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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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我先回寝室去了……”雅思敏怔怔地站在休息室里,身形还有些摇晃,话还没有说完,德拉科已经拒绝了。 “你必须跟我回我的寝室。”他没有任何商议的余地。 雅思敏没有什么和他争辩的力气,也没有说话,先一步走向男生宿舍,德拉科要跟上时,西奥多·诺特在休息室叫住了他,西奥多明显有什么事想和他说,他是个更聪明些的纯血,冠以诺特的姓氏,德拉科只能留下。 独自回到德拉科的寝室中,雅思敏坐在书桌前,慢慢将黑色的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一个是格兰芬多的科林送给塞德里克的,他们两个在魁地奇比赛结束时拥抱的合照——之前说了,科林那会儿只是个一年级,长得瘦瘦小小的,不敢也不想招惹马尔福的他,只洗出来一张照片,送给了塞德里克。 它安静地放在鱼木纹的相框中,在此之前一直摆放在塞德里克家里房间的书桌上。 一个是她送给塞德里克的圣诞节礼物,那个魔法日记本。 雅思敏调高了德拉科书桌上那个魔法台灯的亮度,她翻开日记本,从第一页开始,日记本就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在日记本快乐的笑声,和魔法散发出来的漂亮星光中,雅思敏不知不觉地看到了最后一页,塞德里克用漂亮的字体写道: “或许我该尝试再次邀请她去我家中做客,而我此时就知道,Yas会同意的……我在这里称呼她为Yas,她可能有一天会发现,但我很希望我这么做,因为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来表达我自己的感情。” 她慢慢合上了日记本,笑声也随之消散了。 如果是塞德里克的话,他现在一定窘迫极了,站在雅思敏身边,“嘿”上一声:“这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之后的每一天,都是这么快乐的。” 雅思敏大概也会努力回想一下,回应道:“我也是呢,塞德。” 德拉科告别西奥多·诺特,回到自己寝室,却发现寝室里空空荡荡,盥洗室里也没有雅思敏的踪影,但斯莱特林休息室就那么大,她总不能去了别的男生的寝室,雅思敏在斯莱特林没有相熟到这种程度的异性。 “……该死的!”德拉科猛地想起,雅思敏会幻身咒,而他和西奥多聊天的时候一直有别的斯莱特林进来,门开开合合好几次,有的是机会离开,而她明显不想让别人察觉——尤其是他。 然而德拉科没有一秒的犹豫,立刻转身走出了寝室,宽大的巫师袍在他身上翩然掠起一股风来。 他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滞,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天文塔,爬上天文塔一圈又一圈的楼梯,终于,在看到那个瘦弱的背影后,德拉科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雅思敏坐在天文塔边缘,哑着声音问,德拉科是她的弟弟,她坦然地让他看到了自己所有的狼狈——她哭得头发凌乱,整个人都透露着恍惚,她正常问着话,眼泪控制不住地还是向下砸着。 “我一年级的时候你就和我说过。”德拉科垂头看了她一会儿,才坐到了她旁边:“你心烦的时候就会来这儿。” 他那会因雅思敏居然被传和一个赫奇帕奇的废物在恋爱,而生着闷气,所以雅思敏带他来了这里。 “是吗?”雅思敏已经忘了,平时的话她一定想得起来,然而她现在和傻子差不了多少。 一时之间,姐弟两个都没有说话,漫长的沉默中,雅思敏连哭泣的声音都没有,她只是看着茫然无际的天空,不停砸着泪水。 雅思敏觉得自己陷入了比死亡还要窒息的困境之中,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日子。 她不可能厌弃仇恨马尔福,她从懂事起就因自己马尔福的姓氏为荣耀,马尔福给了她最重要的亲人,给了她足够的爱,给了她极致优渥的生活,给了她马尔福能给的一切,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绝不可能背弃自己的家庭和姓氏。 而她所爱的,她的恋人,塞德里克却死在了马尔福效忠的魔王手中——而他在此之前,还在日记本中为心爱的姑娘争辩:“马尔福做的事不能代表她。” 雅思敏没有脸面让他知道——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黑魔王在无声中复活,卢修斯手臂上的黑魔印记重新亮起的那一刻,雅思敏不会因此犹豫,她根本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她只会全心信赖自己的父亲,卢修斯做出的决定,雅思敏不会违背。 如果卢修斯对雅思敏说,黑魔王会让马尔福走上更高的辉煌,会让纯血真正统治魔法界,雅思敏不会怀疑的。 可偏偏,黑魔王的复活踩在了塞德里克的尸体上。 雅思敏茫然且无助,她有些不太明白这个世界的无常变化。 她还是个生活在霍格沃兹的保护下的稚嫩少女,没有来得及真正接触到残酷的法则,在她被“纯血荣耀”彻底煽动起来的前一刻,属于她的太阳用自己的生命敲醒了她。 和之前的空白完全相反,这会儿的雅思敏,她的脑袋里什么都有,一会儿是纯血至上,一会是邓布利多写给塞德里克的悼词,一会儿是卢修斯多年的教诲,一会是塞德里克的日记,她的脑袋里还塞满了塞德里克对她的爱意,他温暖的拥抱,他轻柔的吻,哈利叙述中的浓雾和寒冷,还有不带感情地“Avada Kedavra”。 不期然地,她突然又想起了纳西莎因弟弟雷古勒斯死亡而哭泣的那些日夜。 雅思敏也突然哭出了声音,德拉科立刻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雅思敏的哭声充满了绝望的悲痛,竟然分不清她是在哭泣还是在哀嚎,德拉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巫师领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她的眼泪完全浸湿了。 她埋在德拉科怀里,哭得全身都在颤抖,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德拉科也跟着红了眼眶,他不停抚摸着雅思敏的头发,说话的时候也在哽咽:“别伤心了,雅思敏……” 话音才落下,德拉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他厌烦迪戈里,但也承认那个家伙还不错,对于他的死亡,德拉科的态度近乎冷漠,可他对雅思敏的痛苦却如此感同身受,甚至恨不得代替雅思敏承担全部的悲痛。 