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魅魔小姐饿了
第6章 魅魔小姐“饿”了
可惜,魅魔少女祈盼的混乱并未降临,别说有着一双妖精长腿的妖姬小姐了,连根毛都没出现。 这不应该的哇,魅魔少女知道自己的施法精度很差,但也不至于这样——最不济,也该弄到一只老鼠或青蛙什么的吧。 难不成有施法延时?她纤指把玩着发缕,绕了一圈又一圈,心思于此间亦百转千回。 这样一说,倒也有可能,她从前就出现过这种情况,当时是在山里迷路,遇上一条野狗,被撵得慌不择路,实在无处可逃了,只得施法期望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来帮下忙。 结果衣裳被撕咬出好几个破洞,鞋子都掉了,一只老母鸡才从天而降,闪亮登场,还好结果还算不错,野狗转身去撵老母鸡去了,她得以逃之夭夭 。 于是,魅魔少女搬了把椅子,借助椅子爬上桌面,坐好,一边啃着甜糕,一边目不转睛地盯住窗外,希望奇迹发生。 然而,奇迹女神没有敲门,开门的是公主。 魅魔少女立即像霜打了的灰茄子似得,焉了下去,塞西莉亚却满脸欣喜,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任谁经过一天的辛劳疲惫,回到家,发现心上人正心心念念,眼巴巴地等待自己,都会心情愉悦的吧。 “喜欢吃吗?我叫厨房多做点。” “不喜欢。”魅魔少女低下头,紧攥着手。 “不喜欢还吃光了?这可是两人份呢,你连我的也吃了哦。”塞西莉亚略带调笑地揶揄,语气欢欣,她取下剑,卸下铠甲,想了想,去隔间打开了沉寂已久的衣箱——这还是她少女时代,在帝都惯常穿的裙装,来提尔堡上任时带上了几套作为怀念,然后就一直处于积灰状态。 “公主殿下,我……我想去院子里待一会。” “好的,外面风大,不能呆太久哦。”塞西莉亚声音中饱含蜜糖,仿佛都要化出来了。 “唔。” 魅魔少女跳下桌子,进入庭院,来到方才自己施放召唤术的定位点——一株针叶水乔木的树根附近,蹲下身子,定睛一看。 两块石砖的缝隙中间,夹着一只正摇头摆尾的蓝色大头蚂蚁,魅魔虽不认得品种,不过此刻它的腭钳张得大大的,在空气中咬来咬去,似乎非常非常的生气。 资深的支配系施法者,可以向低智慧召唤物下达攻击,跟随,防御甚至转火命令,而魅魔拥有魅惑天赋,修习召唤术更是事半功倍。但这位魅魔少女,偏偏学艺不精,她召唤的生物,会有一定几率掉过头来咬她,因此她每次施法都尽量将召唤物定位到敌人脑门上。 其实魅魔少女也能理解,换位思考,如果她唱着歌洗着澡怀里正搂着妹子美滋滋,突然眼前一道白光,被召唤到一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眼前还有一柄不断放大的大砍刀。如果能活下来,她也一定非常非常的生气,非将召唤者吊起来打,揍成猪头不可。 虽这样想,但魅魔少女心底仍存了一线希望——在地狱,怪物从来不以大小论英雄,这蚂蚁是蓝色的,看起来挺罕见,万一其实是只很厉害很厉害,别人光听到名字就会吓得抱头鼠窜的恐怖蚂蚁呢? 她满怀希望,小心翼翼地将这大头蓝蚂蚁拈起来,接着,毫无意外的,指尖就是一下火辣辣的刺痛。 魅魔少女一双明星妙目转眼便润得湿漉漉的了,只眨了两眨,泪光便点点滴滴地,在指尖绽开,宛如颗颗破碎的水晶心。 这般可人的少女,这样我见犹怜的情态,恐怕任何人见了都会心软吧,然而蚂蚁又不是人,并不吃魅惑这一套,它张大腭口,又是狠狠地一下。 魅魔少女哭得更伤心了。 另一边,塞西莉亚梳洗完,换上了她中意的一套翠玺镶边丝绸白裙,在镜前摆弄整理良久,又用金丝白缎带束敛好金发,戴上翠星石耳环,怀着点不足为人道的小心思,走着因久违而略显生疏的,贵族小姐惯常的淑女步伐,来到魅魔少女身边,却见这人眼睛哭得红通通,像兔子似的。 追问之下,才知缘由居然是被蚂蚁咬了,塞西莉亚不由喟叹——不知这孩子是怎么在地狱里生存的。同时心知自己全无劝慰哭泣少女的天赋,于是嘱咐厨房,早早做好一顿丰盛的晚餐,烤rou,煎rou,熏rou,全是rou。如此这般,魅魔少女只顾着狼吞虎咽,倒真是不哭了。 其实,塞西莉亚觉得这魅魔少女哭泣的模样也好美,想多看一会,但是看久了,她的心又一下一下的钝痛。 