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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的孩童站在海岸边,冰凉的海水一遍遍冲刷着灰黑的海岸,白天里暖脚的金黄细沙,到了入夜时分就会凉上不少,混合着海水甚至有些冻脚。 年幼的孩童站在岸边某处礁石之上,鼻息间是来自于大海的咸腥,这是他在此处等待的第七日,足足七日,他都没有等到那个人。 提着一篮精致糕点的手早已被海风吹得冻僵,荒听见自己的那声叹息化在海风之中。 他今晚应该也不会来了吧…… 像是知晓对方不会再来一般,年幼的荒转过身跳下礁石,他虽是两步一回头,但是平静的海面仍旧没有出现那个他想要见上一面的那个金色身影,于是荒终于放弃了,缓步往城中走去。 天际的明月洒落月光,将海面映的波光粼粼,海风携带着一声呼唤,在浪潮中远去。 「荒。」 “荒……荒大人……” 在马车之中短暂的休憩被吵醒,荒听见谁在唤着自己便睁开眼来,视线模糊间看见御馔津打开了马车门,正探出头来看向自己,荒才坐直了身子,从梦中快速清醒来。 “荒大人,我们已经到了。”御馔津声音脆脆的,她笑着提醒着荒。 “嗯。”荒只淡淡回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顺带揉了揉自己有些酸麻的胳膊。 怎么会突然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 正值入夜时分,一旁花园之中的虫鸣声越发大了起来,荒款款走下马车,胸口处缀着昂贵宝石的领结在御馔津手中整理一二,随后便见着有人从宅邸之中小跑出来迎接他。 “公爵大人,向您问好。感谢您今夜的到来,真是让坎特南家族倍感荣幸。” 来人该是一直跟在坎特南伯爵身边的人,话语间总是带着几句奉承,荒不喜欢和这样的人说话,所以他没有给面前的年轻男子好脸色看。一时气氛有些僵硬,于是御馔津便恰当地接过了话题与人寒暄上两三句,对方便赔笑着带领他们往宅邸里走。 坎特南家族是出了名的暴发户。 并非是什么跟在王室身边尽职尽责的走狗,而是上一代家主靠着与王室做生意而突然崛起的家族,族中之人没有任何的王室血脉便难免在宫中受尽白眼被人看不起,但是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特别是坎特南家族私下里还进行着“某些交易”。 坎特南家族兴起时,祖父那一辈是用钱砸出了一个大公的爵位,到了现任家主这一代,却只剩下了伯爵的封赏,就连这爵位都是靠着他们私下贩卖奴隶和走s才保留住的,如今靠着经营底下赌场和黑帮勾结,才总算撑住了这偌大的家族。 但所有人,包括宫里的那些王宫贵族们都知晓,支撑着坎特南家族财政支出的,是每个月固定的某一晚,将会在坎特南家族封地的别院地下室里进行的拍卖会。 拍卖会上所贩卖的,有死物,也有活物,但个个价值连城。 坎特南的家主很聪明,知道如果在城中的商店里进行拍卖,那势必会引起这个国家高层的注意,而如果是在自己领地的别院之中,自然也能躲过许多眼线,最后问责起来,也不过是一群贵族聚在一起欣赏些“艺术家们的璀璨结晶”罢了。 因为某些物品,其价值实在有些超过可供贩卖的标准了。 可贵族们从来就不会缺钱,他们从这个国家的平民手中收刮的民脂民膏总能让他们肆意挥霍一番,于是来自坎特南家族带来的“每个月的那一夜”总是能博得贵族们纷纷到场。 而今夜要拍卖的“商品”,确实有些不一般。 这样的“聚会”自然是小心谨慎的,来者都要一一验明身份,除了收到来自坎特南家族自封火漆的邀请函之外,主人的身份也尤其重要,因为这将决定他是否有足够的资产拍下场内货物的资格。 荒生得高挑,自然在人群之中引人注目一些,不一会儿便有坎特南家的侍从挤出人群,上前要为荒带路。御馔津下意识去包里拿那封邀请函,却被人笑着拒绝了,打趣着说道:“公爵大人能来都算是给坎特南家族无上荣光了,有没有邀请函都不再重要。” 荒也不回话,只是跟在人身后稳步走着,这处别院的装饰金碧辉煌,和宫里的氛围相差无几,真不愧是出了名的暴发户,御馔津提着裙摆踩着小碎步心里感慨着。