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约会（1）】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一看手机上的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半了。我暗暗咋舌，这一觉也睡得太沉了，而且睡眠质量非常好，中途没有醒过。 我摘下耳机，敬畏地看着它，心想原来这就是科研的力量，都不敢想象这个东西广泛应用到所有哨兵身上之后，会引起多热烈的反响……而能够在论文过审公开发表之前就拿到资料的黎深也很厉害，不过想想黎深作为心脏外科业界的大佬，认识其他科室的大佬似乎也很理所当然。 我洗漱了一番，换上家居服，这才打开手机仔细看之前的消息。 一眼就看到黎深竟给我发了两条信息。 8:03AM 「早，该起床吃早餐了。」 11:15AM 「……还没起床？」 我心虚地咳了一声，给他回信息。「……你给的白噪音太有效了，我一觉睡到了十一点半……小雪人捂脸.gif」 黎深回得很快：「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我忙回道：「没有！我睡得很好！现在精神满满，感觉可以再跑一趟长恒山杀敌！」 黎深：「小雪人语塞.gif」「没事就好。中午打算吃什么？」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今晚吃什么？你选好了吗？」 黎深给我发了两家餐厅的链接。我一一点开，发现这两家都是西餐，一家是牛排店，另一家是法餐厅。他说：「我都预约了，看你想去哪家。」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所以呢？知道了晚上要吃什么了，中午的餐厅决定好了吗？」 「不知道……」 「算了，我给你点外卖吧。我现在吃的这家餐厅味道还可以，给你点个外卖，一会儿好好吃饭。」 我垂眼盯着手机屏幕，一会儿输入「好啊」，又删掉，输入「不用了吧」，又删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拒绝，还是接受？ 我好像还没有习惯坦然地面对黎深的示好，尽管我们已经亲吻过彼此，甚至亲密接触过。黎深曾经选择把我推开，是我把黎深执意追回来，放在自己身边的，但现在别扭的人又成了我。 可是黎深的示好很有分寸，像是吃饭这样的小事，昨晚我们定了约会，他就已经提前选好了晚上的餐厅，并做了预约；会关心我吃什么，昨晚他并没有过多干预，虽然提了帮我点外卖，但是最终也没有干涉我吃什么；而现在可能是因为我实在是做不了决定，他又正好吃到了不错的餐馆，便希望我好好吃饭，毕竟我把早餐时间睡过去了。 他是真的在关心我的作息和饮食，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医嘱而已。 也许我真的需要慢慢习惯生活中来自另外一个人真正的关心吧？ 以前我从未奢望过自己会有一段爱情。尤其是在觉醒哨兵的能力后，得知哨兵的命运大多是死于战场，高级的哨兵没那么容易死于战场，可是也很可能会死于精神狂化，那时我便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了。 可是我很幸运地遇到了黎深，我的专属向导。 在我和陶桃聊天时，她打趣过我，说只有爱我的向导才会在还没临时标记的时候就把我拉进深层的精神图景中。 而就在昨天，他的心意很明确地传达给了我，根本不给我误解的空间，因为黎深在我们精神结合时直截了当地对我说了“我爱你”。两次。第一次是在穿越他精神图景的暴风雪前，另一次则是我们精神结合成功，从精神图景出来后。 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他都传达了同样的讯息。 他爱我。 他是我从未奢望过的幸福。 我心中酸涩又甜蜜，慢慢地在键盘上敲下：「好啊，谢谢黎医生啦～」「小雪人幸福.gif」 过了一会儿，黎深把订单截图给我发了过来。「给你点好了，好好吃饭，下午有空想想晚上餐厅选哪家。六点见。」 我回道：「好，六点见。」 下午5:55的时候，黎深就给我发信息说到我家楼下了，让我慢慢来，不着急。 而我实际上早就换好衣服在等黎深了。