心底有些害怕,觉得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施了媚术,但也释然——反正已经被迷惑了7年,不在乎再多一会。 眼见魅魔少女吃得打饱嗝,应该是吃不下了,塞西莉亚用手帕帮着擦拭干净对方嘴角,有些紧张地正襟危坐。 “我全名叫塞西莉亚.维克托,当初的弗拉娜不是我的真名。”7年前,与眼前人许下约定,却因可笑的小心思故意错付姓名,是她一直以来的遗憾。 “诶?”魅魔少女下意识应了一声,懵懵懂懂的,不明所以,塞西莉亚见状不由苦笑——也是,这么久的事,也许记不得了吧,不过也没关系,重新来过就好。 “我们人类的礼节,作为朋友,应该互相知会姓名。”塞西莉亚循循善诱。 “朋……友?”魅魔少女似乎对这词感到困惑和陌生,她仔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公主殿下!您说的对,jiejie也说过类似的话。公主殿下,您给了我好多好多好吃的rou,所以我们是朋友!” 给rou吃就是朋友吗?不过结果倒不坏——塞西莉亚轻笑一声,抚额。 “维克托公主殿下。” “还是叫我塞西莉亚好了。” “嗯,塞西莉亚殿下,我有两个名字,一个人类名字,一个恶魔的名字,您想听哪个?”愣了愣,又自言自语道:“恶魔名字好长,我也不会翻译,还是人类名字吧。公主殿下,谢谢你的烤rou,我叫姬蓝霖。” “蓝霖.姬。” “不是,是姬蓝霖。”魅魔少女少见地严肃起来:“jiejie说过,我的名字是母亲取的。不能倒着念的,我的名字姓在前面,极东那边取名都是这样的。您给我rou吃,您叫我霖好了。” “霖……”塞西莉亚仔细品味这个陌生的异域音节,有些迷惑,她可不记得来自地狱的魅魔族和极东又有什么关系,她小心翼翼地询问:“极东?那你母亲……” “您真聪明!我母亲是来自极东的人类,我mama是魅魔,后来她们有了我,jiejie……本来我还有一个meimei的,但是被坏人拐走了。”霖,也就是魅魔少女说到后面,情绪明显低沉下来。 “你是混血,不是纯种,魅魔只有女性,并且魅魔和人类女性也能有后代,这样啊……”塞西莉亚自言自语着,语气淡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是何等的惊涛骇浪和惊喜若狂。 她沉吟一会,继续问:“那么,霖,你为何会来到地表上呢?” “因为地狱待不下去了!大家都欺负我!想要我做那些害羞的事!对了,我这次来还要找一个小女孩,我记得她是这儿的人。她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全世界去玩,要看遍地表的美人美景。”姬蓝霖兴奋起来,激动道:“至少7年前是一个小女孩,jiejie说7年应该长成农村妇女了,但她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头发和我一样是黑色的,她长得很好看,您有听说过这样的村妇吗?” 红眼睛黑头发已是罕见,更何况在提尔堡附近,还是美人,那人的姓名已经呼之欲出了,塞西莉亚虽然知晓,但心中酸涩,并不想点明——她当然记得,7年前在森林中,和小魅魔同行的还有另一个女孩儿。 “这是煎鹅脯,是取小鹅胸脯的rou煎制的,加了黑胡椒和迷迭香,外酥里嫩,想不想尝尝?” “嗯嗯嗯!”姬蓝霖脑袋点得飞快。 塞西莉亚右手执餐叉叉上一块,故意拉起右手袖衫,露出洁白小臂上一个小小的,清晰的啮痕,然后将鹅脯rou递给姬蓝霖。 姬蓝霖目光滑过啮痕,但很快就直直定到了餐叉顶端的鹅脯rou上。 啊呜一声,小魅魔脸蛋上流露出飨足的神情,浑然没注意到对座的公主殿下,那原本明亮的翠眸已经开始变得晦暗。 “公主殿下,我饱了。” “嗯。” “但是,公主殿下,我又‘饿’了?” “嗯?” “公主殿下,谢谢您的招待,我是‘魅魔’,除了需要吃好吃的外,还要吸取精气。公主殿下,您是个好人,我想自己去觅食,您能放了我吗?您放心,我会离开这儿,到森林另一头的国家去,‘吃’那儿的女孩子,不会令您为难的。我们是好朋友,公主殿下您一定会放了我的,对吧。” “你‘饿’了,需要精气是吧。” “嗯嗯!” “那好,霖,你过来,到我身边来。”塞西莉亚向魅魔伸出手,温声软语道。 类似塞西莉亚这样的情态,姬蓝霖见过许多次——一般而言,这是猎物打算反攻,对自己用强的前奏。 