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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换了以往,程弥弥必然是一声不言语地受了,但是这次,程弥弥打量着盆里的水,又扫一眼那丫头,忽然一抬手。一整盆才从井里打上来的冰水劈头盖脸地泼了那丫头整头满身,她身不由己地冷的大叫了声,惊的跌在地上。此刻外头看热闹的丫鬟婆子们纷纷涌到门口,大胆的更是跑了进来,想近距离看热闹。地上的丫头湿淋淋地爬起来,气道:“姨娘这是在干什么?好好的泼了我一身!”程弥弥淡淡道:“难受吗?”丫头一愣:“你、你说什么?”程弥弥道:“你都觉着受不了,你以为我身怀六甲的就受得了这冰水?”那丫头皱皱眉:“敢情姨娘在外头住了这些时候,养的娇气起来了,先前可不是这样儿的。”旁边一个拿了帕子递给她擦拭,也说道:“就是,就算姨娘不愿意用这水,说声就是了,干什么平白地折磨我们呢?横竖姨娘跟我们都是伺候侯爷跟奶奶的奴才,何苦自相残杀?”围观的众人见状,都忍不住偷笑:这话自然也在嘲讽程弥弥亦是奴才。程弥弥也笑了笑:“你说的好像很在理,你过来,且让我看看你的口齿是什么做的?”那丫头虽然见她的反应有些古怪,但因吃定了她的性子,倒也不怕她如何,便昂首走前一步,笑道:“哟,姨娘难道还会给看相了不成?”话音未落,程弥弥抬手,猛地掐住了这丫头的喉咙。丫头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已经窒息,仿佛突然给摔上了岸的鱼,嘴巴身不由己地张大,却偏喘不进一口气。程弥弥扯着她的脖子拉到身边儿,低头打量她的大张的口跟里头乱动的舌,仍是和颜悦色地笑道:“这条舌头倒是伶俐的很,只可惜说的都是什么混话,留着干什么?”旁边另一个丫头被这情形惊呆了,此刻才反应过来,忙上前道:“姨娘这是在干什么?快松开……”毕竟程弥弥没了一只手,如果真的要动手,难道还怕她?丫头故意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过去拉扯程弥弥,想给她一个狠亏吃。不料人还没到程弥弥跟前儿,程弥弥猛然抬脚,一记窝心脚狠狠地踹中了那来救援的丫头的心口。刹那间,那小丫头连哼一声都无法,往后猛然跌了出去。其他准备看好戏的人里,还有几个本来是想趁机过来一并欺负的,没想到看到这般情形,顿时都惊的愣在了原地。程弥弥手中的那丫头满脸通红,已经快要昏死过去了,程弥弥将她往旁边一丢,单手掐腰,说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道理,你们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大家伙儿痴痴呆呆,仿佛是雷惊了的蛤蟆,一个个愣愣的看着她。程弥弥说道:“只不过,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你们以为我还是之前那个任由你们欺负的程姨娘,那就打错主意了。”她指了指地上那两个爬不起身的丫鬟:“这两个贱婢就是例子。”在门口围观的众人里,有个老婆子脚步一动,原来她见势不妙,便想去上房告诉谢知妍。程弥弥早就察觉了,笑道:“你去哪里?难道还想着让少奶奶来给你们撑腰吗?”老婆子身不由己地一停。程弥弥道:“少奶奶很快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我可告诉你们,千万别抱错了大腿,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去哭。”众人本来正都想着让谢知妍过来处理,把程姨娘的气焰打消下去,突然听了这句,都愣住了。程弥弥走前一步,单手在腹部轻轻地抚过,说道:“这次虽是少奶奶去接的我,但就算不是她,侯爷也要亲自送我回来。你们真的以为,少奶奶先前做的那些事儿,侯爷一丝儿也不知道?你们都是有眼睛的,也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来自从夫人过世之后,侯爷已经疏远了少奶奶?你们还当她是个可以烧香跪求的真佛!呸,一帮不知死活的蠢货!”大家越发痴痴的了,鸦雀无声。程弥弥冷笑道:“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都听好了,今儿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我知道你们也多是身不由己,都是受了那边的唆使,如果你们从此后收敛了那些痴心妄想,一心一意地对我,将来侯爷休了她后,我许你们都留在府内,仍旧吃香的喝辣的,但是谁若胆敢去那边儿报一声消息,或者为她做一件事,我有法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不仅是你们,连同你们的娘老子家里人,一个都逃不了!”众人听了这一番话,越发噤若寒蝉。“倘若你们不相信我的话,以为我是胡吹大气失心疯了,那就等着看,”程弥弥走前数步,环顾在场众人,又说道:“不出三日,你们就会明白,谁是这永宁侯府的女主人!”因为程弥弥这些软硬兼施的话,把那院子里的人的心都给镇住了,何况众人知道谢知妍的脾气不好,贸然去说,谢知妍信不信的……若是发作起来,自个儿也讨不了好。索性先等个三天,看看风向。没想到这么快众人就开了眼界。如今谢知妍听这丫头说了经过,身心寒彻。芳杜顾不得,忙问:“怎么,程姨娘真的说了什么……侯爷休妻?”丫头哭道:“是,姨娘是这么说的,我本来要来告诉,可又害怕……请奶奶饶了我,我还听有些嬷嬷暗中议论,说是奶奶没有身孕,如果侯爷休妻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芳杜见她语无伦次的,忙道:“还不闭嘴!”话音未落,就见谢知妍白着脸,闷声不响地往旁边倒了下去。芳杜吓得忙过来扶住,却见谢知妍双眼紧闭,已经气厥过去。——苗盛才进紫藤别院二重厅门,就见七宝从里头迎了出来。“阿盛!”七宝许久没跟苗盛见面了,格外想念,何况她才搬出了张府,见到“自家人”,更加高兴。苗盛原先因为跟玉笙寒说了心里话,伤心激动的流了泪,这会儿眼睛还是红的,当下忙收拾心绪,也满面堆笑地迎了上前:“表姐!”七宝只顾喜欢,起初竟没察觉苗盛的异样,走近看时才吃了一惊,原来苗盛毕竟给那些地痞们打了一顿,脸上还有些青肿。“这是怎么了?”七宝惊呼。苗盛忙举手遮掩:“没、是路上滑了一跤,跌伤了。不碍事。”七宝把他的手握住:“手上这是……是也伤着了?咦,这是谁的帕子,看着不像是你用的。”苗盛一愣,低头看时,却见自己受伤的手上居然系着一块素净的绸帕子,自然是先前玉笙寒给他擦拭伤口的时候系上了的,只是当时他激动的难以自持,通身酥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