第一次正式约会，不紧张是假的。 尽管仍在冬季，我还是执着地选了一条黑色的复古风天鹅绒圆领长袖连衣裙穿。原本外套想搭配一件小西装，但是临出门前，还是怂了，怕被黎深说我穿太少了，只好改为白色的长款羽绒外套。腿上则是套了条rou色的裤袜，搭配一双7cm的黑色绒面尖头高跟鞋。我把头发披了下来，用卷发棒烫了个大波浪。耳朵上别了一对珍珠耳环，化了搭配着服饰的复古雍容的大红唇妆容。 看到黎深说到了，我的心跳加速跳动起来，拿上我的小包就要出门。 出门前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在大腿上绑上枪套，放了一把猎人手枪进去。 这时我才感觉自己装备完整了，迈着从容的步伐离开了家。 一下楼就看见了黎深站在车子外，靠在车上，一双包裹在黑色西装裤下比例逆天的长腿随意地屈着，他身上穿着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外套是一件卡其色的风衣。见我来了，他便直起身，打开的副驾驶座车门，然后弯腰拿了件什么，转身朝向我。 是一束花。 橙白色的包装纸中，率先看见的是正中心的一朵向日葵，围着向日葵的则是一圈橙色玫瑰，最外圈的则是交错插着的白色茉莉花和白色玫瑰，花束中还有白叶黄心的小雏菊和尤加利叶加以点缀。 黎深捧起了花束，等我走近他后，他把花递给我。“送你的。” 我受宠若惊地接过，开心地说：“谢谢！” “先上车吧。”他的手挡在门顶上，看我坐上了车，顺手帮我把门关上了。 我抱着花拘束地坐着，感觉跟抱着炸弹似的，根本不敢乱动。“怎么突然给我送花了？” 黎深发动了车子，见我手脚都不敢乱动，笑着凑过来，伸出长臂替我拉过安全带，示意我扣上。他靠近我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有一股浅淡的香水味，木质檀香味，带点橘调，不张扬也不浓，对我这个嗅觉灵敏的哨兵很友好。我自己是不喷香水的，不然一直闻着同一股浓香，会很头晕难受。 等我手忙脚乱地系好安全带后，他说：“路过花店，看到它觉得漂亮，很适合你，就想送给你。” 我侧头打量黎深。或许是因为要天黑开车的缘故，他戴上了一副眼镜，不是平时工作的那副银框眼镜，而是另一副无框的眼镜，衬得他更加成熟之余，还多了些不同往日的儒雅气质。 他也看着我，笑了笑，又说：“你也很漂亮，花不如你。” 我笑了起来，但是因为今天打扮比较端庄的缘故，我也不敢露齿笑，只是抿着唇旋出一个微笑。我说：“谢谢，我很喜欢。”并把花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黎深问我：“冷不冷？我给你把暖气开高点。”他说着就把车里空调的温度往上又调高了三度。 我却看着他一个劲儿地笑，等他调好暖气，便瞥见我这个模样。他左手搭在方向盘上，轻笑着凑近我，问：“请问有什么那么好笑，这位猎人小姐？” 我等的就是他凑过来的这一下。等他说完话，我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我的吻一触即分，睁开眼便看见黎深惊讶的神色。只见他垂眼看了我一会儿，好像在判断我的意愿。见我也看着他，半遮半露地用眼神勾引着他，他便主动吻了上来。他仿佛在亲吻着一朵娇嫩的花，不敢用力吮吸，却用双唇细细品尝花瓣上散发的幽香，只是这样轻柔的触碰，就足以令他满足。 清纯的“啾啾”声在我们相连触碰的唇间发出，我却在这样纯情的亲吻中心跳加速，红了脸。 连续亲了几下，黎深才终于放开了我。他垂眼看着我的嘴唇，笑了笑，低声说：“不能再亲了，都要把你的妆亲花了。” 我也看向他的嘴唇。沾了我的唇膏，他原本淡色的嘴唇也呈现出更加健康红润的色泽来。 就像是给眼前的人打上了一点自己的烙印一样，这种只有我们二人才知的隐秘信号极大地取悦了我的占有欲。我便笑着说：“涂上口红，若不被人亲吻，就只能等卸妆纸巾把它完完整整地擦掉了。” 黎深闻言，便又“啾”地亲了一口。“那就不要浪费，再亲一下。”他说。 打趣调情完，他终于回到了座位上开始驱车前往餐厅。我最终定了去牛排店，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想大口吃rou。 市区中心的路挺堵的，车子走走停停，半天也挪不了几步。 又一次停下车后，黎深的右手伸了过来。