忸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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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萦的手在离出口还有十米远的地方被松开,她被不远处的日光晃得有些眼花,只眯眼了片刻,他就消失在她跟前。她小跑着跟上前方不远处的游客队伍,发现陆迟正在靠在出口的一座架子桥上等着她,望见宁萦,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宁萦抬起手指,掌心仍存几分十指相扣的余温,在青天白日下他的五官那样分明,眼神里没有一丝暧昧情愫,她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了一句“谢谢。” “谢什么,我以为你一直跟在我后面。” 他有些抱歉,宁萦脸上挂着红晕,“先出去吧,弟弟meimei还在等我们。” 这样一说,好似一家人的感觉。 她走出通道,只见陆嫣独自一人站在树荫下,“宁奚去哪里了?” “他说去……”话音未落,陆嫣惊奇地看着他们身后,“你怎么也从鬼屋里出来?” 宁萦转过身,见到宁奚若无其事地从鬼屋里走了出来,她觉得很是费解,“既然你也想去,为什么不跟我一起?” 她不明白,他在跟自己较什么劲,害她刚刚一个人撞上那么多恐怖的牛鬼蛇神。 她低头看自己的裤子,分明记得自己有跌进沼泽地里,衣服上却并没有沾染上淤泥,甚至连灰尘都没有。 宁奚揉了揉眼睛,“只是VR,也只有你会吓破胆,我有点累了,回酒店吧。” 宁萦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五点半,太阳已经落山,天色也确实不早了。她还想赶上月光之城的晚宴,便和陆迟兄妹作了告别。 两人上了酒店的专车,宁奚坐在窗边,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宁萦也疲惫至极,阖上眼,倚在车座上小憩。 到了酒店,宁奚连晚饭也没有吃,径直上楼去了卧室,怎么叫都不理会。这下宁萦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在餐厅用餐,忍着肚中饥饿,去了房间梳洗。 她将半干的头发盘起,用干发帽裹住,盘成发髻,换上一件紫色睡裙,灌了几口牛奶,叼着一片全麦面包去了隔壁的房间。 她推开门,沿路捡起宁奚随意丢在地毯上七零八落的衣服,她以为他已经上床睡觉,想顺手将他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便朝着浴室走去。 宁奚正赤条条躺在浴缸中央,颀长的四肢被雪白色的泡沫包裹着,只露出一颗漂亮的头,黑色的短发湿淋淋垂下,愈发衬托得他那张妖艳面容,他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手机屏幕还亮着,音响里放着有些抑郁颓丧的歌。 出水口源源不断喷涌着热水,整个浴缸快要被泡沫吞噬,水位也渐渐攀岩到他的下巴。 宁萦将水源切断,走到宁奚面前,蹲下身,手臂撑在浴缸壁上,手掌虚拖着下巴,一边咀嚼着面包,一边盯着宁奚的脸,“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她这个样子,好似心理辅导老师,他千里迢迢过来找她,她不想他在这里受什么委屈,更不想像她和宁禹那样不欢而散。可是宁萦搜肠刮肚把所有的场景都回忆了一番,确实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惹这位少爷不高兴了。 看在他长得实在美丽,她决定不跟他计较,耐下心来,好好开导这个怪脾气的小孩。 浴缸里赤身裸体的少年陡然睁开眼,将落地窗前摆好的浴袍麻袋似的套在宁萦头上,有些气急败坏地瞪着她,“宁萦,我可什么都没穿!” 宁萦被他过分的反应惊了一惊,险些跌坐在地板上,好不容易挣开宁奚套在她身上的浴袍,盘着的头发也被扯散,她埋怨道,“你在搞什么飞机,浴缸全是泡泡,我能看到什么?” 她又挑了挑眉,“再说了,你有什么好看的?” 从小到大,她又不是没有见过。 “我在泡澡,你进来干嘛?”宁奚提防地看着她。 宁萦见他神色忸怩,心里想到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亲缘,这幅场景倒是称得上活色生香。 十八岁的美少年,像初入森林里的麋鹿,眼神纯澈美好,干净得没有一丝污秽。 “看你不开心,过来看一下你。”她如实相告,“并不是故意要看你洗澡的。” “你就不能挑个合适的时间?” “我不看,你快穿上衣服,我们今晚好好聊聊。”她转过身背对着他,配合地用双手捂住眼睛。 宁奚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她的粉紫色丝绸睡裙很薄很短,包裹着她莹白的身体,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郁金香。这个姿势蹲着,纤腰细细勾勒,臀形媚似春桃,骨rou均匀的双腿弯曲成美好形状,粉嫩的脚趾上涂着一层淡淡的胭脂红,藕臂也完全裸露在外,黑发如蔓草蜿蜒地散落在脊背上,蝴蝶谷若隐若现。 宁萦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动静,有些疑惑,“宁奚,你好了没有……” “——啊——”她破音地尖叫出声。 突然被人从身后抱起,少年赤裸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纤薄的背,他身上的水珠也将她泅湿,大腿被他精瘦的手臂一把捞起,宁奚的另一只手自她的腋下穿过,将她整个人往他火炉一样灼热的怀抱里拥紧,他的手掌托着她的丰腴浑圆,每一寸肌肤都被吓得不知所措,嫩白乳rou似乎要从他的指缝间溢出。 “你在干什么?” 她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到他在她耳边顽劣地笑了一声,他陡然松开手,她的身体失去支撑,如坠楼般下沉,掉进浴缸里,“扑腾”一声,激起巨大浪花。宁萦四脚朝天,呛了几口水,被满池子的泡沫糊了眼睛,扑腾了好几下才扶着浴缸一角挣扎起来,整个人狼狈不堪,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 宁奚早已迈出浴缸,裹上浴巾,回过头来,好整以暇地看着还在吐着泡沫的宁萦。 “小时候,你把我往臭粪坑里丢,我说过我要报仇的吧。” 宁萦咬牙切齿地从水里爬出,睡裙又湿又透,随着她的动作溅了一地的水珠。 她瞪了他一眼,只留下一句“神经病!”便光着脚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