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片段2
－ 大年三十是周家祭祖的正日子。 凌晨三点佣人们就开始忙碌了，四点各个院子就亮起了灯，金靖宇这边也不例外。 卧室里，她贪恋的躲在徐时野怀里喃喃道：“好困，不想起。” 徐时野深呼一口气，缓了缓说：“把这几天忍过去就能好好睡了。” 她眨着眼睛提议道：“哎...要不你再睡会儿吧？我去就行了。” “第一次欸，我肯定得陪你呀。”徐时野揉揉她很顺的头发，声音里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沙哑慵懒，低沉撩人。 “那也行。”叹了口气金靖宇爬起来开始收拾。 祭祖的时间太早，清晨的南城又很冷，昨晚她跟周宇森就把两个孩子放到金修齐和狄偀哪儿了。他俩不用早起去祭祖，所以孩子们可以跟着太爷太奶多睡会儿。 不到五点负责今天祭祖流程的管家就派人来请金靖宇了，俩人收拾好垫吧两口便跟随管家去了住宅。 金靖宇进门便看到几位叔伯和婶婶陆续到了，老爷子一身唐装在客厅打转。 “爷爷，大伯、大伯母，四叔，小叔...”金靖宇带着徐时野向众位长辈纷纷问安。 “嗯。” 冬日五点，天气雾蒙蒙的泛着黑。周家礼仪很繁琐，六点准时要开宗祠。 五点刚过陆陆续续有族人迎着寒风上门来了，管家提前命人布了清淡的热茶和点心给来宾垫吧，五点五十天还是黑的，周家已经热闹起来了，正厅的人在周老爷子的带领下前往祖宗祠堂。 几道礼仪结束，周正德端着红木盘放着红绸金锁走来，周耀德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钥匙打开祠堂厚重的木门。 嘎吱嘎吱几声响，门开了。 周正德和金靖宇叔侄俩一左一右搀扶周耀德跨过足有成年人小腿高的门栏。 族中还有几位长老跟着一起进来，又是一阵繁琐的礼仪，结束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开完祠堂还要去墓地迎周家先祖。 七点天蒙蒙亮金靖宇派在外公外婆院子里的人来报，说两个小孩子醒了，闹腾着要凑热闹。 金靖宇不想带他俩去坟墓，但家里剩的人都控制不住那俩小疯子，于是只好把行动不便的徐时野留下来了。 周家人步行去大宅大门口集合，上了大巴车一同前往周氏祖坟。 祭祖当天，从始至终金靖宇都被周耀德带在身边，他走到哪里这个小孙女跟到哪来，来的族人们看到这架势纷纷在心里暗暗感慨，未来周家的主人只怕会是她。 里外里跟金靖宇讲话都客气了许多，先前很多不稀得与她结交搞好关系的平辈都被家里大人逼着来跟她搭话。 金靖宇将这些看在眼里，面上云淡风轻，举手投足之间透着礼貌和疏离，谁来谁走都不在意，反正她也记不住这些人。 一行人在墓地又折腾了三四个小时才结束。 进宅门前每个人依次排队手里拿着三根香往祠堂走，上香叩拜，各种礼仪结束刚好赶上正餐。 周耀德一声令下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在佣人们的指引下前往诺大的庭院，用午膳。 趁着这会儿空金靖宇终于能喘口气了，安顿好客人们带着爷爷去休息室。 折腾了一早上周耀德也累了，坐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 金靖宇抿着唇，轻轻给他捏了捏肩膀，低声道：“爷爷下午还是睡一会儿吧，晚上还要吃年夜饭呢。” “嗯。”周耀德疲倦地动了动眼睛，“对了，你外公外婆呢？” “您就别担心了，爸妈都安排好了。” 周耀德浑厚的嗓音里透着累乏：“行了，你去看看孩子们吧。”他那俩重孙有多折腾人他是见识过的。 “好。”得了自由，金靖宇屁颠屁颠冲向自己的别院。 徐时野那边也快扛不住了，这兄妹俩疯起来真是无人能敌。俩人欺负他和太公太婆腿脚慢跟不上便在几个房间里乱窜，佣人去追，他俩还觉得是在跟他们玩，跑得更欢了。 直到金靖宇回来俩人才安分下来。 午饭过后族人们纷纷离开，周家人这才得空各自回房去休息。晚饭是一家人的团圆饭，看着春晚吃着美食，小孩子们比谁都开心，吉祥话一句接一句，时不时还主动表演节目，逗得家人们哈哈大笑。 饭后，金靖宇和周宇森还有大房两个哥哥一起去祠堂上香守岁，兄妹四人聚在一起，盘腿坐在蒲团上开始聊起小时候的话题。 