她是笨,但不傻——她的体力比之普通人类女子尚有不如,更何况公主这种武艺精湛的骑士?如果真的傻乎乎地任她摆布,绝对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万一恰巧公主心底还潜藏着暴虐因子,说不定还没见到明天的太阳,自己就被玩坏成一只破布娃娃了——毕竟jiejie说过,魅魔总能轻易挑动,放大人类的情欲,以及潜藏的负面情绪,所以吸取精气时,一定要以保障自身安全为前提。 战斗的话,她作为一个三流都算不上的施法者,和公主这种武者近身完全是送人头,然而跑也不跑不了。 思来想去,姬蓝霖决定遵循jiejie教的,屡试不爽的应对方法——按照极东的说法,以退为进。 眼看公主一言不发,很快就要恼羞成怒的样子,魅魔少女连嘴都顾不及擦,赶紧一路小跑着迎上前,她一把扯起公主的纤嫩柔荑,拽着她从椅子上站起身。 自重逢以来,这熟悉又陌生的人儿总是软软的,任和谁说话都用敬称,塞西莉亚未曾见到她如此主动的一面,更何况,她毕竟是住在自己心底最柔软处的人儿啊——嗅着她那不绝如缕的馨香;感受着她guntang的体温,还被她仰着头,用湿润的滢蓝眸子,眨巴眨巴地盯着,塞西莉亚先前心底蓄积的酸涩,恼怒和暴虐顷刻消减了一半。 她轻叹口气,别过头,避开魅魔少女‘灼热’的目光。 “铛铛铛!”姬蓝霖在心底给自己鼓掌,连山林野兽都知道,避开目光就是怂,今晚她安全了。 照理说,再蹭两下就可以收尾了,可她仔细一看——越看越觉得,今夜的公主殿下,真的好漂亮! 魅魔轻易能挑动猎物的怜爱与爱慕,但魅魔自身也会陷于猎物的美色与诱惑——曾经就有人类以娇怯温婉的精灵少女为饵,轻易捉住过一只被美色冲昏头脑的笨魅魔。 她才不会和那家伙那样笨,但是,吃一口……就吃一口,不会有事的罢。 心随意动,她踮起脚,吧唧就在塞西莉亚脸蛋上亲了一口。 这一亲,大朵娇艳的酡红便在公主的雪晰玉颜上放肆地绽放开来,连帝国公主那缀着翠星石耳环的小巧耳垂,也红了个透。 “你……你这又是做什么……明明不记得我了,还想走,还想气我……”公主咬着唇,捂着guntang的脸颊,低声控诉。 “我是恶魔,当然是要‘吃’掉你了。”娇羞的女子总是动人,更何况还是生气的娇羞女子,姬蓝霖自己也不由迷乱了,这么多天没“进食”,她是真的“饿”了。 她抱住公主的纤腰,小脑袋拱进公主怀里,像条蛮不讲理的小狗,拱得公主直往后退。 “哎!你!”公主遇到此情此景,不禁哭笑不得,又害怕弄伤对方,只得配合地主动后退。 她倒在身后的床上,身着薄薄丝绸睡衣的小妖精便顺势爬上床,像只猫儿似的,伏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小妖精的墨色长发,宛如瀑布般披散而下,滑过她的面颊,触进她的心里。 小妖精那双湿漉漉的媚蓝眸子,只是瞧着她,她便觉身子一阵guntang,仿佛顷刻间饮尽了世间最甜蜜的媚毒。 什么荣誉,矜持,贞洁,此时此刻,塞西莉亚都不想顾了——她轻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然而…… 只听见一声懒洋洋的哈欠,然后身边床垫一沉,旋即响起了她熟悉的,魅魔少女熟睡后砸吧砸吧的,品尝美食的梦呓…… 塞西莉亚双目无神,缓缓地自床上半坐起身。 她觉得她应该冲个凉,冷静冷静——毕竟腿间那一抹正在冷却的湿润温黏,感觉……当真糟透了。 翌日,待到朝光渐醒时。 塞西莉亚被宅邸院墙外的护卫骑士叫醒了,这对于惯常天还没蒙蒙亮就会起床练剑,巡视城防的她而言,绝对是件新鲜事。 她睡眼惺忪地站在立镜前,怔怔地,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有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她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干涩的眼角,居然感觉腰很有些酸痛——至于吗,不过是昨晚瞧着魅魔少女梦里砸吧砸吧着嘴,感到有趣,于是鬼使神差地伸出自己的食指,让它在魅魔唇间那抹缠绵温软里呆了一夜,一醒来居然感觉连腰都快断了。自己又不是男人,又不是用那个,进入了对方身体里。 