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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尽心尽力地算计她,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帮太子清除障碍!他要扼杀所有威胁到太子地位的存在,让太子能够顺顺利利地登基,从而做第二个多尔衮,做第二个鳌拜,从而把持朝政,权倾天下。终日打雁,总会被雁啄了眼,索额图不过一个跳梁小丑,总有他落难的时候。“你说,若六阿哥出了事,皇上会怎么想?太皇太后会怎么想?”皇贵妃的笑意加深。脏水一股脑地泼上去,到那时,太子便是丝毫不知情,也无济于事了。当年六阿哥满月,皇上赐名为“祚”,处处表现出喜爱之意,着实让前朝后宫躁动了起来,引起了阵阵波澜。索额图震惊于六阿哥的名字,刹那间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但如同雨过无痕,很快就消散在了脑海之中。德妃出身包衣,如何与赫舍里家相比?除非皇上昏了头!……就算皇上昏了头,满朝文武也不会信服的。是他杞人忧天了。只是,六阿哥一个庶子,却压了太子的“礽”字一头,索额图琢磨半天,始终不愿相信这是皇上的本意。说不通的。这不是把六阿哥放在火上烤么?他想了很久,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先帝最钟爱的皇子,孝献皇后董鄂氏生的四阿哥,不到一岁便被封为荣亲王的那位,名字里也带了“祚”字。当年的荣亲王,才真正称得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先帝欣喜若狂地称他为“朕之第一子”,只等他满了周岁便立为太子;就连厌恶董鄂氏的皇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也对荣亲王无甚意见,瞧着也是慈爱的。想来也是,一个奶娃娃而已,同样是她老人家的亲孙子,太皇太后不会做出迁怒的事。只是荣亲王福薄,未满周岁便夭折了,据阿玛(索尼)说,一场风寒来势汹汹,很快就夺去了小阿哥的命。孝献皇后因此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先帝顿时万念俱灰,连皇位也不想要了。后来的事,是太皇太后心口的一道疮疤,朝臣们同样讳莫如深,不敢提及。索额图堪堪停住回忆,沉吟了起来,眼底精光四射。荣亲王一脉并未立嗣,先帝原有挑选后嗣的想法,还来不及下令便崩逝了。故而,索额图猜测,先帝应是留下了遗诏,命新皇过继一位爱新觉罗宗室,给他心爱的孩子继承香火。皇上幼年登基,多年没有动静,可如今,六阿哥恰恰对应了荣亲王的“祚”字……其中含义,不言而明,索额图霎时放下了心来,对胤祚再也没了敌意。但,猜测终究是猜测罢了。四年过去了,皇上顺利平了三藩,收复了郑氏据地;宜妃生了九阿哥,德妃也即将临盆,万岁过继六阿哥的心思,却半分没有显露过。——日后,想来也不会有了。恰逢流言在私下里席卷,说九阿哥的洗三礼怎么也比不上六阿哥,万岁爷赐的名字,更是不如!索额图哪还坐的住?结果,天赐良机,天要助他,给他送了六阿哥的奶嬷嬷过来。盘问了刘氏之后,索额图愈发肯定了起来,六阿哥胤祚,将会是太子殿下的大敌。德妃的野心让他如鲠在喉,他也不准备放任下去。笑话。一个包衣之子,哪配得上贵不可言四个字?历经几朝,连绵不绝的荣耀,只会属于赫舍里一族。……理了理衣袖,定了定神,索额图抬头一望,面前是金光熠熠的几个大字,毓庆宫。作为储君的叔祖父,又是纵横朝堂的“索相”,索额图平日忙碌得很,自然没有空闲做那上书房的师傅,教导太子读书。为家族计,他上奏康熙,挂了个毓庆宫侍讲的虚职。每逢十日,便能与太子一聚,与之叙一叙亲情,或是梳理朝中事务,夹杂着个人看法,说给太子听……这样的便利,索额图很是满意。殿下才十岁的年纪,还未发展属于东宫的班底,老夫是长辈,当全力指点他,帮扶他。等日后殿下登基,论功劳,论情谊,谁能越过老夫?抛开心头的杂念,索额图微笑着捋了捋长须,大步向宫门跨去。……“孤常去翊坤宫的事,不必告诉叔祖父。”书房里,太子拨弄着案桌上的小猫笔洗,瞥了眼周围的宫人,忽然开口,“谁敢犯禁,孤定不饶他!”伺候在书房的,除了贴身太监何柱儿,还有端茶送水的小太监,其余的那几个,说是太子的心腹,实则不然。更恰当地说,他们是赫舍里氏的心腹,是索额图的心腹。康熙疼爱太子,自然把遴选下人的权利交予了他,待梁九功查过了他们的背景,证明是清白的,便不再过多管束。太子从小没了额娘,对赫舍里家有着十足的好感;因着索额图关怀备至,太子懵懵懂懂的,对这个叔祖父很是亲近。太子渐渐长大,模糊地有了为君的意识,他知道叔祖父是为了他好,于是把索额图信任的宫人留在了身边,半点不避讳他们。以往,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自从去了翊坤宫一趟,重重迷雾被云琇的三言两语拨散开来,小太子心中大定,霎那间,像是成长了许多。紧接着,他清晰地意识到了,与宜额娘的谈话,绝不能透漏出去半点。就算与叔祖父,也不能!太子扫了眼宫人,压下心间猛然升起的别扭,还有莫名其妙出现的不悦之情,敲了敲案桌,淡淡地问:“听明白了?”此时此刻,他的神情像极了康熙,竟全然褪去了稚嫩,有了乾坤独断、不容置疑的味道。何柱儿弯下腰,恭谨地应是,其余奴才心下一凛,脊背上,止不住地冷汗涔涔。殿下尚且年幼!那般的气势,那般的威严,竟让人升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不过瞬息,他们齐齐趴伏下去,重重地磕了个头:“奴才谨遵太子爷吩咐!”乾清宫。“你说,再查下去,线索就断了?”康熙扔了笔,瞥了梁九功一眼,不轻不重地斥了句,“没用的东西。”梁九功身子哆嗦了一下,条件反射地跪在地上,神情欲哭无泪。上回挨的五板子,到现在还疼呢!您千万不要再罚奴才了。或许是听见了大总管的心声,康熙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到底什么情形,你且说来。”“是。万岁爷,奴才无用,只查明了内务府的布置……”说着,梁九功顿了一顿,垂下头轻声道:“想来,没有误会了平嫔主子。只是永和宫那头,落水之事查不出半点痕迹!那些个奴才,经历了慎刑司严刑拷打,什么话都吐露了,有些说的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