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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得意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被接下来自己要说的那件事所产生的痛苦压倒。西蒙在来时的路上就想过了,自己不应该,也不能爱上魔王陛下。感情无疑是最能影响一个魔族判断力的导火索在西蒙看来,自己父亲当年的死就跟他的感情有关。作为儿子,西蒙很小就知道他的亲生父母之前并没有感情联系,他们之所以会在一起生下他纯粹是为了想要一个强大的,天生就是高等魔族的后代。后来西蒙出生了,父母得偿所愿,索性住都不住在一起,西蒙交给他父亲负责培养。西蒙不清楚他母亲对父亲到底有没有爱情,但至少他清楚,自己的父亲从来没爱上过维格妮雅,因为父亲他后来找到了他的“真爱”,一个弱小的还是混血的低等魔族女性。也是直到知晓那名低等魔族女性的存在,小时候的西蒙才知道人族还能跟魔族产生后代,尽管他们的后代弱小得可怜。父亲的情人弱得连当时的西蒙都打不过,容貌上也没法跟维格妮雅相提并论,可西蒙的父亲就是喜欢她。西蒙对此没什么意见,毕竟父亲喜欢那名女性跟自己没有关系。直到……父亲因为那名女性被二代魔王杀死。二代魔王安德烈到执政后期越来越疯狂,无论是魔族还是其他什么种族只要惹到他全都照杀不误,有时候甚至什么也没做,只是从这位魔王面前经过都会被他暴起杀死。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天生战斗狂的魔族没事也不想往魔王面前凑——他们只是热爱战斗,又不是自杀爱好者。西蒙的父亲是当时唯一一个还敢留在安德烈身边的生物,他甚至在魔王城堡里还有一间临时住处。西蒙也不清楚父亲为什么会把他的情人安置在那间房间里,或许只是短暂地停留一段时间……总之,安德烈发狂的时候,好巧不巧正好撞上了那个低等魔族。实际上,在西蒙看来,如果父亲当时袖手旁观,二代魔王是不会攻击他的。但只要是个雄性,不管是人族还是魔族,都不能忍受自己的爱人在自己面前被杀死而无动于衷——所以,西蒙的父亲拔剑了。不仅拔剑挡下安德烈的攻击,甚至还伤到了二代魔王。安德烈当场打碎了小半座城堡,西蒙的父亲和其情人自然也被永远地埋在下面……自从知晓父亲的死因后,西蒙就明白感情是最会影响一个魔族的理性的因素。他自己没关系,可是帕梅拉大人不行。帕梅拉大人,她是要带领魔族走向世界巅峰,坐在世界至高王座的魔王。她绝不能因为感情被影响。至少现在不行。自己等了九十年,不就是为了等一个可以将魔族带向巅峰的存在吗?自己要成为魔王副官,不就是为了能随时铲除任何一个可能影响魔王判断的因素吗?魔王决不能失败!更不能因为自己!就算只是一点可能,西蒙也绝不允许!……纵使,做出这个决定会让他自己心痛如绞,连呼吸都停滞在这一刻。西蒙握紧了拳头,和帕梅拉大人走到一边,甚至特意转过一个拐角,绕开了那个黑暗精灵的目光。“你想跟我谈什么,西蒙?”帕梅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眯起眼,温和的神情变得有些冷酷。西蒙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眼前闪过父亲被自己找到时,浑身是血的尸体。那具尸体胸口被安德烈的大剑撕出一块窟窿,却还是坚定不移地护在另一具女尸身前。他微微阖起眼,再度睁开时,所有激烈的感情已经彻底沉淀下去,只余一片空荡荡的心悸。西蒙弯曲膝盖,单膝跪在魔王身前,深深垂下脑袋:“我为昨晚冒犯了陛下一事,向陛下您请罪。”“……”“昨晚我不慎摄入过多美酒,致使在您面前失态以致于冒犯了您。”西蒙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吐出,“还请您原谅。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接受任何惩罚。”“…………”“纵使陛下要我以死谢罪,我也在所不辞。”一片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安静。甚至西蒙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他才听见头顶响起魔王淡淡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冒犯?”“是!”为了断绝自己最后一丝幻想,西蒙闭上眼,把这个字喊得格外大声。又是一阵沉默。许久之后,魔王才平静地回答:“……我知道了。你起来吧。”西蒙跪着没动:“请您责罚!”“责罚……”帕梅拉喃喃重复了一遍,望着西蒙漆黑发顶的眼神格外复杂。她现在真的很像一刀切了这个家伙!或者用精神力好好惩罚他一下,至少也要让他感受到自己同样的痛苦!可从帕梅拉的这个角度,好巧不巧,正好能看见西蒙按在地板上的拳头。她清楚地看见拳头下方的两块石板已经出现了蜘蛛网状的裂痕,西蒙的手背上也爆出了明显的青筋。尽管他把头低得太深,以致于黑发垂落,帕梅拉看不清的表情,但从他身上散发得枯寂之情,她是能感觉到的——自从精神力运用掌握得越发熟练之后,她就对其他人的感情波动愈发敏感了。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如果帕梅拉不知道西蒙这么痛苦的话,她说不定还能痛痛快快揍他一顿。亲吻是真的,喜欢是真的,拒绝也是真的。帕梅拉觉得自己真的看不懂自己这个副官了。……又或许,她从来就没看懂过。对了,他不是还在等着她的责罚么。帕梅拉冷冰冰地笑了起来,可惜垂着头一心一意等待“处罚”降临的西蒙根本看不见。“抬起头来。”帕梅拉漠然命令。黑发魔族缓缓抬头。黑色碎发顺着重力,从他的额头向两边滑落,露出下方原本被遮住的,充血的双眼。西蒙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眶中充满了无数红血丝。帕梅拉看在眼里,内心冷笑连连。看吧,他果然也不好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呢。帕梅拉现在无疑最想知道的是这一点,但她没有直接问,而是弯下腰,用右手食指进一步抬起西蒙的下巴,缓声低语,略带沙哑的轻柔嗓音犹如深渊女妖的吟唱。“西蒙卿,我一直以来都是最信任,最宠爱你的。纵使你做了那样的事,说了这种话,依然如此。”帕梅拉近乎扭曲地看见西蒙的双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浓密卷曲的睫毛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