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良猫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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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诸伏高明而言,一切的转折都发生在这个春天。 这是个让人倦怠又惫懒的春天。 三月尾,四月初,明明是偶尔还要戴围巾的时节,早樱却已经施施然点缀在枝头,于寒流中凛然绽放,像是冬季留下的最后一场雪,墨田区旁边的公园里挤满了赏花的人。 诸伏高明是在半夜时分,被奇怪的动静惊醒的。 他醒时,月亮安静地落在树梢搭成的巢内,被柔软的云絮包裹着微眠,房间里一片昏暗,幽蓝色的光只勉强在窗户下留下了一条线,其余尽皆被灰色的厚重窗帘轻和地挡在外面。 在这样的春天,不仅是植物们尽皆开花,传播着花粉,连生物也是如此,不约而同地追求着春天。 人的适应力总是很强的,野猫们状似凄厉、此起彼伏的叫春声已经不能影响到诸伏高明的睡眠了。 但另一只猫总是有新办法。 黑发凤眼的少年微眯着眼,忍着困倦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开始探究起家养的那只猫到底是在作什么妖,大半夜不睡觉。 他没有开灯,而是虚扶着墙壁,慢行穿过夜晚的走廊,脚下绵软的毛绒拖鞋有效地保证了他的安静。 他拧开了犬井户缔一如既往没有反锁习惯的房门。 润滑不充足的门轴发出干涩扭曲的吱呀声,让他下意识的将动作放得更轻。 借着月色,诸伏高明把视线投向那张被毛茸茸的玩偶们填满的床上,隐约看见了犬井户缔。 黑暗静静流淌着的夜晚,柔和了他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呜咽,那份声音里的难受却直白地传给了诸伏高明。 原本还有些困倦的少年骤然拧紧眉头,快步走到了床前,一条腿的膝盖压在床上,探手摸向犬井户缔。 本能的,他的第一反应是:“KIKI,生病了吗……?” 没有回答,只是从玩偶堆里伸出一只手来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诸伏高明拉上了床。 他起床只是一会功夫,夜里的空气便不由分说地带走了他身上的热量,少年皮肤微凉,和犬井户缔身上的热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而正是基于追求这份疏解,神智模模糊糊的少年凑近他,四肢并用地缠上他,不断地用脸颊磨蹭他的肩颈,胡乱地嗅着他的气味。 来袭者身体发烫,紧贴着的皮肤像是小火炉一样源源不绝地散发着暖意,在这样早春的夜晚,他竟然出了一身汗。 诸伏高明安抚似地摸了摸他,指尖穿过被汗液黏在皮肤上的长发,习惯性地揉了揉他后颈的位置。 对于猫科动物来说,这个位置的所有动作都代表着压制。 这次,不愿被压制、也不想哄着他的猫猛地甩头挣脱开他的手。他翻身而起,压住猝不及防的诸伏高明,圈住他的手腕压在他的脸庞,下半身挺动腰腹,胡乱而不得要领地蹭着他。 意识到蹭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时,诸伏高明有那么一瞬间完全失去了肢体的控制能力。 犬井户缔最近心情很差,白天也总是表现得病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但现在看来……这一切好像都是从窗外传来猫叫时开始的。 年轻的长兄尴尬的无以复加,脸上也因羞窘而隐隐发热。他深吸一口气,腰腹蓄力,准备做点什么好自救—— 犬井户缔却管不了那么多。 出于野性的本能,察觉到压着的雌性没有逃避、只是停留在原地,他混乱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便得出了自己信服的答案:雌性在矜持地等着他进一步表现自己。 他控制住下半身,两条纤细有力的长腿牢牢地夹住诸伏高明的腰,重新开始刚刚没做完的猫科社交的第一步。 嗅闻与舔舐。 雌性的气味非常熟悉,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发情——或者说只有一点点青涩的情动的味道,还不够多,她也许还没做好交配的准备——大猫一边晕晕乎乎地想着自己都不理解的东西,一边热情而亲昵地伸出小舌头,开始给他想追求的雌性洗脸。 如果有食物当然最好,但先上车后补票也没关系,他是超级有担当的猫猫,捕猎本事一流! 他的舔吻湿漉漉的,一会落在诸伏高明的眼皮上,一会顺着舔过他的眼角,逼迫他闭上眼睛,一会落在他挺翘的鼻尖,堵住他呼吸的通道,逼迫他微微张嘴以获得氧气,而在完成了如上步骤后,猫热情地舔过他的唇,从喉咙里挤出绵软的呜咽,想要钻进去。 带着些难以抑制的羞窘和恼火,诸伏高明沉默着踹了他一脚,但下意识收了力道的踢击本就没什么威胁力可言,猫的反应更是让这一切雪上加霜——他收回了按着诸伏高明的手,接住了他踹过来的腿。 就着这个几乎可以录进三级片的姿势,湿漉漉的亲吻一路从小腿往上。 