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翎王身陨(女帝的回忆:嚣张的红衣少女)
书迷正在阅读:gb请谨慎使用精密仪器、奈奈的yin乱日常、妾身孙答应、少女(忄生)事、刀剑乱舞审allcao刀番外集(审all总攻、如若期至、情敵變老公、女主她有复杂的人性(ntr,nph)、。、春莺喧梦(强制nph)
第六十三章: 明月公主是坐在院子里频频看向大门处,满心期待着翎王殿下回来,虽然她被母亲拒绝一起参与家宴,虽然生气但也没办法,所以就在翎王殿下下榻的连大人家里等待她们回来。 听到家丁恭迎的声音,她连忙起身,一路小跑过去。翎王殿下风姿卓越,一袭白衣,怀里竟然还抱着一只小白兔,那样子看得她眼睛都直了。 “翎王殿下!倾月jiejie!”明月公主脸色微红,看到翎王与倾月回来可高兴了。 翎王有些诧异,这孩子怎么这么高兴?是想要怀里的小白兔吗?翎王把小白兔递给这个孩子。 “啊?给我的吗?”明月公主有些诧异,又受宠若惊。翎王又把兔子往前递了递。她有些晕乎乎的接过香香软软的小白兔。等回过神来,翎王与倾月已经走进去了。 “母亲,你怎么把兔子给她了呀,我买给长空的。”倾月有些无奈了,她发现自己这位娘亲有时候真是粗心大意,这哪里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翎王殿下,把她挑选送给小郎君的礼物就这么随手送人了。 “她是公主,她喊了你一声jiejie,送给她也无妨,我到时给你补一只,你看可好?”见倾月那么在意,于是承诺。 “算了。我自己到时再看看。”倾月也不是生气,就是,说不清楚。 “对不起,那只兔子对你来说是给你小郎君特殊的礼物,不是普通的玩具,被我如此草率的送出去了,你会不满我也是能理解的。”翎王竟然一本正经的道歉。 倾月惊讶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没事。母亲不必自责,只是只宠物罢了,那孩子那么喜欢您,您把兔子送给她,她一定会好好爱惜的。”倾月暗叹,什么时候才能事情结束了离开这里,她想离开。 明月公主其实听到了一些她们的谈话,顿时有些难过,原来是一场误会。她摸着兔子,兔子乖乖的任由她抱着,要不,把兔子送到那位小郎君手里吧。想着她便往倾月与小郎君的院子里跑去。 燕长空这边昏迷这么多天都还未醒来,今日终于有醒来的迹象,只是胸口有什么东西压着,让人难受。 一只兔子在被窝上蹦跶,蹦跶了几下就蹦到床边,毛茸茸的兔毛像是小刷子一样刷着燕长空的手指。 “你长得真好看,连小白兔都喜欢你。”明月公主撑着脸瞧着床上的病美人。 是谁?是谁在说话?不是倾月的声音。 缓缓睁开眼,见到的是床顶,艰难的转过头,看到一张略带稚嫩的年轻女子的脸。顿时惊恐的瞪大眼,身体挣扎着想要躲起来。 “你干嘛?我很可怕吗?”她见他那恐惧的样子不开心了。 “我是来给你送小白兔的。”她把兔子抱起来,举到他眼前。 “你是谁?”他张嘴说话,结果对方好似没听到。 “倾月jiejie呢?”他张望着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没有找到。 “你在说什么?张嘴说话,又不出声,原来是哑巴呀。”明月公主明白了,倾月jiejie的小郎君是个小哑巴。 我成了哑巴? 燕长空闭上嘴,难以置信。 “你没事吧?这个兔子给你,你别哭。” 我没哭。他想这么说,可嘴巴张开,没有声音。 燕长空垂着眼愣了许久,明月公主就盯着他瞧。 “你不想要这个兔子吗?”明月公主问。 燕长空摇头。 “那我收下了哦。是你不要的。”见这人那么喜欢,他点了点头。 “谢谢你,倾月jiejie的小郎君。不对,你这么多天了才醒过来,这是好事,我要去告诉倾月jiejie。”说着她抱着兔子小跑离开。 那快乐的小公主一离开,门口守着的陆十三也只能微笑了,双手抱臂靠在门柱上,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只是想不到燕长空哑症越发厉害了,但人能清醒也算好事。 黎夙从外回来正巧碰到这位小公主在找人,怀里还抱着只兔子。 “明月公主,你这是找什么?”黎夙对这位小公主还是很有好感的,虽然有些任性,但没那么多心眼子。 “黎jiejie,我想找倾月jiejie,可是又不知道她们跑哪儿去了,我想告诉她们,小郎君醒了。” 