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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水侯,有人举报,你与南方机械配件公司有一份秘密合同。这份合同上的销售价格比平常定价低了不少,这其中,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好处?嗯,起码,这也属于商业不公平竞争行为。对这件事,你怎么说?” “这份合同是事实。不过,我是出于对老客户的照顾,才降价二成的。” 孙水侯仍然闭了眼睛,“此事,已经向市工商部门报告过,他们同意的。” “可有批件?” “工商局有备案文书。” “那……我们去查一查。” “嗯,就算是我不公平竞争,自有工商部门处罚。你审问此事,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好吧,如果说这件事儿我管得宽了。那么,那40万元怎么解释?” “什么40万元?” “有人举报,你为了在矿山机械厂中标,向老金行贿40万元。” “没有。” 孙水侯坚定地摇着头说,“我没有送钱给他。我是借给他的。” “有借条吗?” “当然有。” “能拿来看看吗?” “这……需要你给我一点儿自由。” 孙水侯转过脸来,申请说。 “是打电话吧?给……” 检察长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不麻烦了。” 孙水侯朝小主审官说,“请把手机还给我。” 孙水侯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打电话:“喂,林工吗?” “哟,孙总,你怎么样?” 林工着急地问,“丽丽刚刚从上海回来,他正要和英杰一起去医院呢!” “喂,你告诉李英娣,用斧头劈开我的第四个密封木柜,把里面的秘密文件送过来。” 说完,孙水侯又把手机扔给了小主审官。 黄昏的街路上,车辆多而拥挤。 英杰与丽丽坐在出租车上,不住地催促着司机:“师傅,请开快些好吗?” “小老板,你看,正是下班的时间,塞车啊!” 司机抱歉地说。 英娣拿着那张借条,与林工一起,气喘嘘嘘地跑进了病房。 “孙厂长!” 林工和李英娣看见看到孙水侯的样子,关切扑到了病床前。 “检察长,你要的东西拿来了。” 孙水侯看了看英娣,“给他。” 英娣打开了兜子,拿出了那张借条,不情愿地交给了检察长。 “呃,这,交给我们保管好吗?” 检察长拿着借条看了看,征求孙水侯的意见。 “可以,不过……你要给我打个收条。” 孙水侯提醒他。 “打收条?” 小主审官鼻子哼了一声,“我们检察院,没有打收条的习惯。” “今天我就要改改你们的习惯。” 孙水侯批评了他一句,转过脸来问检察长,“检察长,现在,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该看的,也看了。难道,你还不想恢复我的人身自由?” “呵呵,这事儿吗,总得有个过程。” 检察长城府颇深地说道,“虽然你把事实说清楚了。可是……我们还得核实核实吧。不然,我们跟举报人没法交代啊!” “检察长!” 听了这句话,英娣突然激动地站立起来。她举起右手,宣誓似地说道:“这两件事儿,都是我举报的。现在,我郑重地宣布:撤回举报!” 看到英娣的举动,孙水侯和林工大吃了一惊。 “什么?” 记住地阯發布頁 4V4V4V点 小主审官一下子恼火了,“你想举报就举报,想撤回就撤回呀?” “当初举报,我是为了反腐败。现在,我撤回举报,是还人以清白。如果你们要因此治我的罪,我李英娣心甘情愿。” “算了算了。” 检察长看到英娣撤回了举报,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老练地摆了摆手,把借条还了回去,对孙水侯说道,“孙总,既然举报人撤回了举报,你的情况……没有必要再查了。哦,你自由了。不过……以后也许有别的事儿,我们还要找你。再见吧!” “站住。” 看到检察长要走,孙水侯呼地一下掀开了被子,严厉地说道,“检察长,你们折磨了我一天,临走还要吓唬我……我到底还有什么事儿在你手里攥着,你给我说清楚!” “孙水侯,你还要怎么样?” 