弯弯绕绕几步下来她又发现这别院构造复杂,如果迷了路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出去。 “真是荣幸,今夜竟是连公爵大人都亲自前来了。” 荒和御馔津刚被领下地下室不久,便有个肥头大耳的贵族凑了上来,御馔津明显有些不喜欢对方,小姑娘乖乖藏在了荒的身后,还不忘提了提裙摆,荒见着来人,那双海蓝的眼眸一转,也不作出任何表情。 “坎特南伯爵。” “向您问好,我的公爵大人,您的出现真是让人意外,我应该是在宫里以外的地方第一次见到您。” 对方也算知道些礼数,不至于在如今皇帝手下最为得宠的家族的继承人面前失礼,两人身旁人潮涌动,好在他们的位置比较靠边,不至于被别的贵族扰了清净。 “想来……您今夜会来到此处,也是因为‘那个’吧?” 对方很清楚荒的脾性,也不啰嗦,便压低了声音,脸上的笑意不做任何掩饰,商人的直觉让他觉得今晚必将是满载而归。 荒当然知晓对方口中的“那个”是什么东西,因为的的确确,他今晚就是为此而来。 传闻,坎特南家族捕获了一条金色的人鱼。 在这个世界中,上至天上飞的翼族,下至地上跑的矮人,以及水中游曳的人鱼,都算不得什么稀奇,人与这些奇珍走兽各自生活在自己的领地之中互不侵犯,但终归是不适合在明面上作为交易的商品,但若是真的有,便也能博得一众早已因为钱太多而对生活感到无聊的贵族们的青睐,毕竟不是人族,便有许多好玩的地方。 于是坎特南家族除了贩卖奴隶以外,还在地下室之中拍卖从世界各地寻回抓到的异族。 坎特南家族曾放出消息,说今夜将拍卖一只从邻国海域抓回的金色人鱼。这条消息一放出,便立刻吸引了万千贵族们前来打探——人鱼是稀少的存在,虽是偶尔会有渔民目击过,但总归是难得一见,如今能亲手抓回一条放在展品台上供人赏玩拍卖,甚至是能带回家的人鱼自然让人心动。 何况金色的人鱼,更是少之又少,从未有人见过,甚至在这个国家从未有过听闻。 但是就是这么一条消息,却让一向不理会坎特南家族私下拍卖会的荒变得坐立难安起来。 御馔津闲聊般随口一说的这条消息,让原本还在处理封地杂事的荒顿了顿手中的羽毛笔,小姑娘并没有发现荒脸上表情的变化,对方抬起头来,缓缓望向窗外的湛蓝大海。 金色的人鱼,会不会就是…… “万般没想到您竟然也对他感兴趣,不过倒也是,那条人鱼可真是……啧啧啧,您也知道的,人鱼稀少,金色的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夜本国的贵族们怕是全为他而来了,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公爵大人多多见谅,多多见谅……” 对方不管荒脸上的冷漠,便大笑着忽然离去了,像是在看见就连荒都亲自到访后心中有数定然要在今夜赚个盆满钵满一般洋洋得意。 地下拍卖会很快在众人的催促下开场,荒被安排在二楼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方便他这样高贵身份的人可以无死角的观赏今晚的“商品们”。 荒是第一次参加地下拍卖会,他往座下一瞥,便认出了好一些平日里看着安分守己的贵族们,万万没想到今晚竟能看到这么多的老熟人,而他们早已参与这样的肮脏贩卖已久。 “各位请看,今晚我们的第一件商品是来自于邻国的……” 台上之人正热情地介绍着放上展示台的精美饰物,台下偶尔有交头接耳声,但都掀不起什么大波浪,今夜在座的绝大多数人都很清楚,他们是奔着那条金色的人鱼而来的。 荒翘着脚端坐在华贵的椅子上,他为御馔津拍下了一条来自异国的翡翠项链后便再没有任何动作,台下仍有拍卖声,荒的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看着一样一样的商品被拍卖出去,包括荒在内的人们越发焦躁不安,渴望能早些看到今夜的压轴商品——那条传闻中的金色人鱼。 “接下来!让各位久等的便是我们今夜最后的一件商品!也是最为珍贵的一件!” 终于,在漫长的拍价声后,拍卖官提及那个词的时候场内顿时沸腾起来,男女老少交头接耳着,为接下来要出场的“货物”商量着最合适的价格,场面甚至一度有些失控。 