燕长空醒了?黎夙赶忙去查看,结果看到门口百无聊赖的陆十三,而屋子里,倾月正陪着燕长空说话呢。翎王刚好走出来,就撞见了黎夙与明月公主。 “殿下。”黎夙唤了一声。 翎王点点头,不过看到这位小公主眼都不眨的看着自己,她让黎夙忙自己的去,等会自会去找她,黎夙心领神会就离开了。 “怎么了,是不喜欢小兔子吗?”翎王问她。 “不是不是,翎王殿下,谢谢你,我听到了,这只小兔子其实是倾月jiejie送给她的小郎君的。”她瞅了一眼屋里,又说道,“我刚才把兔子还给他,他好像不喜欢,就送给我了。” “那这样啊,没事,你收着就好,要好好照顾它哦。”翎王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发,刚伸出去又给收回来了,真奇怪,最近怎么老是想要跟以前一样学着jiejie那样摸别人的头。 “当然会的。”她肯定会照顾好小兔子。随即她嗫喏开口,“那个,翎王殿下,我听说,您从小就会投壶和射箭,母亲说每次都输给你,你能不能教教我?” 她的母亲是女帝,是天下至尊,但是她总是听母亲说,翎王殿下从小就优秀,特别是箭术与马术,每次宫里举办蹴鞠赛与骑射,翎王殿下都是第一名。 她现在在几个一众兄弟姐妹里,她是最没用的一个了。虽然母亲对她并没有任何要求,但她想做好一件事情给她看,所以,她特别想要见到翎王,要是能得到翎王殿下的教导就好了。 翎王想不到jiejie还能养出这么个孩子,除了有个好样貌,算个小机灵,其他都是资质平平,却被宠爱着长大。 “可以,不过,得等我事情忙完了有空了才行。”翎王竟然答应了。 一旁当背景的陆十三都傻眼了,这还是那个翎王殿下吗? “好,我等着翎王殿下。”小公主一脸幸福,对接下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由于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公主心满意足的回宫,她答应了倾月jiejie,还要去请云婆婆呢,明天就去吧,到时候跟母亲要来两个护卫,她去清风崖请云婆婆来给倾月jiejie的小郎君看病。 翎王见小公主离开了,便去寻黎夙,黎夙端坐在翎王住的院里的凉亭里,见到翎王来了站起身来。 “翎王殿下,人已经带到,而大公子已经被收押。”黎夙的声音很小,这些事情还是得防着点的。 “嗯,就看明天会如何发展了。”翎王坐下来,心中还是我要玉儿能活下来的,只可惜…… —— 翌日,翎王带着倾月正式面见女帝,王座之上,女帝看着眼前一众朝臣,倾月作为只有封号没有实际官职的人只能在殿内两旁屏风后旁听,翎王站在官员们最前面,面对着其他官员的检举,一语未发。 翎王包庇犬子草菅人命,侵吞不义之财之类的罪责足足有二十来条,其中甚至还有指翎王勾结魔教中人,更有指责她卖国求荣这等严重的罪状,简直是血口喷人。 你说她勾结魔教都有可能,说她卖国求荣却是万万不可能的,翎王听完冷冷的盯着王座上的jiejie,这是对她的又一个试探。 众所周知,翎王向来公正廉洁,从不会做这些事情,就算犯错也不会这么离谱,很难说不是有心之人故意带头给翎王扣这些罪名。 翎王自然是生气,她一一质问回去,堵的那些弹劾她的官员哑口无言,此时有人抓着祁钰的问题不放,重点提了岐山矿场的事情,翎王没有给出很好的解释,因为祁钰的确是有错的,还是大错特错。 女帝不耐烦他们吵吵闹闹,命人把祁钰带上来。 祁钰见到母亲,发出怪笑。 祁钰在大殿之上哈哈大笑,说自己只是捞点钱罢了,矿场事情他不知道,现在他不认了,凭什么认?反正会死,绝不承认。 他要是认了,那些想弄死他的人可就高枕无忧了。这句话让整个大殿都沸腾起来,祁钰的话意有所指,有官员言之凿凿让他赶紧认罪,并指责翎王教出来的好儿子竟然这么目无王法。 倾月站在屏风后,默默看着这一切。 祁钰盯着女帝,笑得癫狂。 此时有人禀告,有人证请求面见陛下。 不多时,倾月就见到了一个男人颤颤巍巍的被带进来,见到祁钰后吓得差点跪下来,抬头一看,见到翎王,又看到王座之上威严的女帝,那是吓得跪倒在地! 他叫雷鸣,曾是祁钰手底下做事的账房先生之一,矿场的很多事物,他都有参与。 祁钰面对雷鸣,真是咬牙切齿,他费尽功夫灭了那么多人的口却叫雷鸣给逃脱了,真是失算。祁钰百口莫辩,加之其他零零碎碎的他做的一些恶事,也被一件一件抖出来。 