小主审官神情恢复了职业性的傲慢。 “孙总,别误会……” 检察长的态度倒是一下子缓和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儿了……” 就在这时,屋门咣当一声被撞开,李英杰和丽丽闯了进来。 “爸爸……” “孙叔叔……” 两个人看到孙水侯的样子,心疼地扑在了床前。 孙水侯拍了拍两个人孩子的肩膀,感慨地说:“孩子啊,你们来得正好。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社会……” 接着,他又对欲走出门的检察长说道,“检察长,你说没有事儿了。我还有事儿呢!” “孙厂长,你……” 看到孙水侯那副严肃的样子,检察长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祥的神情。 孙水侯颤抖着伸出一只手,看了看表,对检察长说,“你们限制了我十三小时的人身自由。把我一个健康快乐的人折磨到了病床上。现在你们想走就走,不觉得亏心吗?” “放心。你的医药费,我们全部负责。” 检察长脱口而出,态度十分大方。 “这点儿医药费,对于我,不足挂齿。可是……” 孙水侯义正词严地提醒他们,“你们停了我一天手机,让我在商业上蒙受了巨大损失,这怎 么算?还有,你们大白天开着警车在我的办公大楼前抓我,招来那么多人围观,给我造成了巨大人格伤害,这怎么算?” “孙厂长……” 检察长觉得孙水侯的话中有些来头,态度异常和蔼了,“我将尽上最大的努力,为你恢复名誉。哦,我还有事儿要办,咱们再见好不好?” “不行。重要的事儿我还没有说呢?” “孙水侯,你别没完没了!” 小主审官看不出事情的火候,板着脸喝斥起他来“你闭嘴。我没跟你说话!” 孙水侯还击了他一句,接着一字一句地问检察长,“你虽然刚刚来到关东,可毕竟也是老检察官了。要限制一个省人大代表的人身自由,该办什么手续,你不会不知道吧?” “孙厂长,难道你是……” 孙水侯说到这儿,看了看林工。林工立刻从公文包里掏出了那件通红的、封面上烫了金字的省人大代表证书。 证书上,印了孙水侯的名字。 “省人大代表?” 检察长看到这儿,眼睛直了。 “你说,你们为什么侵犯人权?为什么乱抓人?你必须答复我!” 李英杰听到这儿,像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指着检察长的鼻子,厉声质问起来。 “这位同志,我们哪儿是乱抓人?” 小主审官看到李英杰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些吃不住劲儿了,急忙上前护住自己的领导说,“我们的行动,是龚副省长……” “什么?龚副省长?” 孙水侯听到这儿,吃惊地喊了一声;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失望地对李英杰摆了摆手,“英杰,算了,让他们走吧!” 第二卷:厄运当头 第225章 盟友 孙水侯自由了。龚歆却难受了。 在办公室里,他倒背了手,不停地踱来踱去。表面上,像是很平静;心里头,却像是荡起了冲天的波澜,又气、又恼、又窝火!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趴在桌子上,仔细地看了看“来电显示”走开了。 秘书上前看了看,是庾省长的电话号码。 “是催你向孙水侯道歉吧?讲”秘书看了看他,偷偷笑了。 这位秘书,年纪不大,官场上的事情却是格外精通。他原来是给老省委副书记当秘书,省委副书记退休后,组织部原本要安排下派某市当副市长;他却推辞了这次任命,愿意继续留下了当秘书。他觉得,省政府领导的秘书,与一个副市长相比,差不到哪儿去。 接着,电话又响了。龚歆一看,是省人大主任打来的。 “哼,一定又是逼我道歉的。” 他看着电话号码,神经质地喊了一声,“这些人怎么了?我一心一意地反腐败,难道错了吗?” “龚省长,别上火了。” 秘书劝告他,“你就这么挺着,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可是,我不道歉,他们不干呀!” “哼,不就是人大那些快死的老棺材瓤子嘛!怕他们个啥?