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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南极,去了海底,还去了珠穆朗玛峰。这一次呢?又该去什么不切实际的梦幻一样的地方?欧洲的森林古堡,东非的大草原,还是群星璀璨的外太空?许愿想也没想。“就去食堂。”“学校食堂?”“学校食堂。”是了。高中那么忙,中午时候的食堂是少有的能和他每天一起度过短暂时光的地方,一起排队,一起打饭,有时候一本正经地讨论着数学大题解题技巧,有时候暗地里勾勾手指头,有时候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做,只是在一起。因此,学校食堂虽然嘈杂,桌子上还时常很油腻,但,世界里数一数,也少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两个人一块往食堂走去。从教学楼到食堂是一条直路,行道树并不茂密,不过两三人高,地上影子不多,阳光散落,常被人笑说是一条光明大道。有时候希望这条路短一点,因为饿了,急切地需要吃东西。有时候希望这条路长一点,甚至干脆不要有尽头,因为他在身边。许愿一手抱着睡熟了的童话书,另一手若无其事地去牵身边人的手。从学校纪律来说,这当然是明目张胆的违纪,但是,管它呢。程楚歌说,“教导主任在后面。”“那怎么办?”他把她的手牵在掌心里,笑了笑,“所以我们快跑吧。”阳光满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抓早恋违纪行为的教导主任一身黑衣黑裤,啪啪啪地迈着大步飞奔过来,威胁他们再不停下就一块在升旗仪式的时候念检讨书。他们在前面跑,跑得比教导主任快得多了,十指相扣,九月金风迎面吹过来,是十七八岁时候独有的味道。-时间是一种有时候快、有时候慢的东西,捉摸不定。但,有那么三种情形,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慢。一是语速极缓慢的xx老师站在讲台上念PPT。二是每个星期一。三是在家里藏了个秘密但突然莫名其妙回不了家了。因此,对于已经上了刑侦局特别调查组黑名单的新兴企业家洛某人来说,这段时间简直度日如年。他的房子被围起来了。进不去。有关部门跑了个遍,全在踢皮球,说这事儿不归他们管,到隔壁去问去。他跑得多了,又引起怀疑,问他为什么非要到那么个偏僻地方去。他说他想进去看看风景。有关部门说,哦,那你换个地方看风景吧,地球这么大。他说他在那儿丢了贵重物品。有关部门说,哦,那就当贡献国家了吧,反正你是慈善家。他说他的猫溜进去了,他要抓猫出来。有关部门说,哦,它既然有能力溜进去,想必也就有能力溜出来,你要相信它的能力,慢慢等等吧。他说他真的很需要进去。有关部门说,哦,但是这关我们什么事呢。因此该洛姓企业家近来十分暴躁。就这么短短十几天,坐在办公室里刷手机的许愿见了不少午岭雨公司的负面新闻,说董事长莫名其妙暴怒,解雇一大批人,说董事长财务上出了不少问题,说公司最近出厂的产品质量下降得厉害,还说董事长试图擅闯某市政形象工程工地,差点被抓起来。很显然,他的房子对他来说相当重要,重要到一旦不能回家,他会倒大霉。据秘密监控的人说,那位回不了家的企业家有时举止十分异常,对着马桶、镜子一类的东西大吼大叫,让它们去联系某某某,还用脚踹它们。它们是死物,无动于衷,倒是他把脚踢伤了。从H省结了古籍失窃案的邢若薇坐在533室的沙发里,随手翻了翻洛斌的监控记录,说,“这种人会成为成功企业家,还受人追捧,真够怪的。”柳小明道,“这有什么怪的?”“这还不怪?”“当然不怪。他会变成所谓的成功人士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他虽然不够聪明,但他卑鄙得绰绰有余。”邢若薇把厚厚的监控记录丢在茶几上,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怪不得我只是不成功的普通人。”“喔?”“因为我虽然不够聪明,但至少我不卑鄙。”柳小明瞥她一眼,面有忿忿。“你还不够卑鄙?”“我卑鄙?”“你不卑鄙?”“我哪里卑鄙?”“你哪里不卑鄙?”“我哪里都不卑鄙。”“你哪里都很卑鄙。”“我……”邢若薇试图进一步套娃的无聊话被打断了。程楚歌起身了。“该走了。”窗外,日已西沉,圆月东升,城市华灯初上,大街小巷全是归家的方向。别人都在回家。而他们要闯进别人家里去。邢若薇道,“真的不带我们家小红?刚才你让她自己回家,我觉得她眼睛都红了。”程楚歌道,“不带。”“为什么?”“太危险了。”“我可以保护她。”“管好你自己。”说着,三个人从533办公室里走出来,下了楼,上了停车场里的一辆已经在后备箱塞满了古怪仪式用具的白色路虎。三个人坐在车里。但是,实际上还有第四个灵魂。开车的人脸上戴了副金丝眼镜,金丝眼镜无声无息又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不带我?想得美。第62章圆月半升。夜色中,蓝色高栏将一大片几无人声的荒地围了起来,栏顶上有微弱的灯光和静悄悄的夜间摄像头。一辆白色汽车在高栏外停了下来,未几,走下来三个人,开了后备箱,取出三只大包裹。三人一人抱了一个,悄无声息地走进被高栏围住的地界。荒地无灯,一片树影摇曳,高栏上的灯光在身后远去。三人中的一人打开手电筒,一线灯光照在前方。荒草荒树。间或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在不远处响起,也许是夜鸟。一路谨慎。不远处的树丛间隐隐现出轮廓,一座废弃砖屋,满墙月夜树影,门是半坍塌。时近九点整.当三人将怀中事物安置在地上,砖屋的影子陡然一变,扩大,成了个庞然大物。夜色里,华屋之影看不清,朦胧一片,因此更显诡异。有个长发人不由惊呼一声。几分钟后,影子缩小,恢复如常。月影暗摇,夜鸟低飞,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邢若薇望着那座阴森森的废屋,用手指点了点下巴。“有点意思。”柳小明的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而且很低很急。“有意思在哪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