祁钰很冷静,看来所有人都想他死,他的确是死定了,他目光转向翎王,怨毒的目光让人心惊,但他又有点得意,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还不想他死。 果然,即便是证实了他贩卖矿产资源给土匪,给黑市,给他国商人,女帝也没有想马上处死他,他哈哈哈大笑,笑得格外瘆人。 然而大臣们却是不愿陛下饶了祁钰,纷纷谏言马上把这等卖国求荣的贼子处以极刑。 翎王气的是当场怒骂,当她翎王不存在吗?这是她的儿子! 祁钰见到母亲发怒也是有点意外,为什么?明明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并没有被哄骗也并没被胁迫,他本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冷血无情的卑鄙小人,为什么要为他说话?! 难道说,母亲也发现了吗?他盯着母亲的背影,他在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只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翎王的声音是如此清晰,那苍白的脸上是孤傲的神情,他听到她说:臣妹教子无方,甘愿受罚,臣妹愿为那些被吾儿杀害之人偿命,只求jiejie饶他一命,让他为牛为马用一生赎罪。 祁钰惊呆了,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翎王转身看向祁钰,却又无情的说道:玉儿,母亲不是为你开脱,母亲只是愧对那些因你而死的可怜亡魂,母亲养育了你,却没有教好你,是母亲该死!如今你铸成大错,母亲应当负全责,这条命就当偿命了! 祁钰瞪大眼,眼睁睁看着她一掌直击自己胸口,竟是自毁于殿中! 倾月看到这里都惊呆了,怎么会这样?!这不对,不该是这样的发展,她冲出去抱住母亲,惊恐不已。 女帝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翎王竟然会自尽。 殿内鸦雀无声,只有倾月呼喊阿娘的声音,祁钰完全呆住了,他愣愣得看着倾月哭的那么伤心。 他从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结局,他曾经多么的想要杀了自己的母亲,甚至给她下慢性毒,不会致命,只会让母亲的身体非常缓慢的变差,想要母亲慢慢的死去,可是如今,母亲真的死了,就这么死在他的眼前! 他慢慢爬过去,想要看一眼,却被倾月冷漠的眼睛一瞪,他没有勇气上前。倾月气急了,竟然夺过一旁侍卫的剑就要杀了他! 他一动不动,他本就该死,倾月杀了他也好,为母亲报仇了。 然而女帝阻止了倾月,只说把祁钰继续关押,事情还没有结束,祁钰还不能死。 祁钰沉默着,被侍卫压了下去。 翎王自尽朝堂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很快不胫而走,一时之间流言四起。有惋惜翎王的,也有质疑女帝陛下不公的,到后来谣言越来越离谱,都往鬼怪作祟那边靠了。 明月公主带着云婆婆回来时已经是翎王死亡后的第三天,来到连大人家里,见到整个宅子都是白帆时简直不敢相信!一路上她听到那些谣言,她以为是假的,却没有想到,翎王殿下真的死了。 “云婆婆,我是不是眼睛坏掉了,怎么眼前都是白茫茫一片?”她抓住身边戴着斗笠的女人的手,她抬头看着云婆婆,已经泪眼婆娑,“啊?是不是呀,我的眼睛坏了,云婆婆……” 她多想是自己的眼睛坏掉了,看到的是都是假的,她往大堂跑去,那里已经设为灵堂了,连尚书站在那里也是泣不成声,她看到倾月jiejie麻木的在那里烧着纸钱,还有黎jiejie,就连那位小郎君都木然的跪坐着。 她跑过去,想打开棺材,陆十三给她打开让来者瞻仰遗体。 这不可能,她好不容易得到了翎王殿下的承诺,要教她射箭的,怎么就死了? 她要去问母亲,为什么翎王殿下死了?她急匆匆的离开连大人的府邸,刚出门就被人撞了一下,云婆婆赶紧扶住她,她看了一眼相撞的人,那人样貌柔雅清俊,只是满脸憔悴的往大门里瞧,她没有在意,一心想回宫问问母亲。 翎王的死让女帝没有心情处理政务,全部都压后,除了紧急的,她一概不想理。