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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蔓延至手指,咖啡沿边溅落。墙上钟表无声均匀地转动。距离俩人分手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倒计时,十九小时三十五分二十九秒,0:19:35:29。郁唯祎把杯子放回桌上,抽出几张纸蹲下.身,清理弄脏的地板。时间走得缓慢。七点一刻,郁唯祎收拾好行李,去厨房做了顿简餐。电脑放在一旁,她边工作边解决,动作迅速,弥漫的咖啡香在她鼻尖游走,却已经凉透,她十指敲着键盘,空白的文档随着逐渐深黑的夜,密密麻麻地铺满屏幕。二十二点四十五。郁唯祎合上电脑,下楼倒垃圾。路灯在她身后模糊,一道清冷的长影,依次将塑料袋放入各分类垃圾桶,她没返身,而是径直走到小区门外,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停下:“小鱼,小鱼。”嗓音轻软。几分钟后,一只橘白相间的流浪猫从草丛中警惕地探出小脑袋,嗅到她身上的熟悉气息,这才凑到她手边,放心地闷头狂吃。郁唯祎温柔地退后几步,给它留够充足的安全空间:“慢点呀,都是你的。”软乎乎的小猫“喵呜”了一声,脑袋依旧埋在猫碗里,像在回应。喂完,郁唯祎盯着重新藏进草丛的一团黑影,发了会儿呆,站起身回小区。值班的保安和她打招呼:“又去喂猫啦?还是上次那只?”郁唯祎点点头,攥着剩下的猫粮犹豫了会儿,这才递给保安大叔,诚恳道:“如果您不介意,麻烦您值班时帮我喂一下,放到草丛边就行,麻烦您了。”“好嘞好嘞,不麻烦。”保安从面前这位顶顶漂亮的姑娘搬到这个小区时就在岗,对她印象极为深刻,当然不止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最主要是她从不像其他住户自视甚高,觉得高他们一等,无论何时碰面都极其礼貌。尤其是这姑娘只要在家,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给附近的流浪猫喂食,这些警惕的小动物在他看来有点小白眼狼,几乎是刚被姑娘喂熟后脚就又因着她出差消失不见,换了一拨又一拨,她却依然固执地坚持投喂。“闺女,你这么喜欢小动物,怎么不自己养一只啊?”保安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郁唯祎抿了抿嘴。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就冒失地领养一条生命,那是对它的不负责。她笑了下,谢过保安,疾步上楼。时钟指向二十三点一刻。倒计时,0:13:45:00。郁唯祎拿着衣服去浴室,习惯性地准备先脱下内衣时,忽然记起无处不在的摄像头,默默停下手,拿毛巾盖住,这才穿戴整齐地拉开门。温水从头顶浇下,热气氤氲升腾,模糊了少女一张清冷倔强的脸。直到这时,郁唯祎才感觉自己短暂地活了过来。处在二十四小时被人观看的环境,像置身楚门的世界。郁唯祎极其不适应。而一想到这样真空密闭的空间还要进行十天,郁唯祎脑海里就升起了从未有过的逃跑念头,像烈阳下汲取养分丛生的灌木,在她心底疯狂肆虐——枝桠骄横野蛮地纠缠在空中,拼出蒋熠的名字。第一次想要临阵退缩的郁唯祎,不愿甚至不敢承认,这些引起她逃跑念头的根源,其实都在于三年未见的前男友。蒋熠。郁唯祎将身子缓缓没入浴缸。呼吸在水下濒临窒息。“嗡——嗡——”手机忽震。她倏然惊醒,回到现实世界,浮出水面的身子浑身湿透,冰肌雪白,长发湿漉漉地贴着蝴蝶骨靠着墙,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擦干手,拿过手机。【蛋卷儿】:你们之前要做的分手节目居然是真的啊?!我看到网友路透了。【蛋卷儿】:666果然没有你台不敢搞的节目!把当年撕破脸的分手情侣请来再做一档旅行综艺这种狗血脑洞都能被你们想得出来,我先押一包辣条赌它能火。【蛋卷儿】:不过有一说一,我现在已经开始尴尬了,脑补了下,两个分手多年的旧情人重逢以后相对无言各自玩手机,旁边还有一堆机器拍摄和翘首以待等着看他们尴尬的网友,简直大型社死现场。【蛋卷儿】:真的有人愿意去参加嘛?哦,那些想圈钱or利用网友的意难平心理想翻红的明星除外。郁唯祎额角跳了跳。许久,才默默发了一个【有】的表情包。【蛋卷儿】:快和我说说是谁!路透里我就看到了初代国民情侣的那个男的,他cp我都没看着,你们保密工作还做得挺好的。【蛋卷儿】:我看你们之前的招商会上还说会邀请素人参加,纯素人吗还是网红?讲道理,没有几个普通人愿意把自己的感情私事放到节目上吧[吃瓜]尤其还是和前任,感觉再见面能尬得让他们连夜抠出一条逃跑通道。【蛋卷儿】:不过也不排除一些人分手后也能做朋友咯,虽然在我看来所有没断绝来往的前任都代表着余情未了or藕断丝连。郁唯祎看着对话框里一条接一条往外蹦的语音,有点儿想死。【蛋卷儿】:怎么不说话啦?是还在保密不能说?【蛋卷儿】:行叭,那我继续蹲路透,你明天还上班不?不上班的话我去找你。郁唯祎闭了闭眼,恢复冷静。【郁唯祎】:你认识。【蛋卷儿】:嗯?【蛋卷儿】:我认识?不会吧,我身边谈过好几段恋爱的朋友倒是很多,但颜值高得能上节目的也只有你和蒋少爷了,不过你俩不是早都分手而且很久没联系了吗?何况你俩也不在一个城市——卧槽,卧槽槽槽!!!语音戛然而止,转为视频邀请。嗡嗡震动的音频刺激着郁唯祎的脑壳。郁唯祎没接。她犹豫一瞬,挂断,即使隔着屏幕也能想象出来文丹乐此刻会有多震惊——别说是文丹乐,就连她自己到现在都还觉得像一场梦。根本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手机又震,弹框里多了数条语音。她直接回了条【我先睡了】,调静音开免打扰。上床,关灯,漆黑一片的卧室只剩下摄像头偶尔穿透遮蔽的光,以及静得仿佛敲在人心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旁若无人地指向凌晨三点。倒计时,00:10:00:00。郁唯祎还没睡着。她头埋在被窝,紧闭的睫毛有些焦躁地轻颤,放缓呼吸,试图入睡。褪黑素吃了两粒,却好像没什么作用。朝阳穿透浓云。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郁唯祎翻了个边,纤长白皙的胳膊从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