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后全球畸变了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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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像猴子的变异种张开了毛茸茸的双臂,抱住了大门的栏杆,下一秒,它的双臂逐渐延展到两米多长,与其说那是猴子的双臂,不如说是从臂膀演化而来的触手。 它长长的触手像蛇一样顺着大门的栏杆向上攀爬,从而带动着身体向上,双脚踩着大门的横杆向上不断跳跃,转眼间就到达了大门的顶端。 下一秒,在它双脚触及大门顶端的那一瞬间,猴子变异种全身被电得震颤了一下,随后身体无法控制地向后仰倒,跌了下去。 然而,它忘记了,它在前方探路的触手还牢牢挂在大门护栏上。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猴子变异种的双臂与身体猝然分离,黑红的血液从空中泼洒下来,它发出了一声惨叫。 猴子变异种和它的触手都重重跌落在地,它似乎已经痛到没有意识了,在地上打着滚。 紧接着,周围各色各样的变异种一拥而上,将其分食殆尽。 高压脉冲电网,在面对围攻的时候确实很有效。 之后,变异种们再次反复尝试攀登那扇大门,但始终没有任何一个成功跨过那扇电网。 话说回来,如果一旦出现鸟类变异种,那么即使是再高的高压脉冲电网,也是毫无意义的。 但从实践经验来看,迄今为止全世界没有发生过一起鸟类变异种事件,但也没有人再看见过普通的鸟类。有人开玩笑说,众生畸变的到来仿佛直接剥夺了所有鸟类的生机。 即使是擅长飞行的昆虫,其飞行能力也随着变异而显著下降。 江归荑心中庆幸的同时,看见这一幕又感觉有些奇怪:“他们之前围攻过来,是因为那只蟒蛇变异种拥有利用声音呼唤同伴的能力吧,但是现在蟒蛇变异种已经死了,它们为什么还要前仆后继去攀爬不可能翻越的电网?” 易北洲闻言也轻轻皱起了眉,这些变异种确实执着到有些奇怪了 秦粒挠着头,道:“或许它们就是不撞南山不回头的性格呢?” 性格? 电光石火间,江归荑想起她曾和菲利克斯讨论过的,关于变异兔是否具有思维的问题。 她脱口而出:“它们不会达成了合作吧。” 话音刚落,还没等秦粒琢磨出来她话中的意思,他们就看见,这些变异种不再一个接着一个往上攀爬、以身犯险了。 只见,一个体型较为庞大的变异种端坐在地上,它的上面爬上了一只体型较小的变异种,接下来,变异种一个接着一个踩在上一个变异种的肩膀或是其他部位上,逐渐形成了一道高高的墙。 不知从何时起,变异种通过自身的试验已经试探出了电网的上限,并打算靠全体变异种的力量突破那道高度! 变异种们的动作速度是极快的,一转眼间,他们中位于最上方的小型变异种已经超越了电网的高度,向后蹬了一脚,作出向基地内部扑来的姿态。 作者有话说: 统一表白给我留评的小天使! 每条评论我都有看哦(快乐叉腰) 第32章 易北洲的反应速度是作战级别的, 在意识到它们要做什么的一瞬间,他首先试图瞄准最上端的变异种,待意识到最上端的变异种可以源源不断补上后, 他将枪口转移,对准了位于最下方的大型变异种, 紧接着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 最下方的变异种虽然体型庞大,但防御能力并不强, 随着“砰”的一声,子.弹完美精准地击中了它的眉心,变异种的半个头颅瞬间因子弹爆炸被轰飞了出去! 然而,它的身体并未如他们所设想的那样瘫软下去,从而带动着整个变异种“叠罗汉”的崩塌。 它即使死了, 身上触手末端的吸盘也牢牢地吸附在地面上,它的姿态竟与活着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 易北洲脸色一变。 他抬高了枪口, 瞄向最高处的小型变异种。 那像是一只兔子,没有江归荑在野外看到的变异兔那么身躯庞大,但更加灵活轻巧。 