她也想不通,meimei为什么想不开要死在她眼前,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阿翎,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宁愿死也不愿听我一句劝。明知道你就算死了,玉儿也活不成的。”她痛心疾首。 “母亲,翎王殿下为什么死了?她犯了什么错,你不是说,她从来都不会犯错的吗?她为什么要自尽,为什么?”明月公主哭着跑进来,无法理解,为什么翎王殿下会自尽,是母亲太严厉了吗? “明月,你在说什么呢?翎王……你的小姨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你别伤心,哭花脸就不好看了。” “你骗我,我不是孩子,我知道她死了,翎王殿下她死了!”明月公主哭的很伤心,不依不饶骂她是骗子。 一旁的云婆婆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随和的脸来。 “明月被我惯坏了。”她略有无奈的想把这任性的小公主推开。 “那也是你的问题。”云婆婆说道,虽然被叫做婆婆,实际上看起来只是个中年女人。 “是,是我惯的。”她把吵闹的明月点了睡xue,顿时安静了,她抱起女儿把女儿放到了榻上,贴心的盖了一件她的外衫。 随后两人走出书房,她看着那眼前巍峨的宫殿,心中不免惆怅。 “她真的死了吗?”她问云婆婆。 “也许吧。”云婆婆回答。 她看向身边的云婆婆,问了一句:“为什么答应那丫头离开清风崖?我之前请你,你都不愿来。” “想见一个人。”云婆婆没有说是谁,但女帝这么聪明,定然是猜得到的。 “那还真是巧了。”女帝不禁有些觉得好笑。 “……让我猜猜,你是打算下手了吧。”云婆婆把斗笠重新戴上。 “你待在清风崖都消息这么灵通?”女帝咂舌。 “你的心思实在太好猜了,只是,等事情结束,这小丫头估计又要伤心了。”云婆婆理了理斗笠的帘子,接着说道:“等有时间的话,一起喝杯茶吧,我要去完成小丫头给我的任务了。” —— 翎王是要葬在皇陵中的,以翎王的性子,丧礼不会有多大的动静,但是前来哀悼的人很多,甚至连大人府外都有不少百姓聚集哀悼。出殡这天街上堆满了人,一路到皇陵都有不少人等待送别,可见翎王声望之高。 最后下葬,倾月也是木讷的没有说一句话,燕长空担忧的看着她,明月公主也来送别,眼睛红红的,却是努力的没有再哭。 回去后,倾月把自己关在屋里,陆十三摇头,她不吃饭,黎夙去问,也没有回应,燕长空与明月公主去敲门询问也没有用。连大人让人送来饭菜,见到他们都没有办法也是连连摇头。 屋里倾月却是在面无表情的擦拭自己的剑,同时在复盘她与翎王的计划,不可能会有这种意外的,母亲自尽这种事情,真的没必要,母亲为什么这么做?她想不通! 擦完剑刃,她开始擦剑鞘,擦完后她站起身来,开始踱步,越想越没有头绪,她盯着梳妆台看着自己,她突然看到琉璃镜里自己背后墙壁的挂画,她转头一看,那挂画只是一副普通的挂画,画着一名身着华衣的女子,这让她想起了母亲寝房里梳妆台的那副画像。 这个想法有点太大胆了,也太离谱了。 她拿起剑就出门,见着一堆人看着自己,她只是说道:“陆十三,带上锄头,我们去挖坟。” “啊?挖坟,挖谁得坟?”陆十三懵了。 “挖我老娘的坟!”倾月咬牙切齿的说道,这话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翎王刚入土为安呢就要被自己女儿挖坟,这是什么惊世骇俗不孝女?! 黎夙一听赶忙阻止,“郡主,这不太好吧?翎王殿下刚入土为安……” “你让开。”倾月冷冰冰的盯着黎夙。 黎夙不让。 “我让你让开,别让我说第三次。”倾月那眼神极为阴冷,黎夙心中一咯噔,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陆十三打了个冷颤,靠近黎夙悄声说道,“瞧见没,小郡主真是越来越可怕了,比翎王殿下还可怕。” “去挖坟吧你!”狠狠拍了陆十三的脑袋,她赶紧跟上去, 连大人早就离开了,明月公主也回宫了,燕长空方才竟然直接被倾月无视了,他眨巴眼睛,也是无法明白倾月怎么了,但也跟了上去。 到了皇陵,陆十三开始卖力的挖,守皇陵的护卫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毕竟这是郡主,他们可不敢有异议。 陆十三辛苦的挖了老半天也没挖多少,心中叫苦不迭,结果黎夙还在一旁劝解不要挖了,再挖她要生气了,结果倾月直接下命令,给我挖! 