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十七周岁
60/ 十七周岁
果然,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邬怜以前不敢,今天或许是玫瑰花给她的勇气,她眼都没眨,轻声道,“我生理期,今天不行。” 闻言,瞿棹深邃的眼眸含着审视望向她。 被他紧紧盯着,邬怜心脏骤然加速,喉结上下滑动,慌得咽了口唾沫。 好在瞿棹没怀疑,转头往别墅走去。 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抱着花,邬怜快步跟在他身后,距离罕见地主动拉近,妄图减轻心里对看到他家人的紧张。 “都谁在家啊?” 她很是不安,不想撞见任何一个。 偏偏,她这般问,会让瞿棹想到瞿闻。他不愿意回答,沉默着进门,理都不理小跟屁虫。 得不到答案,邬怜更怕,要不是实在腾不出手,她肯定要扯住他衣角,寻求安全感。 心绪不安起伏时,两人已经走进客厅,佣人循声看来,对瞿棹恭敬地问候。 瞿棹示意邬怜到餐厅坐,她便乖乖去。路过眼神疑惑的佣人时,她尴尬弯唇,心里实则无比窘迫,也觉丢人。 以前来,她是瞿闻的女朋友。今天来,她倒显得和瞿棹不清不楚。 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邬怜局促地坐下,转头看瞿棹,心里特别希望他过来,嘴上却羞于启齿。她只是单纯的,有对他的需求,想让他说点什么,移开佣人投给她的注意力。 捕捉到邬怜眼神中的无助,瞿棹收敛几分冷意,凛然开口:“你们去阁楼,我走了再回来。” 佣人们相互看一眼,低声应和,前后离开。 偌大别墅的一楼完全安静下来,邬怜偷偷吁出一口气,放下蜷在胸口的小手,心跳逐渐恢复正常。 她还没说话,瞿棹已经走到她身边,凭空带来一股冷意。 不及看他,她下颌就被他宽厚大掌掐住,往上抬起,不疼,感觉怪怪的。 四目对视,他漆黑眉眼闲散,手往下走,白皙清冷的指节弯曲,拨弄着她颌下圆润出来的软rou,嗓调悠然:“每次哭得多凶,还不是胖了。” “……” 邬怜听不得这刺耳的字眼,双手胡乱抬起,不分碰到他胸口哪里,重重推出去。 “我没胖。”她否认。 被她用尽全力推搡起来,瞿棹没生气,嘴角反倒漾起浅浅弧度。他上前一步,微俯身,大掌扣着女人后颈,把她羞红的脸压到自己唇边,低哑开口:“胖没胖,等会儿上楼我会检查。” “……” 勇气破格而出,邬怜挣扎着推开他,红了耳朵,坚持不认:“那我也没胖……我脸上本来就有rou。” 瞿棹眼神暗变柔和,指腹下滑,摩挲着她侧脸细腻嫩白的皮肤,没说话。 正因为他沉默,邬怜觉得在别人眼中自己还是胖,没底气地嗫喏道,“是婴儿肥……年轻女孩都有胶原蛋白,你是男的,你不懂……” 她说这么多,只换来对方一个短促的笑,其他什么都没有。 偷偷看自己大腿,邬怜就快像以前那样自卑,耳边响起瞿棹低沉的声音,“把蛋糕拆开,吃掉。” “……” 她乖乖去拆透明盒子,拿出里面的餐具,自己一副,又给瞿棹一副。 两人相邻坐下,瞿棹却没有要吃甜品的意思,收起自己这边餐具,拿出里面的蜡烛,随口问:“你几岁?” “十七周岁。” 邬怜无意识端正了坐姿,像小时候在幼儿园,等老师发糖果。 “十七。”瞿棹模糊低喃,拿出里面的数字蜡烛,插进蛋糕。随即,他取出自己的打火机,咔擦一声,点燃蜡烛。 “许愿。” 他像下达命令,平缓沉静的嗓音听不出感情。 接受到信号,邬怜温顺地交叉十指,像昨晚那样,虔诚阖眼。只是,她没有那么多愿望需要祈求。 脑袋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许什么,努力寻找,没有方向。 一道清脆的快门声,打搅了邬怜混沌的心思,她猜想瞿棹在拍照,心思落到他身上。 手指暗自扣紧,她默默许愿:[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和瞿闻吵架了。] 数字蜡烛已经燃烧到一半,邬怜睁眼,鼓起两颊,吹灭稳稳明亮的火光。 这个许愿仪式要比昨晚的正经,但给她的触动不及。 把用过的蜡烛丢掉,瞿棹给她切了一块蛋糕,什么都没说,静静地坐在她身边。 莫名,邬怜有一种他在做任务的感觉,像机器人,冷冰冰地陪她过生日。 “谢谢你。” 她止不住和他道谢,不敢对视,低头尝一口蛋糕。 蛋糕有水果夹层,误打误撞,正好是她喜欢的草莓馅。当然好吃,她很满足。 邬怜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觉得有遗憾的十七岁生日,以别样的形式完成了两次,都算圆满。 就事论事,她谢谢那两个混蛋。 连着吃了半块蛋糕,邬怜后知后觉,眼神慌乱,突然抬头,“你……你不吃?” 瞿棹敛眸,凛声拒绝:“忌口。” 杏眸颤动,邬怜尾调疑惑上扬:“生病……了?” 男人一听,微挑眉,冷呵出声:“少管我,你吃到脸上了。” 尴尬像空气将她团团裹挟,邬怜迅速抽出纸巾,猛擦自己嘴角。从左到右都擦一遍,她才有勇气直视他,试探的眼神是在询问自己是否擦干净。 但在瞿棹看来,是小狗真挚地在讨赏。 抬手揉了揉她发顶,他掌心往下,按着她后脑压到自己面前。 另一只手抽出纸巾,他动作放轻,给她擦掉鼻尖上沾染的奶油。丢掉纸巾,他狭长眼尾上扬,恣意尽显,语气不太正经:“暗示我下次射在你脸上吗。” 面上guntang,邬怜自己清楚,定然红透了耳根。 她齿间气息guntang,突然不敢看他,强忍着心慌,红脸道,“我……我没有,你别乱联想。” 大掌还扣在邬怜后脑,瞿棹指尖滑到她水嫩的嘴唇,正想揉搓一番,门口响起按动密码的声音。 他知道是扫兴的人回来,邬怜却害怕极了,一把攥住他胳膊,心跳加快,眼神紧紧盯着声源处。 门板打开,瞿家父子走进来,瞿正丰在前,先看到坐在餐厅姿势亲昵的男女。他眼神一愣,走在后面的瞿闻也看到,喉间艰涩滚动,停下脚步。 明知自己被紧盯着,瞿棹抬手搂住邬怜的肩,嘴角勾起,眸色无声挑衅,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早知道这么热闹,我们不如上楼检查身体。” 邬怜脸色煞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看哪里。 这时,瞿棹突然亲了口她小巧耳珠,尾调上扬:“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