“手冷不冷？”他问。 我的左手放进了他的手心后，被他合上手握在里面。我说：“还好，不冷。” 我们俩的体温差不多，黎深却在摸过我的体温后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一直握着，轻轻摸着我的骨节。摸了一会儿，又将自己的手指滑进我的指缝中，与他十指相扣。我便笑着看向他，说：“想拉手，还要找借口。” 黎深翘了翘嘴角，说：“嗯，怕你不同意，先斩后奏。” 我说：“你也把我想得太小气了。” 黎深轻笑一声，说：“是我忽然想拉你的手了。对你，即使是这样微小的欲望也很难忍住。” 我又脸红了起来，为了掩盖自己的窘迫，口是心非地说：“拉手影响开车。” 黎深的手掌松了松，好像要抽走，却被我用力地攥着不让动。他便明白了我说一套做一套，于是语气轻柔地哄我道：“嗯，那我开车的时候再松开，好不好？” 我这才满意点头。 等我再侧头看向他时，却一瞬间直直撞进了他那双盛满爱意和宠溺的眸色深处。 牛排店的菜色很丰富，我们点了一份洋葱汤，一份芝麻菜火腿沙拉，两人各点了一份rou眼和菲力牛排，最后还有一份布朗尼和雪糕。在店员的推荐下，我还点了一杯红酒喝。 等菜慢慢上的时候，黎深一直在注视着我。他下车后就没有戴眼镜，因此他的所有表情都能直接看得一清二楚。没有眼镜的遮掩，他眉眼间的锋芒便收敛了起来，化作了绵绵温柔，好像一只凶狠的狮子突然收起了爪子，甚至露出肚皮给你摸。 我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小声问他看什么。他只是温柔地笑道：“当然是在看我的哨兵。也是在想，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又漂亮、又可爱、又能干的人存在。” 我说：“在我眼里，你也是这样的人。你长得帅，身材好，还年轻有为。放眼望去，好像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优秀的人了吧？” 黎深失笑：“这种商业互吹环节就免了吧。” 我不满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原来在你心里我评价这么高。”他温柔地看着我，“这是对我的最高褒奖了，远胜一切荣誉。我很高兴。” 后来红酒上来之后，我还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小口啜饮。黎深只是淡淡地笑道：“想喝就喝，我没说真要管你。” “那你不喝吗？”我的眼睛骨碌碌转，试图把他拉到和我同一阵营，减轻我的负罪感。 黎深摇摇头。“酒精对神经系统有影响，我作为外科主刀医生，尤其是心脏这种精密度高的手术，但凡偏了几微米，都有可能造成致命伤。所以，不喝酒是对我的患者们负责。” 我对他的责任感和敬业更加的肃然起敬。我抬起酒杯，和他的水杯碰了碰杯，说：“黎医生，我敬你一杯！” 黎深失笑，但也随我去了，相当捧场地喝了半杯水。 一顿饭吃饱喝足，我带着被酒精染上酡红的脸，坐到了车上。 车子有点冷，但我的脸是热的，冷热无法交替，难受得很。我等黎深也坐到车上后，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大手贴在我的脸上。他的手凉凉的，带着寒气，此刻正好给我降温，很舒服。 黎深问道：“不舒服吗？” 我“嗯”了一声，他便用另一只手别扭地打了火，然后将暖气开起来。 见我仍不撒手，黎深便凑上来，轻声道：“那一杯酒不至于让你这么醉吧？还是说，有只小醉猫想要趁着酒劲撒娇？” “黎深……”我嘟囔一声。 “嗯？”他看着我，抬手替我理了理头发，手指轻抚过我的额头，又顺势滑过了我的脸，一直滑到下巴上才作罢收手。 我搂住黎深的脖子，直直地吻了上去。 他的气息还残留着一点甜品后的甜味，我伸出带着酒精味道的舌头探入他的嘴里，一点点地把他嘴里的布朗尼味道给卷走，吞入我的腹中。 狭小的车内空间里，弥漫着餐厅带回来的烟火气息，我们两人身上稳定的信息素味道，后座上的花香，车子本身的皮革味，甚至地下车库空气不流通的味道。混杂的味道无处不在提醒着我们这里是什么环境，我却放纵自己沉浸在黎深的气息里，由他包裹着我，还坏心眼地想把他也拽入欲望之中。 我漏出两声轻吟，却反而唤回了黎深的理智。他由深吻改为轻吻，轻啄着我的嘴唇、嘴角和脸颊，然后慢慢地拉开了距离。 “黎深……”我撒娇地唤了他一声。 他的拇指摸了摸我的脸，说：“原来你的酒量这么差，下次可不允许你再喝那么多了。” 我不满地勾住他的脖子，说：“我没醉！” 黎深轻笑一声，顺着我拽着他的方向凑上前，吻了吻我的眉心。“乖，先送你回家。” 我问：“你要跟我回家吗？” 他只是说：“绑好安全带，不要开窗，一会儿我尽量开慢点，不舒服跟我说。” 没得到正面回应，我呆呆地坐了一会儿，闷闷不乐。黎深的车开的不快，但是路面仍然难免有颠簸，我那点酒意被晃了出来，让我晕得有点难受。我歪着身子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不去看晃眼睛的车灯。 过了一会儿，我竟是睡着了，睡得不深，所以我也没意识到究竟自己是醒的还是睡的，直到车子停下，他熄了火，我悠悠转醒，才知道刚才我睡着了。 黎深率先下了车，绕到我这边给我开了车门。我茫然地冲他伸出一只手，他便拉着我，扶着我的腰，帮我稳稳地下了车。 “衣服穿好，风大。”黎深柔声说着，替我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了起来，又给我扣上羽绒服的帽子。接着他开了后座车门，把那束花拿在手里，然后拉上我的手，说：“走吧，送你上去。” 我慢吞吞地被他拉着走，站在家门口磨蹭半天才用指纹开了锁。进了屋里，我关上门，等他把花束一放下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怨念地问：“你真的要走吗？” 我忍不住了，干脆把话挑明。 黎深环着我的腰，双臂紧了紧。如此抱了一会儿，他却轻轻放开了我，低头看着我，说：“我们之间发生亲密接触，上上次是借着黑暗，上次是任务所迫，这次难道还要借着酒劲吗？” “我们之间没有真正发生关系，上上次是因为没有套，上次是因为精神结合本就不需要，但这次气氛够了、我们的心意也确定了，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拒绝我的理由！”喝完酒的我意外的伶牙俐齿，毫不客气地跟黎深对呛，“明明好不容易有休假，也不是在长恒山那样恶劣的环境，你都不愿意和我睡……” 黎深失笑，又用力地抱了抱我，说：“真是个傻瓜……若我是个坏人，你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把自己的这颗珍贵的真心掏出来，不怕受到伤害？” 我红着眼睛说：“你不是坏人，我才这么相信你的。” 黎深摸了摸我的头，说：“我现在给你说大道理你可能不爱听，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他有点强硬地用双手捧住我的脸，亲了亲我的额头，让我与他直视，认认真真地对我说，“你的身体和心意都很珍贵，它不应该被你一时冲动地交代出去。我们之间交往可以有很多种形式，不是非得要上床才能证明你的爱、证明我们的感情。何况，我相信你对我的爱，根本不需要你拿什么来证明。” 我更委屈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下？我真的想和你……” 黎深笑了笑，却是突然吻了吻我的嘴唇，随后他蹲下身给我脱下高跟鞋，换上家里的拖鞋。 高大的男人忽然蹲在了我的面前给我脱鞋，弓着背，几乎单膝点地，这一幕不可谓不令人心动。 我抬手擦了擦眼泪，他一手圈着我的左脚脚踝，另一只手握住鞋子的后跟，掌控着适中的力道先将后跟从我的脚上顺利脱下，再顺着脚尖的方向往前一顺，整只高跟鞋都被拉了出来，而没有让我的前脚掌感到被挤压的感觉。等我的左脚踩进拖鞋里之后，他如法炮制给我脱了右脚的鞋子。 我双足脚踝被他握过的地方仿佛特别烫，点燃的小火苗一路从我的脚踝蹿至全身，可是点火的人分明不打算给我灭火，我咬着嘴唇，夹了夹双腿，试图将那点yuhuo灭掉。黎深给我换好鞋子之后，视线有意无意地瞥过我正在夹着腿、缓慢摩挲的大腿内侧，但是没说什么，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往我房间走去。 他把我放在床上，给我脱了外套，然后他蹲在我面前，微微仰头看着我，对我说：“前两天我向你提议同居的时候，你拒绝了，我能理解你的顾虑，所以我暂时不会和你更进一步。