黎夙深呼吸,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倾月,你跟我来,我给你解释。” 几人离开皇陵,到了一处无人之地,还是荒山野岭的,黎夙解释了为什么不能挖。 “什么?!那让我费半天劲挖?!郡主你还有没有良心啊!”陆十三听了要被气死了。 “感情翎王殿下诈死是你们一手安排的,里面只是衣冠冢。”陆十三真的要被气死了,怎么都瞒着他啊。 “我也被瞒着呢。”倾月阴森森的瞅了他一眼。 陆十三赶紧闭嘴。 “我就说怎么那么奇怪为什么想不开要自尽呢,就是故意做戏给人看的,还瞒着我,要不是总觉得不对劲,还真被瞒过去了。”倾月盯着黎夙,黎夙被盯得发毛。 “这是因为,做戏要做足,要逼真呀,就算陛下发现了翎王殿下假死,那也没办法了,翎王已死的消息全国皆知,明面上很难活过来了。”黎夙摊手手。 “那她在哪儿?”假死后总要有个身份,有个住处吧? “我不知道,不是我接走殿下的,殿下已经厌倦这些尔虞我诈了,她说只想归隐。郡主,现在明面上翎王已经去世了,等到守孝期一过,你就会是下一任翎王。”黎夙告知她这个事实。 “……”倾月深深叹息,最后牵住燕长空的手,收拾回去了。 祁钰虽然暂时没死成,但也活不久,她其实与翎王一样,都猜到了祁钰身后还有人,因为祁钰只是个普通的王族子弟,更何况是向来公正廉洁的翎王的孩子,有翎王在,怎么可能轻易的在翎王眼皮子底下搞事,除非祁钰有别的与翎王的实力旗鼓相当的人协助,不然祁钰是不可能这么肆无忌惮只手遮天这么多年,这也是女帝为何还要留他性命的原因,发现女帝已经在查矿场的事后,有人按耐不住想要祁钰当替死鬼,最好把翎王也摁死。祁钰这个掌握着被后人秘密的人死了,那就安全了,这也是翎王也想保住祁钰的原因之一。 但是这个诈死,实在过分! 现在明面上翎王死了,祁钰还收押在牢里,就看有谁会对祁钰下手了,或者祁钰听话把那些人都抖出来,也许能得到女帝的宽恕能保住一命。 不管怎么样,祁钰都难逃一死,就算女帝保他一命,她也会杀了他。 回到连大人家,就有女官在等着他们了,是金秋大人。 原来是请她与燕长空进宫谈话,黎夙有些担心,她示意黎夙不要担心,接下来的事情,她自有分寸。 到了宫内,他们被引到一处花园,那里种植着大量的紫薇花,这个时候紫薇花已经含苞待放了,有些早开的已经打开花苞,煞是漂亮。 赏花的亭子里,已经摆上了瓜果蜜饯,侍女把他们引到后便退了下去,然而女帝的身影却没有见到。 “倾月。”不多时,女帝出现,并把随从摈退,来到他们跟前示意,“坐。” “陛下,不知您唤我们来是?”倾月试探着问。 “别紧张,我没有任何恶意。”女帝亲自给他们斟茶,“这蜜饯快尝尝吧,这些也是李厨娘做的,你母亲她呀小时候总是嘴馋,我把我那份给她吃,她还不够吃。” “母亲她,小时候这么可爱的吗?”倾月觉的不可思议。 “可爱?嗯……的确是挺可爱,就是长大了不可爱了。”女帝瞧着她,说,“你小时候也挺可爱的,可惜后来,你母亲很怕你有危险,便把你送走了,也导致你养父母一家被害,你也不知所踪。” “你不要怨恨你母亲,她那些年过得也很难。”女帝拿起茶杯盯着杯里的茶汤,她说,“也是因为我的原因。” “……”倾月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有沉默以对。 “这位,就是燕长空燕公子吧,现在一看,果然是一位翩翩少年郎。”她忍不住凑近了,瞧着他。这动作,与翎王当初见他时一模一样,他再次感叹,她们不愧是一家人,习惯都一样。 “像,果然是遗传你母亲的美貌。”女帝与翎王一样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神色。 “怎么感觉你们都认识长空的母亲?看到他就能看出来?”倾月代替还是说不出话的燕长空问出疑问。 “也算认识吧,这还是我还没有成为储君以前的事情了,我与阿翎出宫游玩,我与阿翎要租小舟游湖,那个时候正值佳节,人很多,小船小舟都被租完了就只剩一只了,我们付完钱后正要上去,结果一位红衣少女轻飘飘的落在小舟上,说:先到先得。你说她是不是很嚣张,没付钱,就先占位置。” 两人听了,觉得的确挺嚣张的。 “那我们怎么可能乐意,我们付了钱的,那红衣少女就用了内力把小舟给推走了,太气人了,怎么有这种人?