一个个无职无权,就知道一天到晚发牢sao,瞎起哄……没事,只要你挺过这几天,就风平浪静了。” “叮铃……” 正说着,电话又响了。 “哦,这个电话,你得接了。” 秘书看看来电显示,立刻拿起话筒,放到了他的手上。 “喂,龚歆省长吗?您好!” 电话时的声音甜腻腻的,但是显得很友好,也很客气。 “噢,是杜部长,你好你好……” 龚歆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十分高兴。 “对不起,我的犬子反腐心切,莽撞抓人,给你造成了麻烦;我在此向你道歉。” “谁?犬子?” 龚歆一下子没听明白。 “呵呵,就是蓟原市纪委书记杜晓龙啊,他是我儿子。” “哦,那个杜书记……是你家大公子啊!” 龚歆这才恍然大悟,“他让检察院抓捕行贿嫌疑人,是为了反腐败,是正义之举啊,怎么莽撞了?” “我听说,他抓的人是省人大代表,现在很多人逼着他道歉?另外,有些人知道这事是你指使的,又逼着你道歉;老朽心里惭愧啊,对不起龚歆省长了!” “呵呵,没事儿,一人做事一人担。你告诉贵公子,有我顶着,没他什么事!” “谢谢龚歆省长,你真是大人有大量,遇事敢为部下担当;像你这种品格的干部,现在真是太少见了。” 杜部长说着,感叹地唏嘘了一声,“不过,我觉得,你这么做,也没有什么不妥。反腐败,人人有责。总不能因为一次行动失误,就兴师问罪吧。再说了,不采取点儿手段,腐败分子能挖出来吗?我们有些领导干部啊,嘴上喊反腐败,可是,一触动他们的部下,他们就不高兴了。” “杜部长,你的意思是……” 龚歆觉得对方话里有话,顺口追问了一句。 “龚歆省长,嗨,不瞒你说,那个老金,我们也是盯他多少年了。据群众反映,过去他当厂长的时候,一个月挣几百元工资,生活很朴素,身上穿的衣服啊,就是工厂的工作服,人称外号‘贫协主席’。自从认识了这个孙水侯,嗯,自从孙水侯中标当了厂长,这个老金就像就换了个人似的,西装革履,一身名牌。据说,他还给他的小姨子投资做买卖。嗯,就这,能说他与孙水侯的关系是清白的?还有,他和他的小姨子,实际是情人关系;多少年了,影响不好嘛!呵呵,这是私生活,我们不便说三道四,可是,这说明,他的情趣不高尚啊!” “杜部长,看来,你很了解情况啊。” “呵呵,我了解这些,也只是根据群众的反映和一些举 报来信,真要是核实,还得*检察机关采取一些手段、措施……不抓孙水侯,老金的事情就暴露不出来。他依仗自己是庾省长老部下,在咱们省里横踢乱踹,简直像一头毛驴子,无法无天了。” “这个人的问题,是应该解决了。杜部长,老金是个厅级干部,难道,你没有找他谈过话,批评批评他?” “这……我们哪儿敢随便批评?” 杜部长像是满肚子牢sao,“对‘北方重化’的干部,我们稍微批评几句,庾省长就拉下脸不高兴了。说什么,要保护企业干部的积极性。还说什么,现在企业改制了,不能用党政干部管理模式去管理企业家。呵呵,时间一长啊,我看这企业干部就没人敢管了。像‘北方重化’那样的单位,就要成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了’。” “没事。杜部长……” 聊着聊着,龚歆觉得彼此的话题有点儿走调,不得不言归正传,“企业虽然改制了,但是,企业家也是党的干部的组成部分。以后,他们有了毛病,组织部门该管的还是要管;该批评的还是要批评。像老金这样的人,再任其胡闹下去,就容易犯错误了。” “龚歆省长,谢谢你这么理解我们的工作。真不亏是部里派来的干部。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你发句话,我老朽就是头拱地,也要尽量去做!” “谢谢,杜部长客气了。” 龚歆说完,放下了电话。 “这位杜部长,像是对庾省长有些看法啊……” 龚歆放了电话,自言自语着。 “岂止是看法。” 秘书妆过了他的话碴,“他们之间,意见大了去了!” “怎么回事?” 龚歆楞了楞,“难道,就是因为前几年……杜部长免过庾明的市长职务?” “那件事,早就过去了……可是,这几年,情况越来越不妙。” “怎么个不妙?” “自从庾明当了省长,组织部的行政经费一年比一年少……” 秘书眨了眨小眼睛,开始散布起了官场秘闻,“虽然年初预算数额不少,但是,一到压缩经费,组织部就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