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许/all许《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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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恋爱一星期的许三多总有种错觉,他的恋爱对象,他的队长袁朗,想吃了他。 彼时他正跨坐在袁朗身上,喘息着与他的队长接吻,明明亲过很多次,可许三多还是不怎么熟练,袁朗吻他时一向很用力,把他唇瓣摩挲的发红,在顺利哄着许三多打开紧咬的齿关后,又勾着他的舌尖久久缠绵。 许三多被亲的浑身发软,提不起什么挣扎的力气,由着袁朗随心所欲地亲,从被轻咬的唇rou,到被炙热双唇触碰而发痒的耳垂,许三多双手下意识地搂住袁朗的脖颈,从喉间断断续续溢出几声近乎哀哭的低泣来,但这只能让袁朗墨黑的眸色更深沉,收紧搂着许三多腰的手臂,几近狂热地咬着他的唇辗转厮磨。 在做这种亲昵事时的袁朗和平时不一样,总是低着沙哑的嗓子,要问许三多舒不舒服,又问还要不要继续,许三多脸皮儿薄,这种时候总咬着唇不肯吭声。袁朗笑笑,也不追问,手顺着许三多早已被解的松松的衣衫滑进去,抚摸过触感细腻的肌肤,随即捏住他因为刺激与快感早已挺立的rutou,用指腹的茧缓慢地摩挲。 快感是汹涌而来的浪潮,且一波又一波涌上,绝不停息,誓要将许三多吞噬殆尽。何况吻并没有停止,舔舐、厮磨、啃咬,他恍惚间甚至有种错觉,以为自己已被袁朗拆吃入腹,毕竟浑身上下都被袁朗给玩过,臀缝间还顶着袁朗又硬又烫的性器,灼的他难耐,又有难以开口的心痒和欲望。可队长在这种时候一向是耐心的,隔着层布料,慢腾腾地向上顶他,只是每一下又极用力的,许三多不安地扭动身体要避开,但被袁朗牢牢扣着腰身,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下流的亵玩。 “今晚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嗯?”袁朗咬着他耳垂,含糊不清地问,刻意压低的嗓音更像是一种诡秘的引诱,许三多耳垂漫上一片红,他的身体已经食髓知味,竟全然舍不得开口拒绝,何况袁朗还用那双深黑的眼眸注视着他,深情,又有些不舍。 许三多向来不擅长拒绝袁朗的要求,就如同执行任务时袁朗的每个命令他都会做到完美,可…可是成才还说有事要找他,许三多尽量在袁朗的吻里保持一点清醒,趴在他肩膀上平复着喘息,小声道:“队长,成才哥…成才还说有事要找我,熄灯号吹响前十五分钟,我们约好了的。” 他倒是还记得袁朗不喜欢他喊成才叫哥,但是偏偏忘了在这种时候他队长最不喜欢他提别人的名字。 袁朗没回答他,但手已经从裤缝间挤入,手指粗暴地按住因为动情早已湿软的xue口,一点点打着转,那口xue要比显然许三多的嘴诚实,立刻热情地吸附来者修长的手指,许三多没压制住,惊叫出声,袁朗却是气定神闲的,甚至嘴角还勾着点笑,不紧不慢地指jian他怀里的许三多:“都这么湿了…还想着去找你的成才哥?是准备流着水去吗?” “…不是!”许三多被他说的有些羞恼,张口去咬袁朗的肩膀,袁朗任他咬着,并不说痛,神情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他已经加到两指,极顺利在湿漉漉的rouxue进出,许三多不再咬他了,顺着他的动作断断续续哼出呻吟来,是被袁朗亲手教出的色情与坦诚。 袁朗并不放过他,在许三多耳边呢喃叫着他的名字,又扯出些诱惑的喘息声来,他用手指cao着许三多,还要缓慢地动腰,让许三多感受正蓄势待发的guntang性器,又说三多你感觉到了吗?队长都因为你…这么硬了,你还要抛下我,一走了之吗?不等许三多犹豫,他又委屈道,之前是谁喝醉了,拽着我不要我走,非要我满足你的? 