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撮合我和江锦秋的事
包括撮合我和江锦秋的事
那是一个不应该在此时出现在家里的人。 陆绣春现在应该在山里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笑开来,想着果然烧傻了,竟然都出现幻觉了。 又喝一口热水,还是好疼。 使劲咽下去,耳腔里咕咚一声,再抬眼,陆绣春的脚步已经来到面前。 “因为实在太担心,所以我提前回来了,露然,你还好么?感觉怎么样?”陆绣春的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摸了摸,又将手背覆她额头上,“好烫,体温测过了么?几度?” 陆绣春的手凉凉的,外面一定很冷。 她愣了一下,猛抬起头,“真的是你?” “不然呢?”陆绣春急道,“问你话呢,体温测过了么?” “啊?嗯,测、测过了……”她开始结巴,心脏又被吊起来。 “几度?” “你不是……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我提前回来了!” “可是你、” “我问你几度!”陆绣春急得拔高了音调。 她浑身一抖,浆糊脑子艰难运转,“我,那个……我没事,我不是说我没事嘛,你怎么还是回来了?” 陆绣春丝毫没听进去她说的话,左右看了看,突然着急起来,她放下包,兜着圈子在客厅大大小小的抽屉橱柜里翻找。 “陆绣春……”她努力提气,无果,只好再次扶着桌沿坐下。 翻找的动静惊醒了睡在客厅旁边小房间的阿姨,阿姨惺忪着眼从房里出来,看见眼前的人被吓了一跳。 “夫人?”她惊呼,“我以为您今晚、” “阿姨,温度计呢?” “王总楼上房间里。王总傍晚的时候还好好的,我测过。”阿姨一面解释,一面指楼上,却见那位王总就坐在楼下桌旁,已经昏昏欲睡,脸色看上去差极了。 她倒吸了口凉气,跑过去,“王总,您还好么?” 陆绣春弯腰轻唤了妻子几声,“露然,能站起来么?” “能……我没事,真的……” 二人搀扶着她晃晃悠悠来到二楼卧室,她嘴里仍说:“陆绣春,你赶紧回去吧……我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她已经烧得神志不清,嘴里的音调面团似的糊在一起,身体轻飘飘地被摁进被子里,接下去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睡梦。 半百的女人这才松了口气,“这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小时就忽然烧得这么厉害,夫人您……” 她口中的夫人脸上正氤氲着怒色。 那是长久以来从未在她脸上出现的神色。在此之前,温柔的端庄的夫人从未生过气。 “我照顾她就可以了,你去睡吧。” “好……” 陆绣春在床边坐下,看着被子里的人,眉目之间又浮现心疼。 这天晚上,陆绣春就这么生生在床边照顾了妻子一夜。 实在是太漫长的一夜,漫长到过往的一切不断在陆绣春的脑海里浮现。 窗外的夜色逐渐变浓,又缓缓变淡。天亮了,可她仍旧执迷不悟地挣扎在这一年看似美好的时光中。 她看着被子里的妻子,回忆时而让妻子显得无端陌生,时而又变得熟悉至极。 渐渐,陆绣春脸上的愠色消散了,所有的一些都成了堵在胸口的一团气。 不甘心。 真不甘心。 陆绣春缓缓吐了口气,拿起电子温度计。 烧已经退下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王露然沉重的身体已经轻快了许多。 她睁开还有少许涨疼的眼皮,看见陆绣春仍坐在她的床边,像是为她的苏醒已经等了一辈子。 “醒了?想吃点什么?”陆绣春稀松平常地问,只是语气带有些许疲惫。 “不知道……”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嘴巴好干……” 陆绣春默默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她,什么也没说。 她喝了一口,明明已经退烧,可喉咙还是好疼。 她的五官皱起来,一旁的陆绣春依旧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四下寂静无声,须臾,感官回笼后,她闻到了自楼下厨房传来的香气。 王露然想说些什么,却察觉到当下异常的安静。 她看向陆绣春。 陆绣春仍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平静。 以往每当陆绣春注视着她的时候,她总觉得陆绣春是在透过她的rou体看着她的灵魂,可是这次没有。 这次让她感到陌生。 她紧紧握着温热的杯壁,寻求些许安全感。 “你怎么了?”她问。 陆绣春微微地笑了,“你知道昨晚睡前,你一直在说什么么?” “……说什么?” “你说你没事,让我赶紧回去工作,一直一直这么说。” 她也笑了。她没听出陆绣春话里的含义,而是反问:“对了,昨晚你突然回来,项目那边还要紧么?” “你应该是想问江锦秋那边还要不要紧吧。” 陆绣春的脸上笑容没有丝毫淡去,可王露然却从中听出冷意。 怎么回事? 她意识到了不对,可她还是执着地问:“有什么……不一样么?” “露然,我知道很多,真的很多,包括你想要撮合我和江锦秋的事情。” 一瞬间,王露然像被扔进冰窟窿,张着嘴,半天说不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