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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法,她失忆的情况比较微妙。”“是的,她的原话是‘我人生中有几年的时间,我的记忆都有些模糊’。”“还真有意思,”赵蔚挑了挑眉,“你和她仔细聊过吗?”“当时没机会说太多,”郗羽无奈道,“不过她说要跟我联系……虽然现在还没有联系我就是了。”“她有想恢复记忆的样子吗?”“难说,但她一直在看心理医生。”赵蔚思索了一会,有条有理的以专业眼光发表感想:“首先,我们先排除她撒谎的可能性。如果她说谎,那你想什么办法都没用。你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如果她说的是实话,根据已有的信息,我们要注意几点,一,她的人生几乎分为两段,前半部分是初一之前,后半部分是初一之后。之前的记忆她不记得,而且过了十几年也没恢复;在那之后,她的记忆没有受损,且她的脑袋好到可以帮她获得事业上的极大成功。”“是的是的,你总结得很准确。”“她这情况算是逆行性遗忘,但细节我已知的任何症状都不太对得上。病因的话,我想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主动遗忘,其实是能想起来的,但是她的大脑告诉她,不要想起来,进行自我欺骗,你可以把这种病症理解为洗脑过程,原理类似分离性障碍,但程度轻一些。”“洗脑的洗得忘记几年的记忆,这个可能吗?”“从概率上说,很小。大脑有自己的运行机制,没有刺激源的话,遗忘是正常的,但遗忘了长达数年的时间,这基本上是要专业人员才能做到的洗脑水平。”“专业人员?哪种级别的专业人员?”赵蔚说:“这么说吧,你把她交给我们实验室,应该可以做到。”“……那还真是够专业了,”郗羽如饥似渴地问:“另外一种呢?”“心因性失忆,”赵蔚说,“简单来说就是精神创伤造成的失忆症。不过,心因性失忆通常不是单独发生的,往往产生于大脑损伤和情绪创伤的联合效应。我看过一些数据,相当大比例的心因性失忆症患者,都有脑损伤。”“她应该是有受过脑损伤的,至少教授是这么说的。”“我相信李泽文教授的判断,但他有没有说过,他做出这个结论的依据是什么吗?”郗羽摇了摇头:“没有,教授没告诉我。”“你可以问问他,”赵蔚直言,“程茵失忆这种事情,不论怎么说都很奇怪。”第65章“具体说说看?”交谈过程中,赵蔚还分心看着电脑屏幕上视频,“我刚刚看了她的几个主持视频,她的记忆没问题,甚至可以说,她的记忆力远超普通人,她肯定经过专业的记忆训练。”“你怎么看出来的?”郗羽很吃惊。“在这些视频里,可以看到她的反应速度非常快。她能随口说出大量的名词,嘉宾的名字、各种恰到好处的梗、名人名言,即使这些是台本写出来的她只需要背诵,但如果她没有一套记忆方法,是不可能记住那么多信息的。”郗羽当然也为视频里的程茵的敏锐而赞叹,但她还真没看出程茵居然接受过记忆训练——专业人士的角度就是不一样。“她建立了自己的memorypace。”赵蔚加重语气。记忆宫殿这种东西,郗羽曾经听赵蔚说过,也大致知道其中的奥妙。总的来说,人类的大脑擅长记忆图像信息与空间信息,不擅长于记忆文字类信息。所以如果想要快速准确地记忆大量文字,可以用空间图像来辅助记忆。比如可以把你的最熟悉的空间——比如你的卧室看看成一座宫殿,再把需要记忆的文字和你卧室中的某个物体联系起来再进行记忆,效率会高很多。“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大脑受损的人脑子能好到这个地步。你知道这种案例多罕见?”赵蔚说着来了兴趣,“你能让她来美国检查吗?想更详细地了解形成这些记忆障碍的原因,我必须要亲自扫一扫她的脑袋看看。另外,如果她真的撒谎的话,大脑成像技术可以让她的谎话一秒内被揭穿。”郗羽想这可没那么简单。随着神经科学研究的进展,出现了各种大脑成像技术,这些技术相当可靠而且很科学——郗羽不排斥这样的科学研究,还曾经当过赵蔚的志愿者被扫描过脑子。但不用说,大部分人接受不了。“唔,我想想办法吧……她之前说过要和我联系,我和她见面之后,看看能不能劝她去美国……不过我估计,可能性不大。”“你没办法的话,李教授也没办法吗?”“呃?”“李教授和她关系如何?你之前说,他们平时有往来吧?”“应该不错的,我看见过两次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哪顿?晚餐?”“嗯,是的。”“这就没问题了,”赵蔚露出了一抹微妙的笑容,“总之呢,你不好给出建议的话,李教授可以出面给出建议。我想,程茵总不会直接回绝他。”言下之意郗羽大致也是明白的。晚餐是一食三餐中最重要的那顿,如果两个性别不同的未婚男女一起出去吃晚餐,那这两人之间多多少少总会有点不一样的交情——如果在美国,这点交情几乎可以等同于暧昧了;中国就算保守一些,也会有些言外之意。至少郗羽在美国这些年,从来不和任何异性单独出去吃晚餐。郗羽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会我问问教授,看他的判断。”“当然要问他了。对了,李教授对程茵是有什么看法?”“……我不知道,我没有和他聊过这个话题。”在若干年“和异性划清界限”的生活中,郗羽完全已经养成了“对别人私生活没兴趣”的性格,所以有意无意忽略了李泽文和程茵的明显还不错的交情。“是你没问吧?你问了我觉得他会告诉你的,”赵蔚敏锐地戳穿她,“李教授对程茵的看法绝对很重要。在你和潘越之间,程茵的身影时隐时现……这不会是巧合。对程茵,李教授肯定有自己的判断。”“明白。”郗羽点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赵蔚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她目光端肃地盯着屏幕这边的郗羽,“你希望这件案子有什么结果?”郗羽沉默下来。她手指搁在键盘上,忽然轻微地颤动起来。赵蔚和她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太久,已经很熟悉她的肢体语言了。她斟酌着回答:“如果查明潘越的死是被人谋害,这当然是不坏的结果……我想对你来说是好消息。”郗羽轻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是逃避责任?想减轻负罪感……是很自私的想法?”“不,没这回事,”赵蔚打断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