许三多这下彻底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这事在他看来,他是不占理的,于是在心里歉疚地对成才说句抱歉,并打算明天再去跟成才好好解释,而现在,就配合着让袁朗去脱他的衣服。 袁朗爱极了一向执拗的许三多会为自己妥协的样子,这让他动情更甚,许三多衣衫被他脱尽,不见光的肤色白皙得很,和被日光晒到的地方形成黑白分明的界限,就这么光裸地坐在袁朗腿上,袁朗的裤子摩擦在他柔软的位置,引出许三多敏感地轻哼。 “想要吗?”袁朗诱哄着问他,许三多胡乱地点头,蹭着袁朗的唇角,低泣着说想要,好想要队长。他对性爱这档子事,从一开始的矜持羞耻,到如今能坦然地吐露自己的放荡,大部分要归功于袁朗有意无意的引导,接下来就是命令,袁朗命令他打开双腿,许三多乖顺地照做,于是袁朗忍耐许久的性器终于冲进他心心念念之地,并且直直插进最深。 骑乘位很容易磨蹭到xue内的敏感点,所以在经历了长时间爱抚的许三多几乎是在袁朗cao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射了,袁朗没脱外套,只是解了衣扣,许三多射出来的jingye就尽数洒在他小腹与衬衫上,但此刻也没人有心在乎了,袁朗一刻不停地往许三多湿软的后xue冲撞,高热绵软的rou壁紧紧包裹住他,无论被袁朗捅开cao弄过多少次,都依旧夹得很紧。 许三多刚射,就又被袁朗持续地顶进来,快感把他吞没,几乎要他喘不过气,偏偏袁朗还要讨吻,手按在他后颈向下压,迷恋地舔弄许三多的唇,连津液也一并搅弄,他加快向上cao弄的速度,任凭许三多呜呜咽咽地挣扎,在zuoai这方面袁朗不怎么惯着他,别的事上袁朗对他好像没任何脾气,也就只有这种时候,袁朗性格里的强势和专制才会尽数流露,一定要把许三多玩到崩溃才会有所收敛。 正是因为许三多太过隐忍,他才更想看见许三多被cao到失神的脸,这是袁朗深深藏起的劣根性,可许三多都接纳,他甚至对这种更粗暴的性爱产生快感,下意识地扭着腰将袁朗的性器吞得更深,几乎能在许三多结实的小腹上看到凸起的性器形状。 袁朗亲他,说他好乖,问他喜不喜欢这个姿势,还要不要队长再cao的深一点重一点,袁朗惯常在话语里设下甜蜜的陷阱,又用柔和语气轻轻诱哄,许三多很吃他这一套,红着脸嗯了一声,就看着袁朗朝他温柔地笑,可抽插进入的动作是极为激烈的,椅子承受着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惊险的发出吱吱呀呀声,但不如屋内yin靡的rou体碰撞声音大,这声音听来太响,许三多面红耳赤,又要袁朗轻点,说不要在椅子上了。 袁朗就说好,又吻他额头,抱着他去床上做,许三多早被干迷糊了,袁朗要他做什么,他就下意识听从,把臀高高翘起来,让袁朗能把着他那截线条漂亮的腰继续深cao,袁朗太熟悉他的敏感点,对着那处用力戳刺,许三多很快就又高潮一次,把洁净的床单弄得一塌糊涂。 直到半夜,袁朗才意犹未尽地结束,抱着他去清理,没擦枪走火的原因是许三多眼睛实在困得睁不开,乖顺地靠在袁朗怀里任他擦洗,袁朗也心疼他累,亲了亲他发顶,便搂着人入睡,不过哪怕是睡着了,袁朗的手也紧紧箍着许三多的腰,他不放开,毕竟是他处心积虑,层层谋划,才顺利落入怀中的心上人。 不过哪怕再是高强度的性爱,也耽误不了训练,许三多的生物钟准的出奇,他队长也不遑多让,此时也醒了,正笑眯眯地瞧着怀里的许三多,不过许三多这会理智在线,坚决不被队长美色所诱,就只让袁朗亲了亲,便意志坚定地起床去洗漱。 镜子里的人连脖颈处都有暧昧的吻痕,极为高调的宣布着所属权,许三多也习惯了袁朗这种占有欲了,只是也没那个脸顶着这身情事过后的痕迹招摇过市,于是纽扣扣到最顶,系纽扣时他出神,昨天袁朗为了留下他,提起了他们的第一次,倒是勾起了许三多的回忆来。 他们的第一次说起来谁也不信,竟然是许三多主动的。吴哲探亲回家,又从家里带回来葡萄酒,大方地请队友们喝。当时刚完美结束一次任务,袁朗也难得放纵了他们一次,任他们扎堆开喝。