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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真正会在意“橙汁”与“叮当猫”究竟是谁的还是只有何律一人。 连他自己都觉得隔空给白路斜的同伴画饼画得有点大了。这个人连他们的名字都没记住，真的能够很好地进行合作吗？ 思考了许久，到底是觉得，这应该就是白路斜所特有的风格吧。以这样的思路为前提，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都不再需要过多纠结了。正如他本人便是自我中心利益至上的性子，只要能够达到他的目标，其他的付出都能算在合理的范围内。 至少结果是好的不是吗？他们得到了白路斜的帮助，而白路斜也同他们相处愉快（虽说是单方面的），这样就够了。 何律还挺满意现在这个情况的。 便也遂白路斜去了。 不过没了这一茬，白路斜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他确实是自愿同意了协助组员写报告这茬，但本质还是对这件事本身深恶痛绝的。至少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不会考虑这个玩意儿，直接将任务记录上传整个了事，反正系统的手环对于哨兵与向导总是带着些监管作用的，他也不在乎是否真的会回避他们的个人空间，但在任务过程中，他肯定系统是有手段知晓他们的状态的。每个哨兵向导对于系统而言都是珍贵的资源，每一个都来之不易，确保所有人的精神状态良好、生命体征平稳肯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总之不可能有人能复刻他的行动与思想就是了，真的写上去也没用，索性就让他们自己猜好了。 在这一方面他的经验确实能够说是没有经验了，答应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白路斜向来不会为难自己，关于对他自己的要求，白路斜总能相当灵活的变通的。 答应下来的那一刻，他确实没有想过何律会全程指导协助他应该如何指导协助许叮咚这件事。 说实话这多少有点一言难尽到让他这样心理承受能力还算不错的哨兵都有些心情复杂，不敢相信，也不能理解。 努力了一些还是接受不了，他在何律再一次开口纠正他的时候，当那只手点着他手环上的文字信息，正要给他详细解释缘由时，白路斜忍无可忍重重叹了一口气看过去，对他说道：“要不你来算了。”我看你也挺乐意的。 主要他还是不喜欢这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他宁可将这件事本身尽数交给何律或是许叮咚处理，处理成什么样他都不在乎。 白路斜对于自身的领地意识其实有着非常微妙的标准，他会觉得何律对他的决定说三道四是一种冒犯，却不认为他们现在这样，坐在沙发上，两人挨得极近，几乎比在医疗所那次还要过分一点，至少真的是白路斜愿意的话，随时都能感受到属于何律的温度，真正接触到向导的肌肤，为了给他详细说明而贴着他的耳侧温声细语，吐息小心地避开他的面颊，却带来另一种难言的暧昧感，如同若有若无的撩拨，偏这人不看他一眼，专注地思考着许叮咚提供的信息，这一切都只像是错觉而已。 若是白路斜确实有那种误会，可能真的会有些困扰，甚至会加重他此时的不耐吧。 此时的两个人倒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一个在认真同文本信息做批注，另一个在同做批注的那个人作斗争。 而听到白路斜的话，何律微微侧过头去看他，那双眼睛中并不带着对他这样任性发言的愤怒，只是有着很轻的不赞同，倒是明白对方就是这样的性子，于是仅仅叹了口气后，同他进行说明，道：“我协助你做，和我自己做是不一样的。最重要的是你的参与，真正需要和他们对接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或者说，他们需要的人是你。这与你究竟能做得怎么样没有关系，你是他们的队长，被他们需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无论你最终成果如何他们都不会说些什么的。不过我想这么枯燥的事情，你一个人做起来一定会很难受，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如果这样会对你造成困扰的话……我很抱歉。” 像是完全将功劳归于白路斜的一般，话题中的每个点都选取得相当微妙，很难说这不是针对白路斜做出的判断，让何律说出这种话来，他确实根本反驳不了任何指责的话语。仿佛那样真的会让这个一心为他好的人难过一样，也像是何律毫无私心纯粹是为他着想似的。 那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当对方的注意力重新回归自己身上时便被填满，而心情轻微好转的白路斜向来好说话，掩饰着想要上扬的嘴角，故作轻松地回过头去，双手环在胸前，比起抗拒，更多的是一种自我封锁的意味，不让任何人窥探一二，态度倒是缓和了下来。 他说：“反正不是我出力，你乐意就随便你。”白路斜的语气依旧是傲慢的，何律却是不会介怀，似乎总能捕捉到他真正想要看到的一部分似的，会显得有些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他微微笑了一下，说出来的话会让人觉得十分可靠，对白路斜道：“好，我会尽量让你有个好的体验的。” 他其实是个非常追求自主与独立的人，别的一切乐子都必须放在他绝对的掌控权之后，倒是很少遇到何律这样，在由他引导的同时，保留白路斜自身的节奏与习惯，仿佛两个人确实配合得很好，不像是因由何律的意愿发展，而是随着白路斜的心意变化。 实际却不是任何人的妥协退让，或者说是一种相当默契的对于“自由”范围的定义与留白，才能得到真正算得上是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非常擅长顺应别人的喜好，又在这样的前提下，让事情按照他想要的事态发展。多少能算得上有些可怕，若是察觉不到这一点的人，可能真会认为那原本就是他们自己做出的决定。 何律的影响相当隐秘，布局精良，而潜移默化。 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路斜十分乐于享受观察对方设下的每一个楔子，类似于他所钟爱的魔术中用到的隐具，那不会交给他观赏的兴致，反而会好奇这究竟能达成什么效果、成就怎样的剧目。 他虽是一个会将无料棋具打翻重来的任性家伙，倒还是会好好欣赏对他而言真正有意思的东西。 那是哨兵天生的破坏欲都不能控制的好奇心，或者说，对于这些事物的发展空间，才是白路斜会有兴趣期待的内容。 正如对他而言的折叠区，不是让他参与的游戏或者任务，而应该是为他表演的剧目，从中得到的任何反馈，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舞台互动，为了得到他这唯一观众的认可而卖力展现所有的可能性，白路斜倒是不介意给予一些赞赏作为嘉奖他们的努力。 能够赢得他关注的东西，总应该得到一些优待的。 索性他也能玩得开心，看得满意，才会愿意一次又一次地进入折叠区吧。 这样全新的体验，真是很难得在平凡的世界中得到，更难从另一个人身上汲取。 何律倒像是成为了他会喜欢的样子了，那样的新鲜感直至今日也不曾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