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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从丈夫?得看具体情况,他有道理的时候,我才会听从。”姜玉姝垂首,不敢细聊,怕聊深了自己撑不住,盯着案卷纸笔,瘦得下巴变尖,烈日下,苍白的皮肤被青色官袍衬得几乎刺眼,毫无红润血色,明显身体虚弱。裴文沣察觉了,立即岔开话题,继续谈公事。七个犯人,正并排跪着,七个刽子手扛着雪亮大刀,静静等候命令。其中,李启恭因为忿恨,不停辱骂知县,被堵了嘴,排在末尾,无论如何扭头也望不见监斩台。良久,姜玉姝看看天色,吩咐县丞:“差不多了,核对最后一遍。”“是。”黄一淳拿着名册下去,审视犯人,认真核对最后一遍,然后返回监斩台复命。烈日高悬,艳阳似火。几个小吏一直守着日晷,时辰一到,立刻禀告:“大人,午时三刻,到了!”“唔。”裴文沣是主监斩官,一个字也不多说,马上从签筒里抽出令签,往地上一扔,高声喝令:“时辰到,斩!”刽子手一听,毫不犹豫,即刻扬起闪着寒光的大刀,对准了各自犯人的后脖颈,卯足力气,刀刃斜斜一劈!“扑通~”几声,犯人脑袋落地,滚了几下才静止。鲜血喷溅的瞬间,前任教谕的亲友们,以及犯人的亲友们,一起放声痛哭,前者悲缅荆远山,后者嚎哭失去亲人。其余人群亦激动,边塞民风剽悍,并不畏惧砍头场面,议论纷纭。姜玉姝第一次监斩时,扔令签时手发抖,嗓音微微发颤。但此刻,她面无表情,端坐注视一切,不怒而威,令当初蔑视女官的人不敢直视,刮目相看。“行了,解决了,回衙门。”裴文沣率先起身。姜玉姝点点头,小吏飞快收拾案卷等物,她与黄一淳前后脚离开监斩台。即将走下高台时,她忽然想起一事,忙抬头扫视刑场外的人群。“大人?”黄一淳随之停下脚步。她定睛眺望,解释道:“弘轩跟着来了。咦?他刚才还站在那个角落,怎么不见了?”“我看看。”黄一淳四处看,帮忙寻找。行刑结束,除了给犯人收尸的亲友之外,人群拥挤离开,嘈杂热闹。几个人站在高处,找了半晌,也没发现郭弘轩。“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怕他走丢了不成?应该是先回衙门了。”裴文沣背着手,并不了解郭弘轩,在台下催促:“天气太热了,赶紧走,小心中暑。”黄一淳附和道:“对,刚才散场时拥挤,郭公子想必是先回去了。”“有可能。”寻找无果,姜玉姝返回县衙后,不放心地询问,下人却纷纷摇头:“没,没看见啊。”“四爷不是跟您一起去刑场了吗?”“没有,他还没回来。”姜玉姝被晒得头晕脑胀,摘了纱帽,洗了把脸,蹙眉问:“跟着弘轩的小厮呢?”“也没回来。”邹贵猜测道:“难道闲逛去了?咳,那个小杂役,挺会拍马屁的,好几次带着四爷出去逛。”负责暗中看管小叔子的护卫也没回来,姜玉姝揉捏太阳xue,想了想,吩咐道:“盯着。弘轩一回来,立刻告诉我。”“是!”结果,直到深夜,郭弘轩等人仍未返回县衙,音信全无——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没更,今天多更一点~第256章将军之令话说当时,刽子手扬刀一斩,七个犯人脑袋落地,鲜血喷溅,行刑顺利结束。犯人亲属哀嚎痛哭,围观民众则拍掌叫好,高兴于土霸王被铲除,拍掌声盖过哭声,法场闹哄哄。“看完热闹喽,走,回家了。”“真热,要晒死人了,快走快走!”除了忙着收尸的犯人亲友之外,其余人三五成群离开,拥挤四散,谁也不让谁,混乱中,有人呼唤朋友,有人嘟囔抱怨,也有人推推搡搡、骂骂咧咧。郭弘轩原地站立,伸长脖子,朝监斩台上张望,“不急,用不着和大家挤,等人群散了,再和我二嫂他们汇合也不迟。”小杂役问:“一起回衙门吗?”郭弘轩点点头。“好,那就待会儿再出去。”然而,下一刻,拥挤人潮涌来,横冲直闯,令他们站不稳。“别、别挤,唉哟,嘶。”郭弘轩虽然高大,却无法抵挡汹涌人潮,先是被迫顺着人群往外走,随后,脚趾不知被谁狠狠踩了一下,疼得倒吸气,仓促扫视周围,“谁踩了我一脚?”小杂役殷勤护主,急忙搀扶,环顾四周怒骂:“谁?谁干的?踩了我们爷的脚,不知道赔礼道歉吗?喂,究竟是谁?”“行了行了!嚷什么?我又没受伤。太挤了,对方想必不是故意为之。”郭弘轩挥手阻止小厮,跺跺脚,尚未站稳,又被人潮推搡了几下,他无奈叹气,干脆顺势离开刑场,“罢了,出去等,免得杵这儿挡路。”小杂役言听计从,“也好。您慢点儿,仔细那些不长眼的人,乱挤乱踩。”主仆俩跟随人群离开了刑场,站在街口等候。小杂役东张西望,良久,纳闷问:“知县怎么还没出来?莫非……她已经先回衙门了?”郭弘轩并非愚蠢之人,虽然不知道嫂子正在刑场内寻找自己,却笃定摇头,“不可能!二嫂细心,她明知我跟着来了,一定会叫上我一起回去的。”生怕我在外面闯祸,或偷溜去北犰。“那就再等会儿。”许久,人群彻底散了。未时中,烈日如火。郭弘轩热得汗流浃背,也纳闷了,“奇怪,为什么还没出来?”他吩咐:“你进去瞧瞧,看我二嫂在做什么。”“是!”小杂役飞奔向刑场,一盏茶功夫,飞奔返回禀告:“知县正在和黄县丞、裴大人他们一起,看起来挺严肃,像是在商量公务。”“哦?”郭弘轩随口问:“在商量什么?”其实,小杂役仅是远远望了几眼,压根没听见只言片语,浑然不知姜玉姝正在疑惑“弘轩在哪儿”。他摇摇头,“不清楚。大人们身边守卫森严,一贯禁止闲杂人等靠近,所以小的不敢凑近,也不敢随便打搅。”闲杂人等?这四个字,仿若一根针,直刺入前途渺茫之人的心底。唉,我也是“闲杂人等”。郭弘轩屡试不中,烦恼焦愁前途已久,霎时十分不自在,脸发烫,浑身难受,难以言喻地羞惭。他低下头,假装擦汗,平复心情,迅速恢复大大咧咧状,若无其事道:“既然她在忙,估计一时半刻忙不完,确实不宜打扰。算了,那就不等他们了,我想、想去一趟书铺,挑几本书。”“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