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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从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过。鲁元又道:“殿下您所说的三件事情中,前两件事情我并没有亲历,不敢擅自评论。只第三件事情,广陵侯和亲一事,我也算是在旁见证的。若不是广陵侯入胡,北境不知还要多少战乱,更不知还要大秦子民洒多少鲜血,而他们的亲人又要流多少眼泪……”太子泩怨怒道:“可是和亲什么女子不行?偏要送走广陵侯。”他又道:“广陵侯为了父皇出生入死,却被送入胡地,怎不叫人寒心?”鲁元镇定道:“若是寻常女子入胡,多半是必死无疑。只广陵侯入胡,兴许还有转机。我嫁入宫中,每常蒙广陵侯照拂,常听母亲赞叹她的为人能力。况且广陵侯备嫁之时,在咸阳的那几个月,我的母亲常去拜会,说是广陵侯在府中勤学胡语、谈笑自如。我想……”她瞥见太子泩的面色,正逐渐由动容转为不耐,便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转而道:“我想……殿下为广陵侯打抱不平,乃是侠义心肠。好再殿下如今入了预政,正可以勤修政务,秣马厉兵,待来日叫匈奴归顺臣服,送广陵侯归于大秦。”太子泩被鲁元最后的话激得心头发热,道:“正是!父皇给大秦留下的屈辱,便由孤来洗刷!”他凝视着鲁元,笑道:“还是与你谈得来。”二丫的绿袄红裙虽然新鲜有趣,可是看久了却也疲乏。想到二丫,太子泩叹了口气,对鲁元道:“没想到张芽这小子越来越滑头了。你猜他今日跟孤认了什么罪?他倒是主动承认了,当日引孤出宫,见他那妹子,都是他一早准备好的。他做下这事,心里不安,今日跟孤,涕泪横流认了错。”鲁元听得发愣,道:“只是张芽安排的?他那妹子不知情?”“不知情。”太子泩笑道:“二丫看着泼辣,其实是个最没心机的,哪里藏得住事儿?”鲁元勉强一笑,敷衍道:“这张芽既然肯主动跟您告罪,也算是老实了。”太子泩笑道:“孤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事儿可一不可再,孤罚他回去检讨几日,吓吓他。”鲁元靠在枕头上,没有说话,面色疲惫。太子泩见状,道:“怪我,一时说得起兴,倒忘了你还是双身子——这就歇了。”他去了心头郁结,倒是很快就一梦香甜了。却留鲁元独自望着黑暗的虚空,直朦胧到四更时分,才渐渐睡去。随着太子泩入预政,胡亥听到关于他这个儿子的美言渐渐多起来。众臣子又不傻——皇帝目前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太子,非常可能就是以后的皇帝,也就是他们以后的天。这会儿不多说点太子殿下的美言,搞好关系,等到将来太子掌权了,就等着给自己添堵!胡亥是早就习惯了底下人拍他的马屁,就中赵高和叔孙通算是翘楚。现在他们改为夸太子泩,既是讨好未来的领导,也是变着法子拍皇帝的马屁。可惜胡亥不吃这一套。这日,赵高也来跟胡亥拍太子泩的马屁。“不是臣夸张,太子殿下真是天纵奇才!举一反三!过目不忘!”胡亥举着长沙郡发来的奏章,上面写着淮南王吴芮重病。他皱起眉头,吴芮年纪也不大,好端端怎么就报了重病?赵高的话一半进了他耳朵,一半随风飘走了。胡亥心情不太好,瞅着赵高,见也没有别人,低声道:“朕教你个乖,你跟朕夸太子,要等到朕老得快死了才好。见过森林里的兽群吗?年轻有力的雄兽长大了,他的老子就该给他咬死喽!”赵高大惊,面色雪白,跪地道:“陛下,臣绝无此意……陛下,陛下万万岁!”胡亥嗤笑一声,脚尖踢着他示意他起身,笑道:“拉倒!还万万岁?百岁老人,至今能有几个?”第180章论机巧心思,揣摩上意,遍大秦朝堂,无人能出赵高其右。胡亥虽然喜怒不形于色,即便心中对太子有所不满,当着臣下却还是颇为顾忌太子体面尊严的,所以朝臣远远看去,多半以为这对天家父子也算得上父慈子孝。唯有赵高心思玲珑,又长伴胡亥左右,才能体察出皇帝对太子隐隐的不满,却也未能证实。所以赵高这次拍错的马屁,其实乃是故意为之,正要借着众臣都赞美太子之时,确定皇帝的心意。被皇帝以玩笑话敲打后,赵高虽然作堂皇之色,然而心却渐渐定下来了。“起来。”胡亥也熟知赵高手段心思,话锋一转,又道:“朕虽然还在盛年,然而幽冥之事,却也难料。当初先帝东巡之时,想必也不曾料到会骤然龙归大海。朕的登基也颇为仓促,随后……”他想到真实历史上大秦二世而亡,长叹道:“可见偌大的帝国,总要有随时能顶上的二号首脑才成。”赵高耷拉着脑袋听着。胡亥轻声道:“若朕有所闪失,太子即刻便是尔等效忠之人。”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每个正当盛年的皇帝,都很难会把自己的身后安排作为顶要紧的事情来处理。毕竟,谁不想再多活五百年呢?若是承平盛世也就罢了,若正值战乱频仍之时,那就是亡国灭种之灾。然而如今的太子能做一个好皇帝吗?甚至退一步说,不求有功,他能做一个无过的皇帝吗?恐怕不能。太子如今只有十六岁,若只以学业来论,与后世的高考状元也能相提并论。胡亥对太子在学业上是大致满意的。然而功课学得再好,也不过是个博士。做皇帝跟做博士,可全然不是一回事儿。有些事情随着年岁增长会有所进益,比如说换位思考的能力。青少年们总是很少能做到体贴的,多是以自我为中心,正常来讲,人要到二十岁之后,这方面的能力才会显著增长。胡亥不想在这方面去苛责太子。可是有些事情却未必会随着年岁增长而有所进益。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并非没有道理的。胡亥神色沉重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在培养接班人的问题上,他存在不可推卸的责任。而这部分责任,他没能在最关键的时期担起来。当他在逐鹿的战场上冲锋陷阵之时,却忘记了,百年之后,身后的疆域终究要交付旁人手。“陛下?”赵高见皇帝神色不对,担忧发问。胡亥摆手止住他的询问,坐定沉思。他是个行动派,一旦发现了问题,不可挽回的就干脆随它去,而尚能补救的,则要不遗余力去做。唯今之计,要做两手准备。万一天不假年,他骤然离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