阿翎气的要命,飞身过去就要把她踢下去,结果两人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后,反倒是阿翎被推下水,我急忙扎入水中把阿翎捞起来,阿翎不会水,却被气的都飞过去干架了,阿翎被呛得厉害,红衣少女觉得闯祸了就来查看,见阿翎真的不会水,有些愧疚的道歉。” 燕长空有些尴尬,怎么感觉他母亲在到处闯祸? “我当时非常生气,阿翎小时候身体不好,是受不得冻的,这么一落水,果不其然,晚上就高热不断,我当时恨死她了。但是我们是偷跑出宫的,身上也没带够钱两,我们在客栈里无助的很,因为看了大夫,但是没有钱买药,我本想着把自己的玉佩拿去当了,在当铺又遇见了这个家伙,见到她我就上去揍她,她被我一拳揍翻在地时也有点懵,因为突然挨揍没反应过来,看清是我时,她爬起来就与我扭打在一起了。”女帝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两个女孩在当铺打架,真的很逗,但是她当时真的很生气,跟见到仇人一样。 “你们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当铺老板赶紧过来拉架,两个女孩这才被分开,但两人都鼻青脸肿的,最后被当铺老板都狠狠骂了一顿,然后赶出当铺。 “喂,都怪你,害得我被赶出来了!”红衣少女不满的责怪。 “你好意思怪我?你把我meimei害成这样,你良心过得去吗?”年少时的女帝脾气是很暴躁的。 “当然过得去,不会水就不要冲动的过来惹事,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旱鸭子吗?”红衣少女双手抱臂,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是揍的乌黑乌黑的也一样露出了对她不屑一顾的眼神。 她被气的牙痒痒,冲上去就是要再揍她一顿,红衣少女见她实在疯癫,喊了停。 “我给你钱,你去买药,我们两清,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给我钱买药不是应该的吗?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恶心。”我还是公主呢,你一个普通百姓黄毛丫头。她那叫一个气,用这么点钱就想打发她,更重要的是她哪里曾受过这种气! 最后红衣少女没辙,答应出钱又出力,给她meimei煎药。 借了客栈的后厨,红衣少女看着砂锅可怜兮兮的盯着,显然也是没怎么做过这种事情的样子。 不过她想错了,最后她把药端给她来看时,那汤药刚刚好是按要求四碗熬成一碗,她还警惕的试了试,免得这家伙在汤药里下毒。 “别试了,我又不会下毒,把我想的也太坏了吧?”红衣少女瞅了一眼躺床上昏迷的少女,“你快给她喝下,凉了药效就不太好了。” 她把汤药稍微吹冷一些给meimei喂下去,可能是太苦了,meimei把药汁都吐了不少,但是没办法,还是得喂下去。 半夜的时候,meimei的高热终于退了,她一把摇醒趴在桌上睡着的红衣少女,“我meimei醒了,你要给她道歉,你认真道歉了我们就原谅你。” 红衣少女揉揉眼睛,自知理亏还是走到刚退了高热的病人跟前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推下水的。”见她不太满意,又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抢你们的小舟。” “行了,原谅你了。”她觉得这人虽然可气,但到底还是帮了她们。 “嗯,那我能走了吗?”红衣少女问。 “可以。” “可是我没地方去啊。”红衣少女忧愁的想起来。 “为什么?”这人没有家吗? “因为我被家里赶出来了,嗯,那里应该算家吧。”红衣少女有些茫然的呢喃。 她奇怪的看着这个女孩,最终还是把她留下了。 “那你就趴桌上睡吧,没床给你睡。”她躺回被窝把meimei抱怀里。 结果她听到红衣少女轻声说道:“那也比露宿街头好太多了,谢谢你。” 此时她不知为何,有些难过。 第二天早上,等她醒来时,红衣少女已经不见了,只是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谢谢你们收留我一晚。 那天过后,他们就再没有遇到过那个红衣少女,第二年,她们又偷溜出宫玩,还是在那个租小舟的地方见到了那个红衣少女,不过一年,她长高了好多,但却瘦瘦的。 