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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是非富即贵,宁婵从一个小镇来本就难融入她们的圈子,再加上赵焱对她毫不遮掩的厌恶,其他学生也就当她是个卑劣的私生女。大多有钱人家总少不了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可无论如何,私生子永远上不得台面。毫无例外,她成了众人排挤的对象。赵焱人缘很好,欺负宁婵的时候连带着他的朋友也会掺一脚。再后来,这种欺负就不再是为了赵焱出气的性质,而是单纯为了自己发泄,为赵焱打抱不平不过是一个借口。能在这里读书的,背景多半不好惹。宁婵在家活得憋屈,没人为她撑腰,欺负她的人也开始变本加厉。有家世的人羞辱她是为了高兴,家世不好的,也学做他们的样子,好像踩在她的头上能获得什么成就感似的。当时学校有个厕所因为路太远,每次都要走很久,加上有了老旧了,慢慢的也就被废弃,草木疯长,墙边都是苔藓和水痕。因为没有安装监控,经常有学生去那处偷偷抽烟,而厕所边长了几棵大树,还可以用来翻|墙逃学。宁婵被人抢走书包后,被引去那个废弃的厕所,她们往她身上泼了水,最后不顾她的哭喊把她的衣裳扒了下来,推到厕所的隔间锁住。这是所有的欺辱中,最恶毒的一次。当时有多绝望,她已经记不得了。没有衣服,她根本不敢出去,这里随时有抽烟的男生会来,一旦被发现,后果不能想象。宁婵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要遭受这些事。没有人会帮她,这里不是醴水镇,没有朋友,也不会有家人。在被扒了外衣,关在这个安静到让人害怕的隔间时,书包里的物件也掉落在她脚边,其中有一把美工刀。时隔许久,宁婵还是能清晰地回忆起攥紧那把刀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是极端的崩溃,绝望感铺天盖地,压得她喘不过气,连握着刀的手都在发抖。当她把刀放在手腕的时候又大哭着使不上力气,她不敢死,更不甘心,明明不是她的错,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没人会来帮她。“你怎么了?”就在宁婵大哭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透气窗传来,那里有一棵梧桐,是逃课的学生最喜欢的地方。她的哭声忽然停了下来,满面泪痕地仰起头,透气窗的光透过缝隙照进来。没得到她的回答,少年又问了一遍:“我刚才听你在哭,需要我帮忙吗?”他的声音在嘈杂的蝉鸣中,清晰而又朗然,只轻轻一句,就将她从崩溃和绝望中拽了回来。宁婵哽咽道:“我被关在这儿,出不去。”少年顿了一下,说道:“别害怕,我帮你出来。”宁婵又急忙说:“我的衣服被抢走了……”“抢走了?”他有些惊讶,“她们脱你衣服?男生还是女生?你记得和家里人说,然后去报个警,不然下次他们会变本加厉。”说完后,他又为了安抚她,报上了自己姓名。“我是高三的陈隽川,你可能听过我。别害怕,我打个电话叫朋友来给你送衣服。”她当然知道陈隽川,他是陈氏集团的小公子,众星捧月的存在,家世好相貌好,几乎是公认的校草。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和这样的人扯上什么关系。宁婵握着美工刀的手轻轻松开。为了帮她,陈隽川一直没有离开,守在这里以免会有抽烟的男生进去。在他有意的安抚下,宁婵的抽泣声也渐渐停了下来。直到他叫来的学姐将衣服送来,他才最后安慰她几句后走了。陈隽川告诉她,受到欺负不该忍让,至少要为自己做点什么。所以再后来被人欺辱的时候,她开始拼了命的反抗,主动打回去,宁可头破血流一起进派出所。如果让十五岁的宁婵预知未来,看到十年年后,她和陈隽川之间仍是如此不堪,她还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他吗?宁婵想,她会的。无论重来都少次,十五岁的她,都会避无可避的爱上陈隽川。——醴水寺象征着新年的钟声敲响,厚重悠长的声音一直传到很远,紧接着,如同鸟啼的一声长啸后,烟火升至顶空,在漆黑的夜里炸出一棵巨大的火树。这一声就像是烟花的号令,紧接着,山下也响起了烟火升空的炸裂声,黑夜如幕布被撕开,绚烂明亮的花火照亮夜空。陈隽川的身影,也随着花火的燃灭而忽明忽暗。听完宁婵说起的过往,他如同石像般站在这里,久久不能平复。烟花腾空,转瞬即逝,一朵接着一朵绽放。他听到自己嗓音喑哑地开口:“我爱你。”紧接着宁婵抬起头,脸上残存着泪痕,笑容中却只剩下解脱的快意。“新年快乐,陈隽川。”——宁婵不想再让陈隽川靠近自己,几乎是求着他离开。陈隽川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一直到她转身走远。烟花还在接连炸开,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陈隽川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许久,等最后一抹光亮在夜空消逝,他转身朝山上走去。镇民已经陆续下山,醴水寺的地面一片狼藉,都是烟花爆竹燃放后留下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和硫磺的气息。寺里的僧人并不多,在厚厚的棉服外象征地穿了件灰色僧袍,脖子上还缠着厚厚的围巾,看到陈隽川没走,还打了声招呼:“来得有点晚啊,香和火纸侧殿有卖的。”说完后就继续清扫地上的垃圾,陈隽川点了点头,朝侧殿走去。那里只剩一些品质不太好的香烛火纸,还有最后一把香。负责售卖的老僧正抽着烟玩手机,听到有人进来也不抬头,用方言说:“就剩这些了,自己看看吧。”陈隽川没听懂,于是问他:“醴水镇的人都会来这边许愿吗?”老僧这才放下烟抬起眼帘,见他相貌英俊,穿着又很是气派,一副矜贵冷清的样子,与这个乱糟糟的小庙格格不入。老僧换上蹩脚的普通话,问他:“外地人?”“是,来找女朋友的。”说是找女朋友,现在身边却空无一人,意思不言而喻。“这怎么大过年的,吵架了啊?”“嗯。”陈隽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