坐在二楼上的荒坐直了些身子,光影投在他的眉睫,他微微向前倾了些身子,仿佛是生怕错过了他望向对方的第一眼,就连御馔津都有些好奇起来,平时对这种场合嗤之以鼻的荒,到底是为了一只什么样的生物而放下了身份屈尊降贵于此。 台下在短暂地吵闹后,便是安静地等待着货物的出现,后场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推了出来,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该如何来形容呢? 仿佛是浸染了千年岁月的温暖阳光,化为宝石装点在每一片鳞片之上,一头耀眼的金色长发铺撒在身后。那是一条男性的人鱼,长长的蕾丝头纱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但是有些略显无情的薄唇此时却被塞入精致的口枷,无法发出一点声音来。雪白的身躯之上被人类装饰上几块几乎算是镂空的纱衣,金属的饰物在那纤长的身躯和华美的鱼尾之下失了色彩。 这只人鱼低垂着头,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长相,双手被拷上纯金的枷锁束缚在身前,胸口处两点红萸缀着以微小的闪电魔法制成的乳环,嵌入宝石的胸链直接连接到肚脐之上,随后埋入更深之地,被人鱼用腹鳍颤颤巍巍遮挡住的他身上最为隐秘柔软之处。 人鱼乖顺地坐在展品台之上,他被人装饰,被放在灯火之下,被无数贪婪的视线所窥视,他感到害怕,他想要躲,但是离开了水的自己无处可逃。煤油灯具和干枯火把之下,他的神情恹恹,折射出浅金色柔光的鱼尾有气无力地摆动了一下,身上轻薄柔媚的鱼鳍微微阖动,雪白的肌肤之下是不自然的薄红,坐得紧一些的客人能看出他的气息也有些不稳,不用说,自然是人类对他用了一些能够“提升价值”的玩意儿。 这样的人鱼,也许千年……不,也许万年才能寻到一只。 金色的人鱼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的那一瞬,全场安静到仿佛此时就是国会最为静谧之时,只剩下了火把之中偶尔迸裂火星的声音,若是换作一个听力不错的人,甚至还能听见座下不知是谁人吞咽了一口唾沫。 在这一刻,他的存在便已经是奇迹了。 而荒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它的搏动很快,很快,一声大过一声,那是阔别重逢的喜悦,是童年梦中的花火,也是记忆河畔碎落的光。 荒极力克制着自己去拥抱他的冲动,他站起了身来,两步走到露台边上,海蓝色的眼眸之中只剩那抹耀眼的金色。 “如诸位所见,这只人鱼可遇不可求,”拍卖官笑着说道,他戴上了雪白的手套,缓缓走到须佐之男的身边,伸手轻柔地掀起头纱的那一瞬,台下响起了不小的惊呼,荒的眼眸微微瞪大,记忆中之人的面容和此时金色人鱼的模样渐渐重叠,“他还很年轻,光是容貌和鱼尾,还有这金色的头发,想必识货的诸位已经知晓他的价值了。” 灯火映照下,金色人鱼那本来有些过于冷漠的五官,却因为室内柔和的光而显得乖顺了不少,对方的脸颊飞着红,那双如琥珀一般透亮动人的眼眸此刻正因为身体某处的不适泛着水光,就连锋利的眉梢都被情欲烧灼得委屈了不少。 神圣的皎洁和欲望的贪婪在这一具身子上纠缠,让人鱼的面容得到了台下无数贵族不住地赞叹和惊呼,而人鱼被忽然抬高了低垂的头颅,被拍卖官掰开了嘴,向台下的众人展示一口贝齿,像乡下的那些肮脏牲畜般,以此来证明他的这具身体仍然年轻,还可供买下他的主人好好玩弄一段时间。 有早已按捺不住的贵族想要争相出价,但是主持人那双手却放开了金色人鱼的嘴,为他重新戴好口枷后又继续向下抚去,竟然是顺着人身那层薄薄的腹肌缓缓而下,离开大海太久也失去水源太久的人鱼身体早已被药物折磨的苦不堪言,早已没有了力气去反抗游走在自己身上的大手,于是那双手很轻易地挑开了人鱼的腹鳍,将那处嫣红展示给台下的贵族们看。 被柔软的腹鳍所小心保护着的,正是人鱼的泄殖腔。 