许三多是不喝酒的,但吴哲几乎把他整个人搂在怀里了,热情非常地要他尝一口,许三多没招儿,只好顺着吴哲,就着吴哲的手,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入口并不像他爹常喝的便宜烧刀子,光闻味儿就又辣又呛,反而清甜,带了一点点的辣意,随后就是唇齿间满溢的葡萄香。许三多有点喜欢,于是又喝了好几口,吴哲见他这样就笑了,说三儿,喜欢吗?这酒味道不错吧?许三多诚实地点头,吴哲就又给他倒了整整一满杯。 到最后许三多自己一个人就喝了近半瓶,他不怎么跟队友们东扯西扯,天南海北的侃大山,就自己坐着,端着酒杯,乖乖地喝。他酒品不错,不胡闹,也不乱跑,所以几乎是在队友们都走的差不多了,留下来收拾残局的齐桓几人才发现脸红红的,微闭着眼的许三多,似乎是喝醉了。 许三多差不多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景了,他只知道自己很热,于是胡乱扯着衣服,想站起来走路,又东倒西歪的,落进了一个气息凛冽的怀抱,他下意识地在男人怀里蹭了蹭火烫的脸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虽然他昏昏沉沉的,耳边还能听到有人柔声叫他,说三多,许三多?知道我是谁吗?我带你回去吧? 这声音许三多是听惯了的,略微有些哑,认真时声音果决,笑时透着爽朗,跟他讲话时,则含有几分不明意味的低低宠溺,许三多知道是谁,是他的队长,于是他也这么含糊着答了,点点头说好,队长,带我回去吧。 许三多听到了他的轻笑,随后好像被搂得更紧了一些。 后来?后来的记忆清晰了些,他好热,又对自己身下隐约起的反应茫然无措,队长把他抱到床上,帮他脱衣服,而许三多做了一件他清醒时绝不会做的事,他迷迷糊糊地,近乎撒娇一般的,说队长别走,我好难受。然后他主动搂着袁朗的脖颈,亲了上去。 他用火热的唇舌生疏地舔舐队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用紧致的后xue一点点吃下队长的guntang粗硬的性器,许三多记得自己似乎哭了,说痛,袁朗就格外轻柔地吻他,说忍一忍,我会慢一点。 整整一晚,不知是谁对谁的索求,不曾停歇。 第二天面对神色平静的袁朗,许三多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要逃避的,只是袁朗的那根甚至还没有从他xue里拔出来,许三多已经很久不在清醒时哭,这回却愧疚地流泪,他认为自己把最尊敬的队长给毁了。 他说队长,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今天下午写报告,我会复员,离开这里的。 可袁朗只是专注地看着他,眸子深深,良久,他在许三多肩上温柔地落下一吻,嗓音是晨起的微哑,他笑着说许三多,你怎么又开始认错了?性爱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何况昨晚,我的体验非常好,你呢? 许三多脸红了,他似乎并没注意到自己又被袁朗给潜移默化地转移了话题:“挺…挺好的。” “那就没问题了。”袁朗笑了,由于晨勃而硬挺的性器在许三多身体里又浅浅地顶弄起来:“这件事,只要你愿意的话,我没关系。” 那么他讨厌袁朗对他这样吗?许三多想。他不讨厌的,那样亲密缠绵的吻在许三多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体验过,?那么他现在和队长又是什么关系呢?许三多对这样的情况所知甚少,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他们如今关系的形容词来,许三多皱着眉,忍耐着袁朗在他体内作乱,但还是很执拗地,想追问袁朗一个答案。 “那…我和队长你,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袁朗挑眉,露出一个略有些讶异的笑容,他似乎没想到许三多会这么早问出这样的问题,但随之他用手指轻轻碾过许三多的唇,昨夜被他用吻蹂躏,微有些红肿的唇。 “看你啊,三多,你慢慢想。”