大抵是某种本能,他舔咬过光滑的小腿,又在少年平坦的小腹处逗留了一会,不断嗅闻,直到诸伏高明黑着脸用空余的那只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裤子,才放弃这样“冒昧”的举动,讨好似地又舔上他的唇角,想要一亲芳泽。 诸伏高明仅剩的唯一的理智就是没让他得逞。 猫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没有过于纠结,很快便转移了阵地,顺着唇角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吻后,轻咬上了少年的喉结。 致命处被尖锐的虎牙抵住的感觉,让狼狈的诸伏高明本能地僵硬了身体。 很难说他究竟在想什么。 那些不为人知、被压在心底的野望,那些违背伦理的欲求,那些在辗转反侧的夜里生出来的绮丽的梦…… 尽皆在这一夜化作了无法想象的现实。 “咕呜……”为了安抚他,猫刻意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 他没能抑制住本能多久。 如果说上半身是热情而亲昵的示好,那下半身就是yin秽而色情的明示。他身上轻薄的布料很快被滑腻的液体打湿,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黏腻感和冰冷。 犬井户缔本人的睡裤在睡觉前就被他脱了个干净,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而被身体内部传来的躁动唤醒后,原本就不牢靠的内衣步上被舍弃的后尘,早都落在了床脚吃灰。 诸伏高明被他压在身下,只看得见两个金色的小灯泡在黑暗中晃来晃去。 他闭了闭眼睛,说话的声音像是在叹息:“KIKI……” 这样做是不对的。 但…… 出于某种……早死早超生的自暴自弃思想的指导,他深吸一口气,放弃了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和猫讲礼义廉耻的无意之举,而是挣扎着翻了个身,把猫压在身下,试图拿回主动权。 “……呜?”猫对骤然热情起来的雌性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反抗,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本能蹭他。 不同于他的自若,光是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诸伏高明的背脊上便开始冒出些许细汗,脸颊也开始发烫。 诸伏高明闭上眼睛,顺着少年纤细平坦的腰腹一路向下,握住了那根发育良好,形态漂亮的性器。 滑腻的手感,灼热而微硬,摸上去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脉动。 也许是过于兴奋,或者是已经被情欲折磨了很久,粉红色伞状的顶端早已被某种湿漉漉的粘稠前液打湿,诸伏高明摸索着握住的时候,前段的小口甚至翕张着开合,微鼓的中段难以自抑地跳了跳,讨好似地蹭着他的掌心。 “喵呜——咕?”被微凉的手心握住的感觉舒服的让人难以想象,毫无羞耻心的猫本能地发出了绵软的叫声,下一刻却被诸伏高明用掌心堵住。 他语调轻柔地发出威胁,一双灰蓝色的凤眼里淬满了冷光:“KIKI,你再叫一声我就用力了。” 猫:…… 他讨好地舔了舔少年的掌心。 似乎是觉得威胁奏效,诸伏高明拧着眉收回手,屈起一条腿踩住床单,调整了一下几乎弓腰弯成虾米的犬井户缔的位置,引导他换了个姿势,生疏地上下taonong了起来——虽然没有视自渎为洪水猛兽,但他自己也是从没做过这种手工活的。好在到底是快成年的人了,性教育没有落下,某种成年男人们笑容里潜藏的含义,他多多少少能读得懂。 夜色沉静,少年难以抑制的急促呼吸和泄出来的喘息声,几乎像是贴着诸伏高明的耳边响起。 真的好舒服—— 但是还不够。 猫压抑着某种更深层的追求,开始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那两只无处安放的手在床上摸索一阵,最后一只扶住了诸伏高明的腰,顺着少年清瘦的背脊向上,一路追求微凉的触感和细腻的手感,一只则攥住了诸伏高明的手腕,开始顺着指尖,一点点地舔吻过去,直到指间都是湿漉漉的。 他的舔吻热情而细腻,呼吸黏腻而温暖,诸伏高明很快便有些难以忍受,想抽回手却又不被允许,只能咬着下唇,呼吸跟着一起逐渐沉重。 他加快了另一只手的动作。 那根粉嫩嫩的性器沉甸甸地落在他的掌心里,随着少年腰胯时不时的挺动,发出咕啾咕啾的过于狎呢的水声。 在一阵难捱的活塞运动后,犬井户缔弓起腰,小腹绷紧,稚嫩而青涩的性器一阵阵抽动,从淡粉色的前端小口小口地吐出了些散发着腥臭味的液体。 度日如年的诸伏高明松手下了床,用桌上的纸巾简单做了个清洁。堪堪从羞窘中抽身而出的少年还没来得及庆幸,缓过神来的犬井户缔便睁着那双小灯泡,从后面扑倒了他。 “……?!” “喵嗷——”他一边发出一种像是幼猫般细软尖锐的声音,试图引起雌性的关爱,一边快准狠地叼住诸伏高明的后颈,就着这个姿势,试图重新把他往自己的巢xue带。 即使他尊重雌性的意见,不会在这一轮就要求交配,他的发情期也还没有到可以中场休息的时候。 “呃——” 诸伏高明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了为什么所有的动物科普都会反复强调一件事:不要背对猫科动物。 