四兄妹小时候是见过面的，尤其是金靖宇，她和三个哥哥都很熟，她的糗事这三人都能说起一二。 另一边，徐时野独自带着儿子洗漱睡觉。一开始还好好的，小人很配合爸爸，但躺在床上就不乐意了。等了一会儿见金靖宇还没回来就哭闹着要mama，好在没多久亲妈就回来了。 老祖宗的规矩不能破，但周耀德舍不得孙子孙女跪一夜，所以夜深后便派人来递话，让他们四个趁早回去，明早记得起来再次上香就行了。 金靖宇一回来徐祁阳又开心地爬起来在床上蹦跶，她快速洗了个澡出来，徐祁阳嘻嘻哈哈扑进mama怀里，奶音甜腻欢喜：“mama睡觉。” “好，mama陪你一起睡。”她抱着儿子躺下，一家三口钻进一个被窝里，徐祁阳一手搂着mama的脖子，一手揪着爸爸的耳朵揉捏，没一会儿就把自己哄瞌睡了。 金靖宇轻轻摸着儿子rou嘟嘟嫩滑滑的脸蛋，低头狠狠亲了一口，恨不得把他吸进肚子里去，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说：“对了，下午舅舅和舅妈给我打电话了，他们想过来看看你。沈南青和姑姑应该这几天也会过来。” 徐时野愣了愣，脑子不知在想些什么。金靖宇轻轻握住他的手，给予他一定的安慰。 － 大年初一清晨六点，大宅门口准时放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音震耳欲聋，吵得在睡觉的众人纷纷醒来。 金靖宇他们几个小辈得去上香，顺道给祖宗牌位奉早饭，所以又是一个不能睡懒觉的日子。 炮仗一响，夫妻俩猛然惊醒，同时去找儿子。徐祁阳在梦里胡乱翻滚，小脚丫子踩在金靖宇的肚子上，一只脚还揣着她的脸，脑袋以一种很扭曲的姿势顶着徐时野的肚皮。 小人猛地吓醒，眼睛都没睁开痴痴愣愣往爸爸怀子里钻，徐时野趁机一把搂住他的脑袋，给他捂住耳朵，轻声安慰：“乖，宝宝不怕，爸爸mama都在呢。” 小东西在他的安慰下逐渐恢复过来，小脑袋一个劲儿往徐时野怀里鼓涌，脚丫子还使劲儿踹。 金靖宇伸手打开床头的台灯，刚舒了口气就又被他踹了一脚，她扶额叹息抓着儿子踩在自己脸上的白软脚丫子啃了一口，手在被窝里掐着他的小rou臀嘟囔道：“一晚上踢了我多少下了！早知道就给你整个小床，让你自己睡！” 屋外的炮仗声静止下来，小人缩在徐时野怀里的脑袋动了动，额头蹭着他的胸口雾里雾气醒来。 徐时野温柔地摸了摸她被儿子踹过的脸，故意说：“让我看看是谁的臭脚丫踢mama了？” 藏在被窝里的小人嘻嘻哈哈笑着涌动起来，抱着自己的两只胖脚恨不得能藏起来，嘴里口齿不清道：“不是阿宝宝、不是阿宝宝。” 金靖宇哼嗤一声，掀开被子把他捞出来抱在怀里。小家伙趴在mama身上，露出自己睡得粉红的脸蛋，两只小手捏捏mama的耳垂，奶音像春日里清晨的鸟叫，清脆响亮：“mama！” 金靖宇狠狠叼着他的婴儿肥脸颊在嘴巴里吸了吸，“宝儿，mama得起来了，你要不要跟爸爸再睡一会儿？” 他养着小脑袋看看爸爸再看看mama，冬天好冷，外边黑黑的，他不想起来。徐祁阳像一只泥鳅一样从mama身上滚下来，翻了几圈钻进徐时野怀里，手脚并用紧紧抱住徐时野，“爸爸抱！”小嘴巴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亲，结果下一秒小人嘴巴一裂哭唧唧看着mama，“mama，爸爸嘴巴扎我！”徐时野还没刮胡子，新长出来的胡茬戳得他娇嫩的连蛋疼。 夫妻俩笑了，金靖宇伸手摸了摸徐时野的下颚，啧了一声道：“确实有那么点长了，没事等会儿我回来给你刮。” “好！”徐时野握着她的手温柔亲亲。 愣在一旁的徐时野睁大眼睛痴痴看着亲亲爱爱的二人，明明受伤的是自己怎么得到安慰的不是自己呢？ 他白嫩的抓抓分开他俩，气鼓鼓道：“爸爸mama，我！阿宝宝！”他扬着下颚想给他俩自己刚才被爸爸胡子戳到的脸蛋，奈何俩人眼里只有对方！ 俩人互看一眼，一人一边狠狠亲着徐祁阳的两坨脸颊，用力到将他的脸亲变形了。 徐祁阳哼哧着羞答答钻回被子里得意洋洋靠在徐时野怀里。 金靖宇收拾好穿上厚重的毛呢披风赶到祠堂时几个哥哥已经到了。 人到齐后，几个人一人捏着三支香并排站在一起，诚心诵经上香，安安静静给祖宗牌位奉饭。 结束后几人各回各的院子，开始新的一年各种走亲戚过程中。 