江归荑想起,蟒蛇变异种的信息卡上写有“巨大化”这一变异方向, 但很显然, 不是所有的变异种都具有这个变异特征。 变异兔后腿一蹬, 轻巧地向前跃了一大步, 身上所有的尖刺都同时竖了起来。 一颗子.弹与变异兔背上竖起的尖刺擦身而过, 崩掉了几十根具有防御功能的尖刺,变异兔的皮肤随之暴露出来。 易北洲见一击失手, 没有丝毫停顿, 再次连发数枚子.弹。 然而, 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任何人都很难想象,一只兔子能跃得那么高、那么远。 数枚子.弹和变异兔擦肩而过。 下一秒,变异兔从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跳跃下来,落到地面的时候,重力加速度已经把它的自身速度加速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值。 然而,想象中的血rou横飞的场景并未出现。 在自然界中,兔子的跳跃能力就是出类拔萃的,只是从高处往低处跳时容易骨折,当它转化成变异种,原本不擅长的方面也被愈加坚硬的骨骼和其他的防御手段所补足。 变异兔的后脚和前脚间隔错开落地,落地的瞬间,可怕的速度仍然让它摇晃了一下,但这无关紧要,下一秒它就牢牢站稳。 注视着这一幕,江归荑忽然有些理解了,那些年轻人为何坚信人类也能通过污染获取异能。 从动物和昆虫的角度来看,这何尝不是一场进化? 人类和其他动物的差别究竟是什么? 江归荑的走神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因为紧接着,那只变异兔竟然没有看门内的猎物一眼,而是直接冲向大门的方向。 与此同时,它的数根触手从身体的各个角落迅速抽出,仿佛生根抽芽,伸向大门的一角! “不好!它的目标是单枪匹马进来,然后为所有变异种打开进入基地的大门!” 江归荑脱口而出。 听到她的话,秦粒和安保人员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毕竟,谁能想到变异种竟有如此的智商? 然而,从瞭望塔冲下去已经太迟了。 眼看变异兔的其中一根触手就要触及大门的插销,靠坐在地上那名负伤的站岗人员脸色铁青,用尽全力地用手撑了撑地,他似乎想要站起身阻止它,然而终究只是徒劳,他的膝盖上遍布了深可见骨的抓痕和啃噬痕迹,其间血迹斑驳。 而他的队友依旧躺在冰冷的地上,紧闭着眼,生死不明。 千钧一发间,易北洲再次端起了枪。 从瞭望塔的高处到基地的门口足有上百米的距离,易北洲此前成功击中了“叠罗汉”最下层的变异种,一方面是因为最下层的变异种目标较大,另一方面也是运气的原因。 之后,易北洲在试图击中处于最上方的小型变异兔时失手了,也实属大概率事件。 但这一次,一旦他再次失手,基地外面虎视眈眈的变异种就会立即闯入基地。 即便处于巨大心理压力下,易北洲的神情依然是平静而从容的,他稳稳端着枪,有条不紊地瞄准,紧接着扣动了扳机。 就如同他此前千百次的重复动作一样,熟练且让人安心。 下一秒,仿佛幸运女神终于站在了他们一侧,子.弹瞬间击穿变异兔的心脏,又从变异兔的胸前穿过,将几根触手炸成了黑色血液横流的骨rou碎片。 与此同时,变异兔的动作僵住了,事实上,它在被子.弹穿透胸膛的瞬间就已经死去,身体缓缓向后倒去,但那根向着基地大门插销的触手还继续保持着向前的惯性。 那根触手终究还是触碰到了大门的插销,然后与它擦肩而过。 毕竟,触手是不可能在主人失去思维能力的情况下,仍继续执行主人生前的意志,将自己插入插销中进行开锁的。 “这里有好多变异种!” “这边还有两个伤员,快把他们抬走……这个是不是已经死了……” “没死!还有一口气!我去瞭望塔向执政官汇报,你们在这边防守,时刻警惕变异种的大规模入侵……” “……” 易北洲刚击毙变异兔,放下枪,就见一大堆安保部门的人员持着武器稀稀落落向基地大门赶来。 半刻后,一位像是安保部负责人的人登上瞭望塔,他身姿矫健而挺拔,有一种军人特有的气质,甫一见到易北洲就敬了一礼:“易少校!” 然而,与他的气质卓群相背离的是,他的脸上带着歉意和懊悔,即使是敬礼的瞬间,也不敢直视易北洲的眼睛。 