如果你真的改变主意了，我更希望你能在没有酒精影响的情况下告诉我，那也不用急于这一晚的，不是么？” 见我张嘴又要反驳，黎深紧接着就说：“再说，我的发情期快到了。” 这句话相当有分量，即使这句话抛出来相当突兀，我也明白他在说什么。我愣愣地看着他那双在白炽灯下变得有点冰绿色的双眼，心里闪过很多想法。 他接着说：“我不知道发情期具体哪一天会来，但是等我这两天把事情安排一下，我就来找你，好不好？我想要……完完整整地占有你，让你陪我度过。”他的声音很低沉，撩得我脸红不止。 今晚拒绝留下来，是因为他想要养精蓄锐留到发情期吗？又因为身为医生、身为主任，即使在休假也很忙，所以想要先把事情解决完了，再全心全意地与我在一起吗？他听懂了我的话，也不是打算负我，只是要推迟一下日子。 我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不过心头仍旧委屈，欲望当头却无法释放，我抿着嘴唇，怨念地看着蹲在我面前正在跟我商量的黎深。我说：“如果我说不呢？” 我知道自己问出这话相当的幼稚，黎深已经尽他所能做到了最体贴、最细致的安排，照顾到了他自己的生理需求、工作需求，同时他也照顾到了我这片喜欢他的心意、还有不会让我后悔的选择，可谓方方面面，但唯一没有照顾到的，便是现在这股令我烦躁委屈的yuhuo。 我甚至有些怨念地想，如果他不肯脱裤子cao我，那他也不肯稍微帮我发泄一下yuhuo吗？堵车牵手的时候说得那么好听，对我的欲望忍不住，怎么现在又忍得住了？莫不是，对我没有欲望？ 我瞪向他的裤裆，可男人蹲着，那边本就会鼓起来，现在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硬。 黎深及时开口，打断了我越来越钻牛角尖的思路：“向导进入发情期后，散发的信息素会诱导着哨兵一起进入结合热。”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幼稚的提问，反而又抛出了一个新的信息，我的注意力也成功地被他从裤裆上转移到了他的脸上。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从上至下依次落在我的胸部、腰部、两腿间的隐私部位，最后又看向我的双眼，那一向掩藏在沉稳冷静的眼神之后的欲望漩涡，在此刻露出了一点端倪。 直觉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肾上腺素分泌，我的心脏不禁加速跳动了起来。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将我此刻的欲望往后延迟，对我并不是没有好处的？但……“那也不影响你今晚留下陪我。”我固执地抓住这个点不放。 他并未言语，站起身，而这时，我很轻易地看到了在西装裤下斜斜的凸起，而那个长度和粗细，跟我曾经在黑暗中摸过的那根如出一辙。 黎深单膝跪在床边，引导着我背过身对着他，随后他替我慢慢地拉开了后背上裙子的拉链，停在了我内衣扣的上方。他双手轻轻地将被拉链分开的两块布料掀至两边，微凉的空气落在我的皮肤上，让我那一片肌肤变得格外敏感。 我感到了他的呼吸打在了我的肩背处，紧接着，两瓣柔软的嘴唇亲在了我颈椎处微凸的那节骨头上，然后一寸寸向下吻去，每一下都仿佛在我皮肤下点燃一小簇火苗，和早些时候他握住我脚踝时的火苗们汇集到一起，在我体内升腾起一股更加酥麻难耐的yuhuo，直到拉链堵住了他继续向下的去路。看不见令我更加敏感，尽管他的侵略性被刻意压制住了，我仍旧被他的气息间散发出的占有欲撩拨得一阵战栗，唇间不自觉地漏出几声轻吟。 我背过手去将剩下的拉链拉下去，褪下裙子，黎深很自然地接过去，起身将裙子放在床尾不远处的椅子上。我趁着他背对我的时候，红着脸将内衣脱下，快速换上了睡衣，躲进了被子里。 他转身的时候，见我已经动作迅速地做好睡觉准备了，便笑了笑，弯腰俯身撑在我身边，吻了吻我的嘴唇，又凑近我耳边说：“今晚欠你的，我只能申请先挂账了，下次双倍给你补回来好不好？到时候，你想从床上下来，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晚安，明天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