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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其是,不肯顺应天道,先帝迫不得已之下才将他赐死!我昔日为宋将军友,为他留下唯一香火,也就是你。可你居然如此朱紫难别,不识时务!他又怎愿看到你如此之举!”宋洵始料未及,脑子里一片空白,被房相如驳斥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口气哽在喉中上不去也下不来,满目复杂,又是怨恨又是悲戚。“我恨你!可我知道你是宰相,位高权重,我无力与你对抗……所以,我只能夺走你爱的人!让你也尝尝背叛的滋味——”话音刚落,宋洵只觉得衣领一紧,只见房相如伸手一把抓提起他的交领,凝目深沉道,“你想自立门户,想攀附国公,我不拦你!可你若执意尚长公主,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应允!”为了那些过往,为了女人,宰相和他的义子之间,那些养育之恩,教导之情,在今日都尽数化作乌有了。宋洵看着宰相,不说话,忽然道,“先帝已去,这已经不是你的朝代。陛下如若下旨,你又能奈我何。”房相如听后心里猛地沉了下去,忽然,他扬唇阴冷一笑,狠狠提着宋洵的衣领拉近,低声一字一句道,“可是长公主,是我的人。”他说完,慢慢松开宋洵,几乎失去理智地笑着看着宋洵满目惨淡的神色,嘲弄一笑,道,“你得不到她。”————————漱鸢前些日子总觉得七上八下的,于是这日起身去宫外的大慈恩寺烧香祈福。一来是希望房相如事事顺遂,仕途平坦,二来,则是希望二人姻缘早日得正果,如若不可,平安相伴此生,也算知足。金佛高坐在大殿之上,千重万帐地纱幕半遮半掩地它的金身,慈悲地垂眸看着青垫上合十祈祷的长公主。默念佛经祝祷后,漱鸢三拜下去,又差遣跟在身边的哑巴内侍将备好的捐银送给方丈,以作诚意。如今她很是谨慎,出行不再带任何人一起,包括冬鹃,并非是不信任,只是为了万全,她不得不留个心眼。因此,这一次出来,她只带了哑巴内侍跟随,再加上他是府中的老人了,多少也有几分可靠。行走至那片李家人的墓园,已经空了好几个。她知道,母亲已经迁徙至五陵山上,永永远远地在那安息了。她以后如若祭拜,也不必再来大慈恩寺,而是去五陵山。可多年的习惯还是改不掉,脚步下意识地又往那片陵墓走去。秋日落木萧萧,空气中流转着一种微寒,叫人闻进心脾,多了几分清朗。金黄的叶子在枝头颤颤巍巍地摇摆着,映着那长空碧蓝,倒是别样的夺目。漱鸢提衫漫步过去,见墓园中有一佝偻的老妇人,正不急不缓地跪在那烧纸钱。她看得迷茫,轻步走了过去,站在老妇人背后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婆婆是李家人?”那老妇人闻声回头,见到漱鸢长得清丽娇憨,衣着更是非富即贵,于是连忙起身,微微躬身道,“娘子误会,我哪里是什么李家人!若我是半个李家人,也不至于穿成这样子。”漱鸢打量了一下老妇人,又看了看那墓碑,上头刻着的是隐太子的名字,她更为不解,皱眉道,“婆婆祭拜的是何人?”老妇人摆了摆手,笑道,“娘子,我说了,我不是什么李家人,更不知道祭拜的是谁。”漱鸢轻笑,“婆婆不识字?那你不知道这里头埋着的是何人,为何还要祭拜。”老妇人道,“我是受人之托。去年,我依旧来大慈恩寺为我孙子烧香祈福,一位带着斗笠面纱的娘子忽然找到我,给了我一笔钱,拜托我每年的秋天,到大慈恩寺后院的陵墓里,寻到二行第三个,赶着在寒衣节前烧些纸钱。”漱鸢一听,不由得背后一凉,只听老妇人继续道,“她说她受过那主人家的恩惠,可惜她身不由己,不能每年亲自来,于是便拜托我来做。那些剩下的钱财,她也不要了,叫我拿着去用。真是个可怜人呐……”“那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她不寒而栗,赶紧抓住老妇人的双腕急切问道。老妇人抬眉想了想,“她好像叫……叫丹芙,可是长相,”她摇了摇头,“我瞧不见她的模样,带着面纱呢。”此事需速速告诉英娘,请她父亲帮忙!漱鸢记下那老妇人的住家位置后,匆匆谢过,转身出了院子上牛车,半掀开帘子道,“怀公公,快些回去!我有要事找皇嫂商量!”那哑巴内侍了然,一挥动鞭子,赶着牛车就往皇城方向赶去。牛车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这时候才知道骑马的好处。漱鸢一路又催人,又催牛,总算紧赶慢赶到了丹凤门。她下了牛车后,顾不得等旁人再张罗过来玉辇,自己赶紧奔走过御桥,直往后宫跑去。谁知,在中朝内正好碰上房相如和宋洵,她远远见那二人不大对劲,仔细一瞧,才发现房相如正欲揪着宋洵的交领,那架势像是要打架似的。漱鸢倒吸一口气,脚步再也迈不开,朝那背后大喊一声,“房相!”这一声将房相如思绪猛地拉了回来,他狠狠盯着宋洵一阵,随后在身后那阵步子声中缓缓松了手。漱鸢跑过来,平复下喘息,站在他们二人之间,先用余光看了一眼房相如,又转头看了看宋洵,然后故意正经道,“房相和宋博士不在中书省和国子监呆着,跑这里来父子叙话吗?”她不知情,更不知道刚才这二人是如何情景。只见房相如和宋洵依旧对视着,目光中有水火不容之势,叫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房相如从来没有这般过,更是在她面前极度的温柔缱绻,她头一次感到房相如周身散发出那种可怖的戾气,足以震慑朝臣的那种压迫感。漱鸢看得出来房相如隐忍着怒气,可却也不好直接担心,只好开口道,“怎么,见到本宫都不行礼了!”她害怕他失去理智,赶紧佯装发火似的,朝这两人叉腰来了一句。果然,这叫房相如和宋洵纷纷收回了目光,朝她抬袖躬身拜了一拜,垂眸道,“参见长公主。”漱鸢暗暗松了口气,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去忙吧。旁人见了,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呢。”说着,她悄悄给房相如使了个眼色,叫他快走。宋洵望着漱鸢,忽然道,“长公主,不知上次洵送的皮影是否还留着。”漱鸢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随口敷衍道,“留着,怎么……”话音刚落,只见房相如上前一步,又欲再做什么,而宋洵似是挑衅,也往前上了一步。漱鸢吓一跳,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按住他们二人的胸前,左右阻止大喊警告道,“这里是中朝!”她只觉得左右手指触及之处,各有两团隐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