易北洲轻描淡写道:“林钰,你和你的人到得很慢。” 他的脸上并没有怒火,然而仅仅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也让林钰脸上羞愧之色更重,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 林钰低着头,辩解道:“我们起初试图去对付那只蟒蛇,后来发现有太多居民需要转移,有太多伤员需要转移到医务室……就去忙那边了,我们想着只要把居民都转移到安全地带,之后再对付那只蟒蛇变异种也不迟……” 他悄悄抬头看向易北洲,发现易北洲的脸上仍然不辩喜怒,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之后,等我们补足火力赶回来,在地上发现了蟒蛇变异种的尸体……我们以为,以为事情已经完全解决了,基地平安无事了,直到刚刚,我们才得知那个蟒蛇变异种在临死前呼唤了同伴来围攻基地……” 在见到林钰之前,江归荑以为,安保部人员耗费了这么多时间才赶到现场,是因为基地通讯不便利的缘故,毕竟直至目前,基地都只能采用座机电话进行沟通,末世前普遍存在的无线通讯方式因基站尚未抢修完成而暂时无法恢复。 然而此时此刻,她打量着林钰惭愧的表情,以及易北洲不辨喜怒的神色,总觉着这个中缘由并非如此单纯,而是深藏着其他猫腻。 她的疑惑下一秒就得到了证实。 只听易北洲清冷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林钰,你在怕什么?怕直面变异种,还是怕误杀了人?” 这一句话仿佛成了捅破重重迷障的关键,林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半晌后,林钰终于苦笑道:“我都怕啊,执政官……”他没再称易北洲为少校,终于抬起脸,直视着易北洲的双眼道:“我怕频繁接触变异种会给我带来更高的异化值,让我在众生畸变被彻底解决前就死在末世:我也怕在攻击变异种的时候,会误伤一旁的路人,我怕被攻击、被谴责——” “我怕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看就是那个人……想要射杀变异种,却害死了几个人类,他们九泉之下不会放过他的……”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声音已经嘶哑,眼睛通红:“我常常在想,我们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建立人类基地,如果基地一开始就没有建立,大家自己过自己的,我们就不用承担那么多的责任了……” 易北洲平静地看着他:“林钰,你是一个军人。” 林钰挣扎道:“可是军人,就意味着我要在末世中,承担那么多本不属于我的风险和责任吗?” “……难道,执政官、易少校,你就没有过一分怀疑和动摇吗?” 良久,易北洲道:“责任总是要有人承担的;总是要有人,为人类的生存付出更多,甚至生命的全部。” 林钰一时没有回答,这位看起来年仅二十多岁的军人虽身姿挺拔,眼中却始终持有几分悲凉。 最后,易北洲道:“你先回去吧,如果你不想担任安保部的总负责人了,记得和我说一声,我会派其他人顶替你的职位。” 林钰并没有立刻告知易北洲他的答案,而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江归荑知道,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易北洲的目光沉沉地落在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江归荑想了想,为了打破寂静主动开口道:“责任对于你来说算什么呢?” 易北洲闻言轻笑了一声,道:“这听起来像是入伍时会问的考题……” “不过……”他话锋一转:“如果不是为了责任,我当年根本就不会与你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