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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再叫一次?”“因为我其实打算九点起床。”“那为什么八点半还要再叫一次?”“因为我喜欢那种被叫醒之后发现其实还可以继续睡的感觉。”“……”这种感觉俗称“有理有据的赖床”,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觉之一。想想看,浑浑噩噩中忽然被闹钟惊醒,全身疲惫,眼皮像是挂了铅一样沉,根本不想起,然后勉强费了力气伸手去拿手机看时间——才七点,可以再缩回去睡整整十五分钟!简直太美好了。所以许某人生前有个习惯,就是闹钟时间一定要定两个,其中第二个才是用来起床,第一个则是用来享受赖床的。晨光清明,床铺柔软,她在犹留了他气息的被子里渐渐睡着了,呼吸绵长而安宁。一室静。大概姑娘睡得□□宁,被子也渐渐染了些睡意,无声无息地也跟着睡过去了。阳光在这里落出一个淡淡的光影子,像是也睡着了。只一本安徒生童话低声碎碎念,在屋子里飞来飞去,很偶尔会在地上捡起些什么,又飞到阳台上,吹一口气丢了出去。九点。啪!许愿脑门上被重重拍了一下,惊醒。睡眼惺忪,看见童话书抱着小手臂冷冷站在眼前。她犹带困意地笑了笑,朝墙那边翻了个身。“谢谢……你真好……半个小时后再叫我一次……”“现在已经九点了。”“……啊?”“现在已经九点了。”许愿默默把自己翻了回来。“刚才不是说好了……”“跟你说好了的蠢被子自己睡着了。”“那童童你……”安徒生童话可疑地僵了一下,转了个身背对着她,冷冷道,“哼。我可没兴趣惯着你。”“其实你是不小心忘了吧。”“呸!”它受惊似的,唰地一下飞走了。看来是猜中了。许愿揉揉眼睛,缓缓下了床,动作很轻,不想把睡着了的被子吵醒。蹑手蹑脚出了卧室门,穿了鞋,又到卫生间的镜子前面把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仍是花裙子,麻花辫和一张清秀的小姑娘脸。她想了想,动手把那两根傻兮兮的麻花辫给拆了,扎了个高马尾。顺眼多了。她又低头看了看衣服。虽说这幻化出来的衣服并不会脏,但一直穿同一件衣服大概也不好。待会去买新衣服好了。不知道是刑侦局提前支的薪水还是把她变成人的布娃娃守护灵给的,昨天拿手机银行查了一下,她大礼包的银行卡里有几百块钱。刚才逃走了的安徒生童话这会儿飞进来,毫不客气地站在她脑袋上。“你打算去哪儿?”“西阳路的少年收容所。”“你要去登记入住?”“……不是。”许愿道,“那个把我变成人的守护灵,它的主人现在在那里。”十四岁的少年秦越越,父亲死了,母亲精神状态很糟糕,住进了市三院精神科。据说他有个小姑未来会照顾他,但那小姑目前在牢里,还有小半年才出狱。真可怜。许愿出门前看见安徒生童话在客厅里到处飞,飞得很低,像是在地上找什么东西,找到了,便捡起来丢出窗外去。“童童你在干什么?”“呸,你好意思问!”“啊?”“捡你的头发,”它没好气地说,“主人自己的头发那么短,要是看见地上有长头发,怎么可能不起疑心?”许愿心里一暖。“童童你真好!”“……滚吧你。”-许姑娘对外貌并不太上心。mama去得早,没人教;而且一直忙于学业,自己也没有心神去管什么服装搭配、精致妆容之类的事情,好不容易高考结束了,结果差不多一整个暑假都处在失恋的阴云里,再然后人就没了。至今对梳妆打扮一窍不通。因此说是去买衣服,也不过是在大马路边上随便进了家小店,买了一件白衬衫、一条牛仔裤,差不多合身,就换了衣服、付了钱走了。全过程不到十分钟。终于脱离了村花装扮的许姑娘上了公交。A市是大城市,即使是在周六的非高峰期,车厢里仍是很拥挤,她一手拉着拉环,一手玩手机。这只复制来的手机里,属于程楚歌的东西早就被翻遍了,她下了几个新游戏,慢悠悠地打发着时间。公交车走得很慢,时间也走得很慢。屏幕上方忽然跳出个微信消息提示。德文。不是发给她的消息,是从程楚歌那边同步过来的。她把那个消息戳开。发消息的人的头像是深夜里的月亮,消息框很长,和上次一样。她扫了一眼,虽然不通德语,但前几天试图偷看程楚歌书房里的德文手稿时查过辞典,某些词仍还有些印象。——谋杀。——死亡。许愿迅速退出微信,点开APP商店,下载电子词典。公交车上信号不太好,下载速度很慢。她切回微信界面。程楚歌回复了,绿色聊天框里只有两行字,很简短,那边也回了。完全看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电子词典下载进度到百分之三十的时候停住了。她发现自己走了条弯路。何必非要辞典,把内容复制下来,然后直接在网页里查不就好了。她按住聊天框,可还没来得及点下复制,这个私信聊天框忽然消失了,界面退回到微信主页。他那边又把这段聊天记录删掉了。她略怔了怔。而且,就像是故意要惹她似的,那个半天不动的电子词典下载进度在这个时候恢复正常,几秒种后下载完毕了。许愿:“……(我现在要你何用?)”这是本周六三件不顺利的事中的第一件。第二件是,她大老远挤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可到了西阳路的少年收容所时并没有如愿见到秦越越。看门的大爷说是因为这几天天气好,女副所长和几个护工带着新来的三四个孩子到森林营地里玩去了。这家收容所是公办的,专收留父母因各种意外事故而无力管照的孩子,环境还不错,干净整洁。虽然没什么霸凌之类的阴暗事,但离开家的少年人难免阴郁,带出去玩是为了舒朗心情。许愿道,“他过得怎么样?”大爷叹了口气。“倒是挺听话,没闹腾过。不过这些娃娃身边没爹没娘,都可怜喔……”她踌躇一阵,也叹了口气。离开收容所后她又上了公交,这一次是往南边走。她家在那边。于是就有了第三件不顺利的事。许家住在一个很普通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