袁朗的语气轻飘飘的,含着许三多不懂的挑逗意味,袁朗的手指在他唇上辗转,随后慢慢滑到喉结,感受许三多下意识吞咽的动作:“你想要我是什么?许三多?在我们zuoai之后,你想要我继续做你的好队长吗?” 他拉长了声音,指尖再度下滑,捻揉许三多被啃咬的发红发胀的柔软两点:“还是要我做你不见光的情人?” 许三多被他这种暧昧的酷刑折磨的再度颤抖起来,眼眸又浮上雾气似的泪,他哀求似的望着袁朗,望着他的队长,妄图袁朗给予救赎,可袁朗置若罔闻,他的手继续朝下,直到牢牢扣住许三多的腰,这是一个充满占有意味的姿势,连力道也是如此,袁朗低头深深吻他,在许三多即将喘不过气时又松开,眼里带着笑,惑人的。 “还是…要我做你的爱人?” 他的队长把选择权尽数交到他手里,自己则说没关系,怎样都可以。 许三多是个多情人,可对待爱情却极为迟钝,但也没迟钝到能够忽视袁朗这已经不再遮掩,明目张胆的感情,过往万千似乎有了点答案,宠溺,笑意,落在脖颈处的手,望过来的黑色眼眸,还有袁朗双手奉上的,一颗真挚的心。 和别人在一起这件事,说白了,许三多从没想过,哪怕他爹念念叨叨着要他退伍之后找对象结婚,再生几个大胖小子,许三多对这种事情也很模糊,甚至在心里有些抵触,可如果换成是袁朗呢?如果是和袁朗在一起,然后走到结婚呢? 许三多怔怔的想,哦,原来如此,他竟然是非常非常愿意的,而且对这个结局,感到极其的欢喜。 所以他抱住了袁朗,声音闷闷的,却并不迟疑,只是有些羞赧:“那…那还是zuoai人吧。” “我喜欢你的,队长。” 袁朗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在把人吃干抹净后竟然还收获意外之喜,一时间差点没有伪装好自己狂热的占有欲,只得托起许三多的臀来,掩饰似地重重地撞他,只是语气里的笑意是藏不住的:“我也喜欢你,三多。” 不止如此,我喜欢你、迷恋你、我爱你。 因为多得是许三多不知道的事。 那时候气氛好安静,他喝醉,迷迷糊糊要起来回宿舍,又下意识撕扯着衣服说好热,衣衫里藏着细腻的白让在场的几个男人呼吸都粗重几分。 成才率先要过去扶他,说今天三呆子喝醉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不麻烦你们了,我先把他带到我宿舍照顾吧。下一秒齐桓就起来,皮笑rou不笑地拦住成才,还假惺惺地感谢成才的关心。你看看你,成才,真不愧是完毕的好哥们,没事没事你休息去吧,三儿是我室友,我会把他安全带回宿舍的。吴哲听他那道貌岸然的话,心里嗤笑一声,安全?屁!跟着你齐桓,我看三儿是没什么安全可言的。虽然心里腹诽,但吴哲面上装得很惭愧:“三儿是喝我带来的酒喝醉的,你们都赶紧的,散了吧,我会负起责任照顾他的。” 当然如果、或者、不小心,照顾到床上之后,我也会负起责任来的。吴哲在心里补充。 几个人心里各怀鬼胎,憋着个劲儿谁也不让谁,就在此时许三多那边发出来点低低的声音,他们同时朝那边看过去,却发现许三多已经被袁朗抱进了怀里。 ……我们都各自站在起点准备冲锋呢,你这不听发令枪响直接过去近水楼台先得月是什么意思呢?队长? 感受到几人的视线,袁朗也回头看过来,他眼神有点漫不经心的,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做情敌的样子。烂人,吴哲心里想,并且在齐桓和成才眼里也看出了相同的意思,这时候他们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了,可还未等挑衅的话说出口,袁朗就慢条斯理地低下头,语气温柔地问昏沉的许三多:“三多,许三多?知道我是谁吗?我带你回去吧?” 最终结果被揭露,他们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许三多毫无防备地蹭在袁朗怀里,念出他的名字,乖顺地点头,说要跟队长回去,甚至还下意识地搂紧、贴近了袁朗。 袁朗抬眼,冲他们挑眉示意:“你们也看见了,许三多需要我,那我就先带着他走了,你们也赶紧睡吧,做个好梦。”需要那两个字被他咬的很重,是属于胜利者的自得。 