他被咬着后颈,重新压在了柔软的床上,身下是毛茸茸的玩偶——这无疑减轻了他腰腹的压力,却加倍增长了羞窘——在紧张的情况下,身体感官自发变得敏锐了起来。 他清晰地感受到被视为阻碍的睡裤被胡乱地扒下,挂在腿间,变为他行动反抗的阻碍,清晰地感受到大型猫科动物湿热的吐息,一点点地喷洒在后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压着下趴,腰无力地下沉,只剩手肘和膝盖艰难地维持着重心…… 似乎是出于某种礼尚往来的心态,在确定他不会反抗、逃窜后,性欲勃发的猫忍着兴奋,嗅闻着将脸埋在了他的腿间。 他试探性地舔了一下,换来少年难耐而羞窘的呜咽。 诸伏高明最后挣扎了一次,堪称绝望地意识到如果他不想以一种没穿裤子的姿势被抬上救护车去治疗骨折,他最好还是保持现在的姿势别动。 社死和社死,总得选一个。 诸伏高明已经在祈祷这是场噩梦,或者他明天起来后发现世界正在毁灭的路上了。 但猫只发现了他的情动。 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吻,从鼓鼓涨涨的囊袋一路向上,湿热的舌尖舔过rou棱,又满怀着好奇心探入铃口,不怀恶意地吮吸了一下,将透明的腺液吞入腹中。 诸伏高明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吸,难以抑制地弓了弓腰,灰蓝色的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雾气,上挑的眼尾染上嫣红。 ……这太超过了。 如果只是手,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诸伏高明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安慰一下自己,而像现在这样…… 昏沉的头脑逐渐清醒,在强烈的背德感和道德谴责下,诸伏高明原本微红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他不太明白自己在猫的视野里看来究竟是怎样的。 单纯的、谁都可以的性缘对象?被压着就会发情的母猫?不知廉耻的长兄? 胡乱的猜想在他的脑子里打转,明天、或者等犬井户缔稍后清醒后要面对的现实也只让他感到痛苦。下半身从未有过的温柔对待只让生涩的身体感到了兴奋,他的精神状态则完全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猫再次嗅了嗅。 虽然不能理解,但他飞快地察觉到了雌性的沮丧是因为自己的动作。 他本能地松开了按压着雌性的手,而即使得到放过,诸伏高明也没有想逃离的心思了。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无法避免的已无法避免,继续下去或是暂停都不会再改变什么。 黑发少年蜷缩着想把自己和背德的证明藏起来。 猫惴惴不安地膝行至他的脸边,用脸顶了顶他,见诸伏高明不为所动,踌躇了一瞬间后,同样蜷缩着倒在了床上,温柔地抱住了他的头,舔舐着他露在外面的皮肤。 这无关性,只是单纯的安慰。 大概是某种直觉让他意识到了诸伏高明厌恶的究竟是什么,原本一直竖着发颤的尾巴柔软地垂下,一分为二。一条被他夹在腿间,遮挡住自己的下身,一条被他拿去圈住诸伏高明的腰腹,将仍然硬挺着的器官藏得严严实实。 “……KIKI?” 猫仍然没能找回理性,因此只是抖了抖耳朵,便继续温柔地安慰他,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 ……不要害怕。 虽然无法交流,但猫用肢体语言努力地传达了这样的话。 你不喜欢的事,我就不会去做—— “……这是什么,高明?” 一觉醒来后,犬井户缔完全不知道诸伏高明为什么黑着脸,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大早就来势汹汹地把他压在课桌前,几乎要把他的脸按在那本书上。 当然,他最不理解的其实是为什么高明会出现在自己床上……但诸伏高明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冷着脸反复盘问了他昨晚睡得如何,在得到犬井户缔“好像做了个噩梦”的回答后,脸上更是冷得能掉冰渣。 猫委屈,猫不说。 “看完。”一大早就系着围巾的少年声线冷硬,长袖长裤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写起码一千字的阅后感给我。” “……?” 大早上就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又一顿的大猫不敢迟疑,委委屈屈地抱起书,看了两眼后困惑得问号几乎要写在脸上。 那本书的名字是这么写的。 《忘掉你学到的错误知识,从零开始构建正确的亲密关系?~》 诸伏高明:“把第一课背下来。” 犬井户缔:…… 敏锐地察觉到了诸伏高明的低气压后,他缩了缩脖子,决心不跟诸伏高明一般见识,默不作声地翻开目录。 第一课:学会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