软乎乎的xuerou正包裹着什么,而那小巧的金属物件被施了魔法而不停振动着,嫣红的软rou温柔地将其含在体内,却不想振动的小球因为湿滑的rou壁滑落到某处,金色的人鱼便瑟缩着长长的尾巴,从被塞着口枷的口中发出一声难耐地呻吟,眼尾被情欲烧灼地一片绯红,金色的眼眸之中水光盈盈,让人看着都是口干舌燥,恨不得亲手探入那隐秘的xue儿里帮他揉弄一番。 在二楼露台上的荒当然也看见了,并且看的清清楚楚,扶在栏杆上的手用了些力,他听见自己咬紧了后槽牙的声音,但是长久以来的涵养和身份在不断让他冷静,不可丢了家族的面子和名望,也不可丢了自己的立场和目的。 被人掰开腹鳍将自己最为柔弱之处展示给他人所看,金色的人鱼觉得无比地绝望和痛苦,强烈地羞耻心让他扭动着长长的尾巴想要转过身去躲开那双掰开自己泄殖腔的手,长尾上如纱如绸般的鱼鳍微微张开着挣扎着,但是失水过久加之药物还在发挥作用的这具身体却没能如他所愿。 于是他只能低垂下头,将头埋得更低一些,不让火光照着他的脸,像是彻底放弃了一般,不知从何处滑落的一滴水珠砸在了金色的鱼尾上,顺着华美鳞片滑落至身下的软垫上。 “五百金币!” “一千!我出一千!” “我我我!我出三千金币!” …… 那滴眼泪就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引燃了台下贵族们身体之中那肮脏不堪的欲望,他们再也无法忍耐将这么美丽的生物放在别人的身边,他们不缺地位,也不缺钱,他们所缺的,是这般优雅高贵的存在让他们为其争相搏杀。 拍卖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接受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喊价,坎特南伯爵站在暗处看见这个国家的贵族们争先恐后地将自己家族的财产抵在一只异族身上,脸上的笑容甚至可以称为疯狂,之前拍卖出去的所有东西的总价值早已比不过这条人鱼如今的最低拍价,看来他轻轻松松抓到的这只人鱼,将会在今晚为他带来几乎无可估量的价值。 台下的叫价声越来越大,须佐之男一直低垂着头,头上的头纱无法为他遮住任何贪婪的目光,身上的破碎布料也像是欲盖弥彰,冰凉的金属和宝石在挪动间发出脆响,紧贴着皮肤带来阵阵酥麻,药物发挥着作用一直在烧灼着他的神智,他努力自己保持清醒,却在一声声的叫价之中越来越无助。 他不该去救那个人类的…… 他应该听族人的话,远离人类,而不是看见有人落入海中就去搭救。 须佐之男知晓此时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可是他只是看见那落入海中的人类时,便想起了幼时他曾救过那个孩子一命,也许这个人类也会和那孩子一样与自己成为朋友,所以当须佐之男游过去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 直到遮天蔽日的大网洒下,原本装作落水的人类轻松游上了海面,剩下在渔网之中一脸惊讶和无措的须佐之男。他才终于想起来,族人告诫过他,人类是最擅长骗人的生物。 他那时心里都想着当年那个落入海中的孩子,一时忘记了所有的告诫。 “十万金币!” 当这个叫价出现时,须佐之男终于认命地闭上了眼,他被像个商品般的以价格来衡量他的价值,将被束缚自由,再也回不去海里…… 十万金币这个价格已经算是这个地下卖场里极其少有的高价了,这样美丽的人鱼也许并不只值得十万枚的金币,但是喊价的这位贵族是帝国中颇有名望的大家族,其他人微言轻的小家族自然就不敢忤逆对方的意思,不再出价。 顿时原本热闹非凡的场内就安静了不少,便是有人还想出价,也不敢同对方家族作对,只能作罢。 “十万金币!还有没有人要出价?!十万金币一次!十万金币两次!十万……” “二十万金币。” 正当所有人都唉声叹气失了这场博弈,这条美丽的人鱼将被以区区十万金币的价格被人带走时,来自二楼的露台之上竟响起一声脆脆的女孩声,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都被吸引了过去,而露台之上,御馔津站得笔直,头上的麦穗金饰在火光之下折射出猩红的光来。 