不过那都是许三多不知道的事。 他只是回忆了会和袁朗剖明心意的时刻,就匆匆扣好衣扣出去,其实刚开始一切都一如往常的,只是训练结束后,成才在他宿舍等他,见了许三多进门,脸色难看的要命。 “你昨晚没来。”成才控诉。 “对不起啊,成才。”许三多满脸歉意:“昨晚…昨晚我有点事,回宿舍之后就睡了,给忘了。” 他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成才的脸色却更不好看了,他难以置信地逼近许三多,语气是被欺骗的激烈:“许三多,你还骗我?!你昨晚根本都没回宿舍!你是不是跟队长在一起呢!” 他这话直白的让许三多没法儿答,但许三多也不会骗他,何况许三多本来也没有刻意隐瞒自己和袁朗关系的意思,犹豫一下就点点头,很诚实地道:“嗯,我昨晚睡在队长那儿了。” 成才沉默了一会儿。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成才似乎更生气了,可他不知道成才为何如此,只以为成才还在为昨晚他的爽约愤懑,许三多抬手,想拍拍成才肩膀,可手刚举起来,就被成才毫不犹豫地给抓住了。 “为什么?”成才问,他想问的太多了,许三多,为什么喝醉那天你能在袁朗怀里睡得那么安心?为什么你就和他在一起了?不给别人任何一点追求你的机会,为什么必须得是袁朗?为什么不能是别人?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成才,为什么你没有选择我? 可这些话揉碎,咽下,再吐出时只有一句话,为什么? 许三多茫然地看着他,这份茫然让成才恼怒的想要发火,或许此刻他不该再质问了,应该直接做点什么来表明他的心迹,成才的手再度使力,可就当他想要把许三多推到墙上时,有人喝止住。 “够了。”齐桓冷冷地说,但在看向许三多时,又换了副表情:“三儿,锄头有事找你,你过去看看吧。” 许三多说好,可成才没松手,气氛一时之间就这么胶着,齐桓冷下脸来了,和成才对视,良久,成才颓然地松开手。 “快去吧,三儿。”齐桓温和地说。 许三多应声,要走,可脚步又慢下来,有些担忧地看了成才一眼:“成才哥,昨天晚上爽约,是我的错,你是不是等了挺久的?等我回来,你要打要骂都行。” 他没等到成才的回应,那边吴哲又的确在喊他了,于是许三多匆匆地推门走了。 在他关门的一瞬间,成才猛地蹲下身,捂住了脸。 齐桓就这么冷眼看着,也不说话,他没有安慰自己情敌的嗜好。 过了许久,还是成才先开了口:“你甘心吗?” 这个问题挺好笑的,齐桓想,可他还是答了:“我不甘心,又能怎么样?队长他…人还是不错的,而且,三儿很高兴,他过得好,就挺好的。” 他已经在许三多的人生里划过浓墨重彩的一笔了,训练时他是许三多的教官;演习时他是许三多惦念的同伴;后来,变成许三多的舍友、战友,似乎这些,留下想想,也足以甘之若饴,哪怕不甘心,他也不想把真心话说出来,然后看着三儿为这件事困扰。 齐桓已经见过许三多失魂落魄的颓丧模样,舍不得让他为此苦恼,舍不得再见一次。 “成才,我是永远不会跟三儿说出口的,作为你战友的身份,我提醒你,你最好也永远不要说。” 烂在肚里,碾成泥,生根,能够开出一朵花就好,哪怕不会结果。 “可我不甘心。”成才喃喃道:“明明…明明我们下榕树时,就在一起了。” 火车上泪流满面的相拥,夜半时分的谈心,他太骄傲,骄傲到之前根本不想着对许三多表明心意,因为成才一直认为他们会在一起,一直认为许三多是绝不会离开他的,他们是发小,是同班,是战友,这份感情多特殊,可成才一直不懂,笨的不是许三多,分明是他自己。 直到在最绝望的那天,他茫然环顾四周,通讯器里得不到任何队友的回应,他仓皇,无措,最后下意识地喊出的,是许三多的名字。 那一瞬间他才明白,原来不是许三多离不开成才,而是成才离不开许三多。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情愫,可当时已说不出口,只能拿着许三多送的瞄准镜离开,想等到足以配得上许三多时回来,理所应当站在他身侧,可是三呆子,你怎么没等等我? 