大年初一狄偀说是要去南城最灵验的寺庙上香，这是她很多年来每年大年初一坚持的事情。 周宇森不放心爷爷奶奶自己去爬山，想陪着一起去，结果金修齐不让他跟，说是大年初一肯定有人来家里探亲，他不在不太好，只好安顿好佣人司机陪同。 “你一大早上跑来跑去干嘛呢？”梁允之抱着胖嘟嘟的女儿从卫生间出来，刚好撞上一身寒气入门的周宇森。 “爷爷奶奶要去南山上香，我刚安排司机和佣人陪他们。”周灵珊哧溜一下从她怀里窜下来飞奔进周宇森怀里，两手抓抓周宇森的头发，甜腻腻喊：“daddy。”活脱一只百灵鸟。 周宇森掂着女儿在怀里称了称重，捏捏她的嘴皮说：“宝贝，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 不等周灵珊开口解释，梁允之先翻了个白眼，冷嘲热讽道：“她哪里是长高了，她分明是吃胖了。” 周灵珊回到老宅这几天可谓是放飞天性了，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往金靖宇的院子跑，拉上徐祁阳俩人飞奔在整个周宅里，去东院蹭口饭再去西院喝口汤，这就导致梁允之不光感觉女儿白养了，还有种感觉就是她胖了。 周灵珊刚被mama说肚肚胖两天没拉屎，这会儿又被爸爸说胖，小丫头瞬间不满意了，滑下地，两手叉腰哼哧道：“我没有胖！我只是...吃得有点多...没拉臭臭而已。”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越说声音越小。好吧，她最近确实吃的有点多了，每天跟哥哥到处乱窜，蹭吃蹭喝，可是家里的东西都好好吃啊。 梁允之又想起问周宇森的话了，“对了，你刚说爷爷奶奶要去爬山？” “嗯。” 梁允之动动眼睛转身回房去拿外衣。 “你干嘛去？”周宇森问。 “你在家陪你女儿，我去陪爷爷奶奶。”梁允之匆忙套上衣服，在父女俩额头亲了亲，着急忙慌给狄偀打电话让他们等等自己。 金修齐和狄偀特喜欢这个孙媳妇，一听她要一起，俩人自然很乐意带她出门。 “欸”不等错愕的父女俩接受现实她就已经跑没影了。低落的父女俩看着对方，哀怨道：“daddy，怎么办？” 周宇森给她套上外衣，抱起女儿努努嘴往外走，“那我们只好去找姑姑了。” “好嘞！去找哥哥呀！”小姑娘兴致勃勃，mama走带来的低落情绪瞬间消散。 晨饭刚布上周宇森就领着他家宝贝女儿过来了，周灵珊一进门落地就叽叽喳喳奔跑着去找徐祁阳了，“哥哥、哥哥我来找你啦！哥哥你在哪呢？” 金靖宇揉揉她的头发，堵住她的去路，“你哥在厕所拉屎呢，你吃早饭了吗？没吃过来先吃饭。” 小姑娘捂着嘴巴摇摇头，没吃，但不吃。 周宇森洗了手过来坐下就吃，口齿不清道：“她最近胖了，两天没拉屎了，她现在要减肥。” “对！”周灵珊坚定地点头，“姑姑，我要减肥！” “呵呵...”金靖宇冷哼两声，佣人搬来儿童椅，给她布菜拿餐具，她把小姑娘抱起来放在椅子上，捏捏她的鼻尖，“你小小年纪减什么肥呢，快吃吧。不吃饱饭等会儿还怎么跟哥哥玩呢。” 周灵珊看着桌子上美味的餐食舔了舔唇，“那我就吃一点点。” “嗯。”随后她又吩咐佣人中午给周灵珊注意些山楂之类好消化的汤水。 周宇森抱着碗喝了一口热汤，目光随意扫视一边问：“徐时野呢？他怎么不出来吃饭？” 金靖宇抿抿唇轻描淡写道：“他在陪他儿子拉屎。” “......” 徐祁阳这人不大，屎特别臭，还非得让徐时野在他眼前陪着。 卫生间里，徐时野翻着白眼快被亲儿子熏死了，他捂着口鼻蹙眉问：“儿子，你拉完了吗？爸爸快不行了。” 徐祁阳咧嘴嘻嘻笑着，“爸爸我臭吗？” “你说呢！”徐时野脸都绿了，“整个房间都飘着你的屎臭味！”说完他用手机打开房间循环系统，让这股臭臭味道飘出去。 小人一张粉嫩的脸憋得五官扭曲，又释放出一大泡来，过了会儿扭了扭屁股从马桶上下来，撅着大白屁股自己冲厕所擦拭，但他擦不干净，徐时野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过来我给你擦。” “好呀！”小东西开开心心捏着裤子趴在他腿边。 一股屎味扑面而来，徐时野眼睛都花了，擦完屁股洗了手俩人收拾干净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