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身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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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修长有力手颤颤巍巍地向一个方向伸出。 那方向向着一张通体由金玉做成的大床。 床上躺了一位美人。 美人面容娇艳,只着一身红色薄纱。她阖目躺着,人事不知。 白玉样的胴体、曼妙的曲线都略略掩在红纱下,直叫人看得血脉贲张。 那样妖美又那样近。 那只手颤抖地将将要搭在美人的脸上。 攸尔,美人睁开了眼。 那手一下便缩了回去。 美人闭着眼时只能叫人看到她的娇与媚,可一旦睁开眼,一切就不一样了。 那双形状姣好的丹凤眼里有一对儿墨色的眼珠,你凝视着它,不仅感受不到多情目的妩媚,反而跌进了一片沉沉的恶沼。 视它如视深渊。 那只手的主人害怕地跌倒在地。 美人妖柔地舒缓了四肢,一步一步地从床上踏下。 体态美,神韵媚。这样一个美人却叫那原先敢伸手的人连滚带爬地后缩。 美人没理会他。 这房间里的摆设些不是金就是玉,摆得一室满当当的富丽堂皇,独独一个角落格外不同。那里空荡荡,只立了面等身镜子。 美人眼里只有那面镜子。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容,是一等一的容;貌,是顶顶好的貌。两颊晕了一片胭脂红,更显容色娇美。 美人微微笑着,一抬手褪下了身上薄纱,于是只白玉与墨色映在镜中了。 美人坦然对镜自赏。 她自然觉出了有股热力蔓在她全身。不须想就知是中了药。 可那又如何呢。 她含笑品着镜中姿态,漫不经心地扭动腰躯。 那热流汇在了下腹处,引出一阵汩汩水流。那水黏黏粘粘,粘连着挂在大腿上,顺着腿儿往下落。 美人自顾自地欣赏,侧了侧头,对着镜子抚弄自己的脖颈。 目光愈发幽深了。 房里的另一人自美人醒了就一直瑟瑟抖动着,艰难挨了这古怪氛围好久,终于忍受不住了,颤着身子就往门跑。 “站住。”美人轻呵一声,眼还是看着镜的。 那人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只小幅度地压抑地颤着。 美人又欣赏了会儿才转头,这时她才终于把那人的样子放入眼里。 那人不过二十来岁样子,倒也是个美姿容的郎君。 美人笑了笑,曼步朝他走去。她原先立的地方,已有几处粘洼洼的小洼塘了。 美人挑起那郎君的下巴,细细打量。又令道:“脱了。” 那郎君哪里敢不从。 她细细看他肌形肤理,又上手捏了捏,满意笑了。 伸手把那郎君推到在地,跨上他的身子,说:“你知道我是谁。” 她脸上带笑,妖里妖气的。 那郎君在她身下颤抖着,满面惧悔:“魔后、玉莹眉。”。 郎君的小兄弟软软一坨伏在他胯下,玉莹眉用手掂了掂,技巧娴熟地揉捏几下,那物便颤巍巍地立了起来。 “还不错。”玉莹眉这样说,捏着阳具的根部径直把它吞进自己的xue里。她揉弄着自己胸前的两粒朱果,用臀部在那郎君的跨上绕圈,又上下起落。 随着玉莹眉的起落媚吟,那郎君的面容上满满的惧悔也被愉悦所覆盖,他迷失在快感里,竟大着胆子去搂在玉莹眉的腰。 玉莹眉媚声哼笑,拉过郎君的手放在自己胸上,领着他揉捏那对儿酥胸。 餍足。 玉莹眉嫌那薄纱落了地不洁,直接就赤着身体推门出去了。她行得坦坦然,就算xue里的jingye顺腿下流,她也浑不在意地曼步走着。 房外只一个人守着,头本来一点一点的,听到开门的动静一下惊醒。 玉莹眉歪头冲他笑了笑,顺着路离去了。 守门人直愣愣看着,过了好久才想起进房看一眼。 只见那地下躺着的人,已然气绝,脸上却挂着笑。 守门人只觉毛骨悚然。 似白玉雕做的三寸金莲曼步点行在灰白色的长廊地上。 恭候在不远处水榭里的人们恍惚间看到了金莲点行间开出的道道水纹。 再一恍眼,原只是错觉。 地还是地,人还是人。 只是美人行走若,步步生莲。 美人步步行来,莹润的白肤被砖红的护栏衬得愈发炫目吸睛,但美人眼里浓郁得化不开的沉沉墨色才是最夺目的。 那是深渊的泥淖,一旦跌进去,就再也挣扎不出了。 众人纷纷恭谨地垂下了头。 能在这里迎接的都是惜命的,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心里都有一杆秤。 