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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邹贵抬头望望,又低头看看,小声说:“假如高处没有庄稼挡着,土豆就糟了,肯定会被吃掉一大片!幸亏野猪被苞米绊住了脚。”“没错。”胡纲点头附和。姜玉姝忙扭头,却听周延已训道:“别人家遭了灾正难受着呢,你俩不懂事,少说话!”“哦,是。”邹贵和胡纲讪讪闭嘴,并非幸灾乐祸,只是下意识觉得庆幸。姜玉姝粗略查看一番,打起精神走向里正,凝重道:“野猪发现了这一片食物,恐怕还会找来的,防不胜防。坡地只有十亩,今天应该能收完吧?”“应该能。”刘三平点点头,不停地捡拾土豆,懊恼道:“唉,村里猎户少,一般人斗不过皮糙rou厚的野猪,它们力气可大了。没辙,只能抢收土豆了。”主簿庄松巡视片刻,眉头紧皱,催促道:“都愣着做什么?赶快动手收粮食,不收等着喂野猪吗?”“乡亲们,干活了干活了!”刘三平奔走吆喝,叫回跑到树林边商讨野猪去向的村民,“今天至少得收十亩!先收这坡上的,咱们辛辛苦苦一场,绝不能便宜了野兽。”村民无暇追赶野猪,只得返回土豆地,三五成群,有的挥锄、有的扒土、有的摘土豆……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渐渐的,一行一行的田垄被挖开,土豆露面,经采摘后,统统收进絮着干草的箩筐,整齐堆放在边上,陆续被抬下坡,装在板车上运回村。村民们眼睛发亮,惊喜交加,卖力地忙碌着,热切谈论:“哎哟,收成不错啊。”“哈哈,其实这东西挺好的,结得多,又不难侍弄。”“我估摸着一算,比种苞米麦子值!”“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啧,这年头,能饱腹就行,只要没毒,管它是什么味道!我们家不挑。”“我家也不挑。”……忙着忙着,姜玉姝反复估算收成后,如释重负,暗忖:赶鸭子上架似的,仓促下种,产量必然不高。但幸好,不至于低得丢人,勉强能交差。她低头整理箩筐内絮的干草,叮嘱道:“小心点儿,尽量别碰坏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批收成应该全是粮种,等明年开春继续尝试,直到攒够粮种为止。”里正妻满怀期待,立刻凑近,顺势问:“好几十亩地,肯定能收不少!不知官府明年是什么打算?既是新粮,能不能分些给村里?我家已经学会了,到时一定会用心打理!”此言一出,附近村民纷纷靠近,争先恐后,拍着胸口表示自家也学会了,请求官府分发粮种。姜玉姝被围在中间,连连抬手制止,歉意道:“抱歉,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各位别急,等忙完后,庄主簿会往上报的,一切得遵从官府的安排。”“不错。”庄松背着手,在田垄间转来转去,威严道:“你们赶紧收,收完了我才能秤算、才能禀告县里。看潘大人他们的意思吧,待有了准信,我再告诉你们。”“哎,是!”“既然在刘家村有了收成,不如让我们继续试,免得官府挪去别处重新摸索,那样多麻烦。”“就是!我们已经学会了,明年开春自己种,不劳官府cao心。”……“哈哈哈。”庄松感慨良多,哼笑道:“瞧瞧,当初叫他们一边帮忙一边学习时,个个不情不愿的,如今见有了收成,才知道请求官府照拂!”姜玉姝长长吁了口气,唏嘘道:“幸亏有了些收成,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向潘大人交差。”“天道酬勤。”庄松考取秀才功名后方谋得主簿一职,年纪轻轻,自视颇高,平日爱摆官架子、好耍官威,但本性正直。他昂首挺胸,慢条斯理,施恩似的说:“郭家人屯田勤勤恳恳,我俱看在眼里,会禀明知县的。农耕讲究风调雨顺,即使收成差,也不能全怪你们。”姜玉姝感激道:“多谢您的宽容体谅!”一行人从清早忙至天黑透,抢收了十五亩地,土豆暂搁在里正家的院子里。庄松带领官差,打着灯笼盯紧秤,详记收成。他本欲派人看守庄稼,村民却惧怕黑夜遇敌袭,谁也不敢,只得作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夜间。马厩一盏灯笼悬挂在柱子上,三公十母,十三只羊咩咩叫唤,埋头吃草。姜玉姝挽着袖子,一身灰尘与汗,拨弄查看羊群,头也不抬地说:“今儿都辛苦了,但至少还得忙四五天,咱们秋收后才能休息。”“是啊。”潘嬷嬷把羊绳栓紧了些,小声劝道:“忙活一整天,热水已经备下了,您快去洗洗,别累坏了。”郭弘哲饶有兴趣,带着小厮扒拉鲜草,催促道:“二嫂歇息吧,羊交给我喂!”姜玉姝直起身,反手捶了捶酸疼的后腰,疲惫微笑道:“行了,它们已经饱了。明早顺便牵去地里,让它们自行吃草。等腾出空来,咱们再设法盖羊圈。”“为什么忽然想养羊了?”流放大半年,郭弘哲已经不怕脏了,弯腰好奇揉搓羊。姜玉姝解释答:“并非心血来潮,我早已决定了,只是苦于身不由己,好说歹说才得到官府首肯。这些羊,是县丞刘大人派人送来的,今后由咱们饲养。”“听里正说,下月初左右便开始降雪,到时怎么办?”郭弘哲不无担忧。姜玉姝精疲力倦,慢慢踱回屋,“无妨,到时喂羊吃干草即可,从明天起,该开始准备草料了。”“行!”周延正在闩院门,皱眉说:“草料倒容易,只是怕羊难侍弄,毕竟谁也没养过。”放心,我养过。姜玉姝笑了笑,镇定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咱们认真摸索摸索,迟早会懂的!”顿了顿,她正色道:“西苍有大片大片的草地,据说庸州更是有茫茫大草原,天生适合养牛羊。边塞冬季漫长,咱们这些屯田的犯人,不可能悠闲猫冬,与其听任官府安排差事,不如自己考虑。”万一被安排完全陌生的差事,岂不头疼?索性养羊,这个我熟悉。郭弘哲饱读诗书,但对农桑一窍不通。他拍拍羊背,想了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信赖道:“二嫂言之有理。那就听你的吧。”关闭院门后,一行人鱼贯进屋。“唉。”周延忍无可忍,抱怨道:“刘大人派人送来了羊,却仍只字未提咱们的口粮,似乎彻底忘在脑后了。我想问问,可一斟酌,又没敢问。”姜玉姝心知肚明,叮嘱道:“他们没忘。今后不必再打听,我已经问过了。”“哦?”姜玉姝轻声告知:“刘县丞说:赫钦战乱频频,庄稼连年歉收,朝廷和府城的余粮忙于供养边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