塞西莉亚眉头一皱,忽又想起——今天是启程回帝都述职的日子。 “见——鬼——”她向着镜中的自己,逐字逐字地,无声骂道。 两小时后,起床的姬蓝霖倒是很精神,塞西莉亚赶着忙碌的当口,从衣箱最底部的金椛木匣中,取出一件灰褐色,其貌不扬的连兜帽斗篷给她披上。 “这件斗篷叫寂静之声,双重附魔了隐匿和寂静。穿上它,别人不容易注意你,还可以隔绝一些侦测法术。这次去帝都,你先穿着,如果附魔效果开始消退了,记得问我要魔晶粉末给它注魔。” “谢谢你的礼物!公主殿下。” “呃……嗯?”塞西莉亚有些困惑地摸了摸脸,她可不记得刚刚有说过送给对方了,毕竟这是一件罕有的双重附魔物品,更重要的,它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就算昏了头脑,也该挑个好时节,郑而重之的送,方显礼物之贵重。 也许是自己没睡好,忘了吧,毕竟这段时间自己脑子不太清楚,还总是忘事情,念及如此,公主点了点头:“它对我来说非常珍贵,你收好,不许给别人穿,更不许送别人,明白?” “嗯嗯!”姬蓝霖连声应允,笑靥灿若晨星。 “对了,公主殿下。我不想去帝都,我在这儿乖乖等你,好不好?” “不用怕,这次带你去帝都,就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会保护你的。”人类国度中,哪个贵族世家没蓄养过美貌惑人的异种?人类女子,再是窈窕貌美,天天玩也该玩腻了,她可是对哥哥后院关着的那对水妖精印象深刻,听说哥哥有兴致时亲自cao刀上阵,乏了就躺一边,命令那对水妖精互相“嬉戏”。自己只不过想要一只小小的魅魔,借这次述职,与哥哥一些便利,说清楚应该就没事了——毕竟两人是同胞兄妹,怜情爱美的天性也是一致,塞西莉亚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至于神殿那边,塞西莉亚自信有哥哥撑腰,他们也无可奈何。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塞西莉亚心知,这般言说魅魔肯定不依,于是哄诱道:“帝都是瑟兰第一大城市,美女遍地,异种美人也屡见不鲜,怎么,霖宁愿呆在乡下啃村姑,也不愿去大城市见见世面?” 果然,这般一说,姬蓝霖便即刻转变态度,迫不及待的了。 临到正午,护卫队终于启程,这次塞西莉亚只带了十余名城卫兵,一名随军牧师和几辆马车——为慎重起见,露娜骑士团被她留在了提尔堡,以提防地底潜伏的恶魔。 瑟兰帝国承平已久,国内尚算安平,西境至国都一带,未听说过成气候的山盗,即使有,相信见到皇家旗帜也该吓破胆了。出于同样的原因,因为恶魔袭击而滞留在提尔堡的几支小商队,一些成了惊弓之鸟的独立行商和冒险者也紧紧跟在了护卫队后头——没钱雇佣护卫的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倚靠公主殿下的剑,旗帜和士兵,保护他们免遭盗贼,野兽甚至恶魔的侵害。 塞西莉亚和哥哥盖尔的母亲出生不高,因此相较其它王公贵族,她对下层民众多少更体恤一些,命令几名士兵去队伍后方维持秩序,也算是默许了,如此,一路上跟随的旅者越来越多,四十余人的小队伍渐渐扩充成臃肿的百人长蛇,行进速度不可避免地缓了下来。如此,待行至提尔堡辖地边境,塞西莉亚接到了前方桥梁被山石砸毁的坏消息。 这桥梁行过许多遍,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塞西莉亚不禁凝眉,不过无论如何,捷径和干道是行不通了,顾虑跟随人员,走山径也缺乏水源,最终,塞西莉亚展开地图仔细查看,接受了身为当地人的随军牧师的建议——走古战场,盖茨城廊,经两到三天路程,由峡谷绕过群山,并回干道。 盖茨城廊位于山谷之间,曾是依谷地而建的狭长要塞,数百年前毁于战火,如今仅剩断壁残垣。塞西莉亚选择走这里其实还有一个不足为人道的原因——她的“瑰宝”似乎很不适应马车的颠簸,而马车开在盖茨城廊的残余地基上,总比行驶于上下倾斜的山径上平稳。 约黄昏时节,护送队伍进入山谷,消失在了渐加浓郁的山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