂,指尖不知何时已拈了几根金针,就在花满楼靠近他的那一瞬间,金针贴着他肋下直朝花满楼的死xue飞速扎去! 神医朱四九的金针绝技速度之快,扎xue之准,放眼武林能抵挡的会有几人! 他快,花满楼却比他更快!翻手之间朱四九射出的金针已全数被花满楼的两根手指紧紧夹住,花满楼的指尖再一转,已经准确无误的点了朱四九的xue道,叫他再也无法动弹。 朱四九的额间渗出冷汗,浑身抖得厉害,那原本清澈的眼神此时却偏偏比花满楼的眼睛还要混沌。花满楼不敢耽搁,拦腰将朱四九抱起,赶忙将他带回密道,远离这片花田。 “朱兄,撑住!”花满楼抱紧朱四九,一个闪身进了密道,袖手一挥,便将密道的出口堵的严严实实,又往前跑了几步,确保那花香淡的闻不清晰,花满楼才将朱四九轻轻放在石壁前,将自己的内力输给他来抵制那药力。 朱四九紧紧咬了自己的舌尖,疼痛终于让他自己神智恢复了一点清明,待摸到自己的药袋,才松了口气,幸好他在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的时候将自己的药袋背在身上,才不至于遗失。 花满楼见他恢复神智,方才将他xue道解开,朱四九拿出金针飞速封了自己几处xue道,额间的冷汗方才褪去。他使劲摇了摇头,感叹:“好厉害的迷香,好厉害的摄魂术!” 想到自己方才差点伤了花满楼,朱四九心中万分愧疚向他道歉,花满楼摇头也是自责,若非是他一时失察,也不会让朱四九犯险。他果然小瞧了富贵山庄,若非自己内力深厚,岂非也要中了他这歪门邪道的摄魂之术,富贵山庄果然厉害,还未见其人,便陷此困境,怎能不让人惊心。 花满楼带朱四九回到桃花堡时,已是五更天,为了更好的给花如令配解药,朱四九决定闭关一日,以身试毒,决不要任何人打搅。花满楼知道他也是不愿砸了自己神医的招牌,不愿在医术这方面输给那些歪门邪道给自己出口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傲骨,花满楼并不去阻止。 他始终都相信朱四九的医术,同生死,共患难,他心中早已认下了朱四九这个朋友。 朱四九闭关,花满楼看过花如令之后,却从书房出来交给花平一封信,交代他去一趟万梅山庄,花满楼要找西门吹雪求证一件事,一件他从富贵山庄出来就一直怀疑的一件事。虽然这件事情他觉得太过奇异,但这江湖岂非偏偏就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彻夜未眠,花满楼却无心入睡,他现在只等待陆小凤回到桃花堡,好将他的怀疑都说给陆小凤听,好和他一同商议对策,看如何联手尽快破了富贵山庄这一局。 陆小凤说去找司空摘星赴约,司空摘星既在富贵山庄,那现在陆小凤又在哪里呢。 …… 富贵山庄,红衣人将昏迷的司空摘星带回客房安顿好之后,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将身上的红衣褪下扔在一旁,又换上了自己的白衣长衫。 衣带当风,孤傲尽显。 绝世剑客握剑立在窗前,遥望远方发白的天际,神色肃静。 窗户大开,有人风一样从窗户里跳进来,带起灯罩的烛光一阵摇曳。来人身上也穿了一身绯衣,给他的脸色也平添了几分魅惑。 只见他一个翻身便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喝下,喝完之后,只听他语气有几分孩子般的哀怨:“跑来跑去可累死我啦。” 白衣人似是早知道他会跳窗进来,继续望着窗外也不瞧他,语气淡淡道:“陆小凤已在惜玉阁,和琳琅姑娘待在一起……” 红衣人随手在桌盘上抓了一把花生,剥开放在嘴里嚼着,桃花眼中透出几分狡黠,笑道:“牡丹仙子的美貌,世上没几个男的抵得住,陆小凤也是男人,有如此美人投怀送抱,拒绝的岂不成了傻子。” 白衣人眉头促起,脸上已经了生一层怒火,声音沉重:“你明知道陆小凤和花满楼二人早已惺惺相惜,你却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不但会让陆花二人出现隔阂,还毁了琳琅姑娘的一世清白。” 红衣人面露不屑,脸上却是无辜:“我露的破绽已够多,若他二人当真聪慧,早该将我这一局揭破,是他们太笨,岂能怪的了我?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白衣人似是早知他这副德行,回过头,眼睛直盯着他,神色认真:“陆小凤是我的朋友,你也不该打他的主意,我也不该答应做这种事。司空摘星就在那里,你绝不可伤害他一分一毫,你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我有底线,你若再三触碰,我定不饶你!” “呵,朋友。”红衣人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神色,“陆小凤是你的朋友,我岂非就不是了吗?凭我的本事,若真想害他们,他们早死八百回了!” 白衣人低头瞧着他的剑,眼中的痛楚一闪而过,许久,他才言道:“我今日的话已经说的太多,只是你实在不该利用司空摘星对你的感情,人这一生能有一个惺惺相惜的朋友本就难得,我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 红衣人不语,沉默几秒,方道:“是啊,你也莫忘了,万梅山庄的梅 花已有整整六年未开了。” 白衣人微微驻足,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不愿与他争辩,抬脚便出了房间。 “惺惺相惜……我若真的无情,又岂会姓沈?”红衣人眼眸闪过一丝哀怨,随即被淹没在眼底,再抬眼,眸中又含了笑意。 他叹道:“陆小凤啊陆小凤,你可真叫人失望!” 第10章 【陆花】怜花宝鉴(七) 富贵山庄的四重小院里,牡丹花开的依然娇艳,浓郁的牡丹香气环绕,好似人间仙境,美的让人沉醉其中不愿离去。 院外楼檐上隐约似乎有个影子一闪过,快的叫人以为是晨间风吹得的雾影。 小楼窗内,绯衣公子抬目远望,一双桃花眼如美玉荧光,他瞧着楼檐上那将白未白的天色,眼波流转,对那忽闪而过的雾气,好似没有看见,又好像看得见,但他并未在意。 他举了杯酒,离开窗前,在凳子上坐下。他将酒杯拿在手中晃了又晃,他低头瞧着杯中酒水,但目光却并未停留在杯中,他的思绪早已飘远,飘到许久许久之前。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想起了过去,过去的江湖,过去的热血。 每个人都有过去,他是不是也有一段让他永远难以忘怀的过去,是不是也有一个让他永远难以忘怀的人。 “做好人总比做坏人要快乐的多,这句话是你说的,我一直没忘。”似是想起心中所爱,他的眼神柔的醉人,瞧着杯中酒水好似瞧着故人的眼睛,自言自语,倒像是说给那人听,“可是为何,我并未觉得快乐……” 当年求而不得,如今时过境迁,只剩一人,看到别人成双成对时,他心中是不是总是难免伤感。 清晨的第一缕晨曦透过窗外洒进来,照在那酒杯上,泛起一片光,他的眼神忽然又变得冷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修长手指夹着杯脚在指尖打转,他勾唇轻笑却是魅惑万千:“陆小凤若真能一个晚上都乖乖待在惜玉阁,那他便不是陆小凤了,这背后偷听之事,想必他经常做。” 他站起身,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下,他的动作十分优雅,如同贵公子一般,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