等到成才真正蜕变,成长的时候,许三多已经离开他太远太远,于是他们是发小,是同班,是战友,是朋友,是最好的朋友,也终结于朋友,许三多那么关心他,睁着那双透亮的眼,认认真真对他说,成才哥,我们是好朋友。 为什么到最后我们没有在一起?是我学会珍惜的时候太晚吗? 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也没人给他答案,有些事不是你来得早,就完完全全给你了。 成才埋着头,终于失声痛哭。 许三多站在吴哲身边,帮他给他的妻妾们浇水,他还怪喜欢这些漂亮的花草的,于是做的很认真,吴哲靠他很近,注视着他的侧脸。 “哎,三儿,完毕,许三多。”吴哲叫他,好多遍,努力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来,事实上他也的确装得很好:“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跟队长在一起了?” 许三多一震,抬眼看吴哲,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口,但良久他还是嗯了一声,点点头,唇角还有点掩饰不住的笑意:“我是跟队长在一起了,抱歉啊吴哲,一直瞒着你们,队长没说什么,就是我,我不好意思告诉你们。” 那一瞬吴哲心里忽然空了一下,又闷闷的,可看着许三多显然很幸福的笑脸,心头酸涩,早已准备好的腹稿又说不出口了。 其实他本来,是想表白的。 吴哲太聪明,这种聪明给了他许多助力,他家庭富足,顺风顺水,年纪轻轻就成了少校,到了老A也算是经历一波磨难,但他很坚定,又做好一切准备,因此在第一次开枪杀人时,也能理智的分析,杀一个人,足以救回一百人的命。 许三多和他不太一样,像两个世界的人,他起初对许三多这种能对任何人报以善意的性格感到好奇,后来在选拔时的折磨里变成惺惺相惜,再后来,就是欣赏。 许三多是个很纯粹的人,而吴哲喜欢这份纯粹,同时他知道,许三多是那种,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他的战友。 所以从朋友,到欣赏,再到奇异的,连自己都不能控制的感情出现,吴哲从来没抑制过,因为本就没可能,所以不必去抑制。 许三多,多天真的一个人,吴哲相信他会有一个很好的人生,娶妻生子,往后顺顺利利,他衷心祝他幸福,可有时候也会有一点耐不住的酸涩跑出来,比如在Silent行动时,他吐出的那一句,泄露了一丁点他掩藏很好的羡慕与酸意。 成才一直跟许三多在一起,在做同一个梦,多好,吴哲羡慕。 可他没有结婚,也没有和成才在一块儿,他选择了袁朗,选择了他们队长。 吴哲知道袁朗喜欢许三多,那种感情太深沉,如果拆开分析其中的意味,或许不能叫做喜欢,只能叫zuoai,但他也知道袁朗在忍,有时候轻微失控的眼神,连吴哲看了都心惊。 但没事儿,袁朗不会说,吴哲知道,就好像他也知道齐桓、成才,和他自己,都不会告诉许三多这份情意,谁也得不到,谁也拥有不了,这场赌局在一开始就无人下注,他们谁也不是赢家,赢不到许三多一颗完完整整的真心。 顾虑太多,怕拒绝,怕失败,怕回不到原来的关心,怕我满心的喜欢奉上,可你要不了,却还为拒绝我而感到痛苦。 吴哲希望许三多永远保持赤诚与天真。 可这场赌局是谁先按捺不住的?那次醉酒是开始,他们跃跃欲试,只没想到袁朗稳cao胜券,更没想到许三多那般信任地靠在袁朗怀里,被他抱走,一夜未归。 他们几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都得不到时,也就这么过了,可其中一个人成为了赢家,那些嫉妒是挡不住的,吴哲想,我也没那么差,许三多,他甚至抱着些庆幸,也许那天三儿和队长只是酒后的失误,如果他认认真真告白的话,也许,许三多会接受呢? 然后就在这些花儿,这些漂亮的花儿旁边,他试探,得到一个对于吴哲而言,太残酷的答案。 可是三儿很高兴,他笑得真心实意,看起来烂人…队长,对他很好。 ……算了。吴哲长叹口气。 “三儿,你不用为这个道歉。”吴哲说,笑着:“我…我们,都祝福你跟队长。” 