即使美人玉莹眉摆明不在乎,坦坦然赤身行走,但他们却不得不在乎。 是求生欲的警示。 他们都知,这罗敷宫的魔后玉莹眉,最是喜怒无常。 领头的带人一同呈上了衣物——上好朱绡织就的血色罗裙。 魔后玉莹眉喜着石榴裙,春夏秋冬,寒暑易节,从不换其他样裙。 这点上全不像喜怒无常翻脸无情的魔后,但她也只对裙子制式长情了,其他诸般种种,都无有石榴裙的好运。 领头人把头垂得恭恭敬敬的。 他感到手上的罗裙被取走。 “簌簌。” 是罗裙被玉莹眉抖开欣赏。 “簌簌。” 是罗裙与玉莹眉皮肤接触的声音。 领头人把头深深埋下,强撑着平稳呼吸。 这会儿实在太静了,静得连风声、水声、鸟鸣声都全然远去,他只能听到与玉莹眉关联着的声音。 一样样,清晰入耳。 玉莹眉翘起一根小指轻轻来挑领头人的下巴,妖妖地笑着:“是你给我下药呀?”语调很是轻柔悦耳。 领头人直接吓得从轮椅上滚下,伏趴在地上请罪:“宫主恕罪。”声音不大不小,既不尖利刺耳也不低沉难辨。 不敢说不是自己这帮人所为,不敢说自己一无所知。 他从前是玉莹眉身边伺候医药的,对玉莹眉的习性很有了解,清楚地明白玉莹眉才不管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她说出口了,那什么辩称都没用,麻利请罪挨了罚说不定还能有一条命在。请罪的声音也有门道,刺耳,杀;听不清,杀。即使因为断腿而被赶离主宫驻守别地多年,领头人对玉莹眉的规矩依旧记得清楚。 这是刻在命里的。 旁人于是也跟着趴跪下,各个战战兢兢,心内哀叹:吾命休矣!又更加怨怪起下药的人,心里到底还存了分希冀:若有命在,定要把那人再鞭尸曝野! 玉莹眉甩袖,斜斜地睨他们,语调恍若撒娇:“谁让你们跪下的呀?”又冷了脸斥道,“我让你们跪了么。”眼眸黑沉沉的,端的是黑云密布,催人肝胆。 他们忙升了膝盖,要跪不能,要起不敢,僵停在屈膝弯腰的姿势上,勉力支撑住不摇晃。 玉莹眉没再给他们个眼色,她瞧那领头人。 领头人是伏趴在地上的,头保持着之前被她挑起的仰角没动。他有一张称得上俊秀的娃娃脸,他的身材看起来也很纤细,做出这样趴伏仰头的姿态更显脆弱可欺:细弱的脖颈,鼓出的喉结。颤抖的唇皮与,藏不住恐惧的双眼。 玉莹眉饶有趣味地绕他走了半圈,提起一脚踩在他头上。 脚掌下茸茸的球状物颤了颤,低了点儿。 那白玉小脚呀,就悠悠地在这头上滑动,滑到后脖上,曲了曲脚趾,一划,就是一道渗出了血的伤痕。 脚又往下滑,实实地踩在他背上,那位置对应到人的正面正是心脏所在。 玉莹眉笑着,状若好奇地问:“你们说,我若这样一点、一点地使劲儿,你心脏,可会被踩碎呀?” 勉力保住身体不动的人们不敢回答。 领头人本不想、也不敢颤抖的,但他颤了。这颤动毫无疑问地被背上脚的主人知悉。 玉莹眉加重了一分力道。 领头人感到沉沉的压力。于是他咬牙回道:“回宫主,会。”话一出口,心就绝望了,死寂在他眸中蔓延。 玉莹眉悠悠地,悠悠地,笑着叹了声气。 明了了接下来的命运,勉力支撑住身体不摇晃的人们纷纷抖如筛糠,五体投地,压抑地绝望着。 玉莹眉笑。 玉莹眉踏出了宅院。 身后是熊熊烈焰,她嫣嫣然笑。 罗敷宫一个驻点处上下几十口人的全部性命,也不过为魔后的残暴滥杀更添一笔佐证罢了。 玉莹眉迷迷蒙地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无所谓地想,这一次后,又有多少人会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呢,想着想着,就大笑起来,乐不可支。 斩草除根?不不,她从不这样。 她乐于见幸存的人去挣扎求生,有时还主动赐他们机遇。 笑到捂着肚子了,眸里依旧是黑沉沉的化不开的冷漠。 有过路的人对这状若疯癫的女人指指点点,隐晦地撇一眼,过了拐角才高谈阔论。 有人在救火,有人想救人,有人想捕她…… 玉莹眉大笑着,拧断每一个敢上前人的脖子。 当街杀人。 谁敢来拦呢? 玉莹眉歪头笑看着。 待魔后发完疯了,罗敷宫接应的人才带着软轿齐齐上前,伏身跪拜道:“玉宫主安。媚宫主已等您多时了。” 哦,是媚王的人。 玉莹眉懒懒应了声,上了轿。 软教一路顺顺当当地回了宫。 没人问玉莹眉为何临走前毁了自家驻地。 反正,再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