荒坐在他的位置之上,一只手靠在扶手上撑着头,他闭着眼,脑海里是须佐之男刚才抬眸失神的一眼,宛如金色琉璃一般的眼眸和那无数个月夜之中看向自己的眼眸一样温柔。明明知道对方一定没看见自己,可是那一眼荒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如今再度重逢,他决然不会再任由再度分离。 于是荒冷静地坐了下来,父母自幼教导他身为帝国的公爵应该有的沉着冷静已经刻入他的血脉骨髓之中,于是这场博弈,他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只是一个眼神,御馔津便心领神会,在拍卖官最后一声中,将其“反杀”。 突然接下的拍价打得对方措手不及,但荒未露面,那应当还是有些打算,对方便继续加价到五十万,御馔津不用去看荒,只要荒没有指示,她便可以无上限的提高价格。 于是这轮拍卖瞬间腥风血雨了起来——两人的叫价越来越离谱,甚至价格已经达到了皇帝陛下分封领地的价值,一些小贵族们已经听得脸上表情都好笑起来,而有些名望排在序列之中的大贵族们便也乐得看两人争夺,图上一乐。 “五、五百万金币!” 漫长的厮杀后,有些小破落门户的贵族们听得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两人的拍价已经竞逐到了百万之高,也许对于某些贵族来说百万金币也是拿得出手的,但是将这百万金币押注在一只人鱼身上,便是帝国的皇帝听了,怕是都要笑上一笑。 在贵族们的眼里用百万金币拍下一只异族生物是多么的愚蠢,可是他们不懂荒,他等待这一日,已经等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了。 听着座下最后一声有些中气不足的拍价,荒知晓时机已经到了,对方已经不会再跟拍了,于是御馔津安静退到一旁,荒站起了身来缓缓走到露台边。他胸口处别着一枚不知是镶嵌着什么宝石的胸针,在灯火之下流光四溢,像是从天上坠落的微小星辰一般。 鞋跟在此时落在黑色大理石瓷砖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所有人都在屏息以待,喊出五百万金币的贵族也抬起头来想看看到底是谁竟然敢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竟有底气与家产同自己竞价到此刻。 拍卖台上,须佐之男的耳鳍微微颤动,头顶的蕾丝头纱缓缓滑落,遮住了他的视线,他轻轻喘息着,认命地动了动自己的尾巴,知晓自己终于要被人用金钱拍下。 “一千万金币。” 知晓五百万金币已经是对方的极限,但是他偏偏要抬高一倍的价格来封锁对方全部的退路。荒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在这地下拍卖室里回荡着。 台下瞬间响起的惊呼和谩骂,无疑是在对这个价格感到恐怖,他们不明白,人鱼的确精贵,金色的人鱼更是少之又少,但是要用这般的价值来买下异族,愚蠢,实在是太过愚蠢! “一、一……一千万枚金币!成交!” 拍卖官已经在这地下拍卖会待了多年,心思缜密,他心中无比明了这个价格是绝对不会再有人跟拍的,如今是连确认的时间都不用浪费,一锤敲定,这条来自异国海洋的金色人鱼,被荒以一千万枚金币的价格拍下。 从此,这条人鱼的身价,甚至高过了皇室刚出嫁的那位公主,仿佛那身耀目的金色鳞片,便是在这欲望的目光和万千的金钱之下染就而成。 也许明日清晨,荒以一千万枚金币拍下一条人鱼的消息便会传满大街小巷,每一处商会,每一处集市,他们会在窃窃私语之中,嘲笑高高在上的贵族公爵,竟也蠢到为一只人鱼一掷千金。 一千万金币,是帝国开国之时国王陛下奖励给大公的金币数量;一千万金币,是北方森林国度建造城堡的两倍金额;一千万金币,是最高位公爵家族近五年的所得。 而荒现在,要用一千万的金币,来买须佐之男看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