他紧紧抱着雅思敏,因她的哭泣而哭泣着。 夜幕慢慢降临,白日在此时彻底西沉,漫天的星空之下,只有雅思敏痛苦的悲泣。 她怀中紧紧抱着塞德里克的魔法日记本,这里面每一页纸都写着和她有关的事,因为它,雅思敏才终于恍惚而真实地感受到,塞德里克已经死去了,他的死亡仿佛是自然而然地降临的,他的生命被一个魔咒在一瞬间带走,没能走出那片迷宫。 她无法再拥抱他,亲吻他,无法再触碰他,只是,她却是终于能让自己哭出来了——用以祭奠自己爱人生命的逝去。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离开了。 值得一提的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失踪了,大家觉得他是因为惧怕黑魔王而丢下了自己的学生,自己先一步逃跑了,但好像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并没有受此影响,他们说他们来的时候,本也是学生们自己掌舵开的船,伊戈尔·卡卡洛夫在或不在都没什么关系。 霍格沃兹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不得不感慨他们真是厉害——这个学校很多都是北欧人,身型本就粗壮高大,性格也受到寒冷天气的影响非常强悍。 而霍格沃兹的学生们也在忙着彼此告别,他们刚刚经历了人生的变故——塞德里克是他们亲密的同学,朋友,值得信任的学长,却死在了黑魔王的复活下,他们都因此充满恐惧,拥抱着朋友们说着保重的话语。 雅思敏则独自待在自己的寝室,慢慢把东西收好,拎着一个行李箱走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时候,德拉科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行礼,并在这里等了她一个小时了。 她的寝室到处都是塞德里克送她的礼物,她一样都舍不得放下,一个一个妥帖地收在行李箱里,想要放回对她而言最安全的马尔福庄园中。 德拉科没有因为自己长久的等待而不耐烦,他好像在这几天飞速的长大了,立刻起身拿过雅思敏的手提箱:“回家吧,Yas。” 雅思敏低低地“嗯”了一声。 回程的火车上,西奥多和布雷司来到马尔福姐弟的车厢,他们偶尔会和德拉科聊天,但大多时间都很安静,西奥多沉默地看着自己的书,布雷司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他发着呆,眼神有些发散。 火车到站,四个孩子结伴下了火车。 今年的站台上没有四处响起的欣喜地叫着“爸爸mama”的声音,没有家长们开心地招呼声,和塞德里克关系最好的赫奇帕奇们脸上还带着悲伤,巫师家长们则忧心忡忡,他们沉默地找到各自的孩子,然后飞快地离开了站台。 老诺特没有来接西奥多,但诺特家的家养小精灵等在站台上,它小心翼翼抓住小主人的衣角,“啪”地爆裂声后,西奥多就消失在了站台上,而布雷司也去找布雷司夫人了。 雅思敏和德拉科稍微四处张望了一下,就看到了纳西莎独自站在等候区域。 “mama……”他们各自与纳西莎拥抱,犹豫了会儿,德拉科才低声开口:“爸爸呢?” 卢修斯和纳西莎如此爱着自己的孩子,从雅思敏进入霍格沃兹,到德拉科入学,直到这次开学,不论卢修斯是否忙碌,他都会和纳西莎一起,看着自己的孩子踏上火车,再接着自己的孩子下车归家。 “……他有些事情。”纳西莎脸色也很苍白,她勉强提起了一个微笑,然后视线落在沉默的雅思敏身上,她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上浮现出心疼的神色。 “Yas……我的宝贝。”纳西莎再次拥抱了雅思敏,在她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吻:“我都知道了,你还好吗?” 纳西莎从没有真的出声反对过她和塞德里克交往,但她比卢修斯还要漠视塞德里克的存在,看他好像在看一团空气,可她实在心疼自己的女儿…… 雅思敏胡乱地摇了摇头。 纳西莎带着姐弟用幻影移形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这段时间……马尔福庄园可能会多出一些人,是你们爸爸的朋友,不过他们基本很快就会离开。”纳西莎淡淡地说道。 她没有嘱咐雅思敏和德拉科需要注意什么,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是主人,纳西莎只是简单告诉他们这件事。 德拉科张了张嘴,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看了一眼雅思敏憔悴的脸色,还是安静了下去。 只是,纳西莎这么说了,雅思敏和德拉科却在回家后一周的时间里,都没能见到卢修斯·马尔福,更别提他那些“朋友”了。 在自己生活了十几年,最熟悉的家中,雅思敏逐渐从自己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她怔怔地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看着暗夜之下的马尔福庭院——她的房间也在三楼,在德拉科房间的隔壁——她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爸爸!”雅思敏大声叫了出来,那道身影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三楼的窗户,熟悉的铂金色头发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雅思敏立刻跑出了自己的房间,她迅速跑下楼梯,冲出门外,用力抱住了自己的父亲。 卢修斯整个身体都僵住了,良久,他才回弯起拎着蛇头杖的手臂,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父亲阿布突然去世,年仅十五岁,甚至还没有从霍格沃兹毕业的卢修斯匆忙接手了马尔福的家业,在纳西莎的陪伴和帮助下他艰难地在群狼环伺中站稳了脚跟,并让马尔福辉煌至今,而十四年前,无论多么艰难,他都没有让自己的妻子烙上那个可怖的烙印,这是他作为丈夫的保护。 如今,他正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竭尽全力地保护着他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