许三多看着他笑,也笑起来,很灿烂:“谢谢你啊,吴哲。” “客气什么,不过…”吴哲顿了顿,他抬头,很认真地看着许三多:“要是队长对你不好,你就来找我…们,我们一定给你出气,你要是跟队长过得不开心,也要到我这里来,陪我浇一辈子花,我这里永远欢迎你。” 许三多为这认真的语气怔愣住,但同样的,也认认真真回复:“好,吴哲,谢谢你。” “不过可能没那个机会了。”走廊里传来袁朗懒洋洋的声音。 “哎,队长!”许三多很惊喜。 袁朗应了一声,走过来,跟吴哲随意打了个招呼,处变不惊的样子。 果然,队长知道,估计这一切他都知道,吴哲撇撇嘴,但看向许三多的时候,还是笑吟吟的:“三儿,队长是不是有事找你啊,你们赶紧去吧。” 许三多迟疑着说,可是我还没帮你浇完花呢。 吴哲哭笑不得的,想拍拍他的头,手又克制地放下:“我自己在这儿又不是伺候不了我的妻妾们,三儿,你就放心的跟着队长去吧。” 许三多说好,跟他说再见,跟队长一前一后地走了,吴哲在原地,注视他的背影。 嗯,三儿,再见。吴哲理智的向这份感情道别。 他们恋爱的第八天晚上,袁朗格外失控。 许三多被他吻的喘不来气,无力地去推拒他,不太乐意地说:“队长,这是办公室,这样不好,影响风气。” 因为刚刚的深吻,许三多眼里还水雾缭绕的,唇瓣发红,却仍要保持端端正正的严肃样子,把袁朗给逗笑了。 “是,影响风气,我不这样了。”袁朗很干脆的承认错误,于是不再亲了,痛定思痛,打算回宿舍的时候再继续。 不过许三多倒也没说不让抱吧,袁朗就心安理得的把人搂怀里揽着,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看日暮西沉,天色渐晚。 “今天吴哲他们找你说什么了?”良久,他还是没压制住心里那份占有和冲动,试探着询问。 于是许三多就完完整整给他说了一遍事情经过,半点都不带隐瞒的,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爱了,喜欢了,在一起了,就绝不掩藏半点秘密。 “嗯,他们确实挺奇怪的。”在许三多严肃地分析完今天成才和吴哲的奇怪之处后,袁朗也随之认真的点头附和:“可能是这几天训练太少了,闲的,多去375跑几个来回应该能治。” “…队长,不用了吧,我觉得应该不是。”许三多反驳,虽然的确找不出成才他们这么奇怪的原因来,还是要替队友们免去袁朗随心所欲下达的无妄之灾。 袁朗没回话,显然已经下定了主意,许三多一着急,便自个儿凑过去,吻上了袁朗的嘴唇。 腰被用力地揽住,袁朗毫不迟疑地回吻他,仿佛早就这样等着了。 他从初次相遇时就在等了。袁朗从没有强硬去索取,正如他说的,他从不干强力要人的事儿,他更多的是等待,和若有似无的引诱。 愿者上钩。 双唇恋恋不舍分离时袁朗用指腹抹去许三多唇角的津液,很用力地抱他,虽然心里满意了,可话里还带着点儿醋味的揶揄:“你对朋友还真是挺上心的嘛,感觉都比我重要了。” “这不一样。”许三多说。 袁朗来劲了,饶有兴趣地追问:“哪里不一样?” 许三多说了点儿什么,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袁朗笑着低头,与他额头相抵,又问他一遍:“三多,说了什么啊?队长没听清。” 许三多眼睛清澈透亮,一汪泉水似的,且永远干净澄澈,哪怕泛起情动的波纹,里面也只装着袁朗自己。 “他们是朋友,队长…不,袁朗是爱人。” 他只有这一颗真心,也只给了袁朗一个人而已。 袁朗呼吸一窒,忽的将许三多抱起,表情有点认真,口中还要道歉:“抱歉,三多,队长也要犯错误了。” 许三多忽然腾空,好容易稳住身形,不明所以:“什么?” 几分钟之后他就知道袁朗要犯什么错误了,可那时早就来不及制止了。 情动翻涌,欲海蒸腾,袁朗轻吻许三多的嘴唇,话语却坚定:“许三多,我爱你。” 许三多脸上有情欲的红,眼尾是因为快感刺激而出的泪珠,连说话声音都是不稳的,可也用力地回吻袁朗。 “我也爱你,袁朗。” 得到爱,他就是最后的赢家。 《赢家》-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