她没有去抢别人的小舟,而是身姿轻盈的掠过每一只小舟,像只轻盈的鸟儿那般飞来飞去。 “喂!穿红色衣服的,这里这里!”她招呼那个女孩,女孩看到了她,眼神有些惊讶,但还是用轻功飞过来了,一如初见时那般轻飘飘的落在她们的小舟上。 “我这才发现你轻功原来是那么好。”难怪当初她那么快就能比她们快上到小舟。 “当然,我娘曾说我可是武学奇才,学什么都能一学就会。”红衣少女骄傲的笑道。 她忍不住好奇,“那你娘是谁?” “夏莲叶。你肯定没听说过。”红衣少女回答。 是没听说过,她虽然是皇族,生活在宫中,不曾了解普通百姓,但民间高手也是知道几位,却从没听说过夏莲叶这号人物。 “没关系,我会让全江湖,不,是全天下,都知道我夏红钰的名号。”红衣少女的目标可真是伟大,于是问她们,“你们叫什么?” “我,我叫小羽,羽毛的羽。”她没有说真名。 “我叫阿翎。”meimei也报了小名。她们还是知道不能告诉别人真名的。 夏红钰也知道,所以无所谓,名字不是过一个代号罢了。 “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不过,我得走了,那些家伙追来了。”夏红钰离开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经不见了,只剩她们俩在小舟上晃晃荡荡。 然而没过多久,就听到有一处发生了江湖争斗,有人死了,她们赶过去一看,竟然是夏红钰,她的脸上是邪肆的笑,手中的剑正滴着血,她的脚底下躺着几具尸体,还有一个男人被砍了手在地上扭曲哀嚎。 “真是无趣,我都说了不要追着我跑,你们非是不听,既然想死,那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夏红钰举起剑就要杀了那个哀嚎的男人,却瞥见了她们俩。 夏红钰愣了一下,也不杀那男人了,转身就跑。 不知道为什么,她追了上去! “等一下,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她不理解的问道。 夏红钰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看她们,她的剑还在滴着血。 “为什么不回答我,夏红钰。”她追问。 夏红钰哈哈大笑两声,反问她:“你这么追上来,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不怕,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真是过得无忧无虑的富贵人家的孩子,也就只有你们这种何不食rou糜的家伙才会反复问我为什么了。”夏红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步步往前离去,留下一句话:“去看看吧,去看看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去看看繁华之外的地方,那里你也许能找到答案。” 繁华之外的地方…… 她想起那晚夏红钰的呢喃,夏红钰没有家,或者说不算家的家,还有那句露宿街头。 自此之后,就没再见过夏红钰了,但是听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武功高强的红衣少女,杀伐果断性格乖张,令人闻风丧胆。 再长大些,她去了夏红钰说的那些地方,夏红钰指的,是那些穷困潦倒的人,是那些失去父母庇护成为孤儿流浪的人,是那些生活所迫成了小偷的人,是那些因不公而毁掉人生的人。这些不美好的,丑陋的事物一件件的摆在她面前,而这些不过是阴暗中的一角。 听说江湖中有一些组织,专门干些杀人越货的事情,她打听到这个组织,见到上面的实力排行榜第一名就是夏红钰,完成订单量第一名也是夏红钰,而悬赏榜第一名竟然也是夏红钰,难怪夏红钰会被追杀,杀了夏红钰就能得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 “没有想到夏红钰原来从小还是个杀手。”倾月都没有想到。 “她并没当多久的杀手,我猜测那个时候她急需大笔的钱,毕竟刚认识她的时候,她都无家可归。”女帝看着燕长空,怎么看都像,虽然是她年少时候的时候了。 “后来我听说她去了别国,甚至也名扬天下了,虽然好像不是什么很好的名声,但她自己只是说全天下都知道她的名字,她已经做到了,我那时才知道她是摩罗教第三代教主。” “说起来,燕长空,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见他摇头,她回忆道:“那是我在生我的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去道观上香祈福,很巧的是,我遇见她,也是人生中最后一次遇见她。” 夏红钰已经变得更高挑,依旧喜欢身穿一身红衣,身上自带杀意,那眼神一看便不能惹,但是美艳的脸蛋却让人无法移开眼。她似乎是逃避追杀才来到道观,见到她时也很诧异,又看见她的肚子时,神色有些疑惑。 “多年不见,夏红钰。”她主动打招呼。 夏红钰似乎想起来她是谁了,随即笑了起来,好奇的盯着她的肚子。 “快生了吗?”夏红钰问。 “嗯,快了。”她回答。 “取名字了吗?”夏红钰又问。 “取了。”她回。 夏红钰顿觉无趣,不盯着她的肚子了,只是把沾血的剑擦干净收入剑鞘。 “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她的问话好像是一个老朋友。 “还好,只是总有尾巴追着我,很烦。”夏红钰转头看向远处。 “不如找个地方定居下来?不要再去杀人了。” “你这是废话,我不杀人,他们就会杀我了。” 看来是真的劝不动她,也跟她讲不了道理,夏红钰这种刀口舔血的,有她自己的活法和价值观。 “要不,我也去生个孩子玩?”夏红钰突然说道。 嗯?她有些惊讶,有点无法想象她会愿意生孩子的模样。 “干嘛这么看着我?”夏红钰勾起嘴角,邪笑道:“再这么看着我,我就把你杀了。” “那你可以试试。”她不怕死的拱火。 “无趣。”夏红钰转身要走。 她连忙说道:“夏红钰,你如果有孩子了,取什么名字?” 夏红钰抬头望天,正巧一只灰鹰飞过,“随便啦,就叫长空吧。不过,得我能找到合我心意的美男子才行。” 夏红钰说完,也不打招呼便离开了,她的轻功又精进了很多。 长空吗?鹰击长空,是个好名字呢。 “这么看来,这名字取的真够随便的。”倾月没有想到长空的名字还有这么一个故事。 “她就是随口一说,但是这个名字是真不错。”他看向燕长空,“我与你母亲也算是有缘了,如果换做别人说不定早就成了她的剑下亡魂。翎王那时候爱生病,并不记得太多你母亲的事情,但是就记得落水和她那张脸了。小时候总说要找她报仇。” “母亲她原来这么记仇。”倾月觉得好新奇。 “更有趣的是,阿翎的孩子,她的孩子,竟然相知相爱了。” 燕长空看向倾月,满眼不可思议。原来他们的上一辈人竟然有着这样的缘分,难怪翎王第一眼看到他会是那样的神情,而女帝就凭他的名字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燕长空,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帮忙。”女帝讲完了他母亲的过去后话锋一转,竟是正色起来。 倾月顿时有些警惕,她可是还记得女帝的那些疑似胡话的想法的。 “祁钰想要见你。”女帝的这句话,让燕长空与倾月都大吃一惊! 祁钰还想弄什么幺蛾子? “这是祁钰唯一的要求,他要求见燕到长空才愿意指出他背后的人。”女帝盯着燕长空,她知道他们俩不会同意的,祁钰显然别有目的。 这相当于利用燕长空去套取祁钰嘴里的情报,很可能也会把燕长空置于危险之地。 “不行!”倾月坚决反对。 “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总要试一下的,你们放心,他不敢伤害燕长空的,有人会看着。你只要知道人到了即可,其他的你不用做。” “那也不行!”倾月不想祁钰见到燕长空。 “倾月,你无法代替他做决定,如果要拒绝,燕长空你自己来,只是我要告诉你们,祁钰身后的人,牵扯过广,我需要祁钰的证词,来彻底除掉那群蛀虫。倾月你是知道的吧?你母亲也是知道的。” 女帝的意思很明显,她就是想要用燕长空去讹诈祁钰。祁钰对燕长空竟是也有着恻隐之心,实在是恶毒。 燕长空张了张嘴,才想起来自己有失语症,他转头握住倾月的手,对女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