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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反应也很奇怪,一般人听到自己身上被安上了一件莫须有的丑事,难道不会急忙澄清吗?是纪姣死志已绝,所以再多些恶名声她也根本不在意背着,还是说她心虚?林今棠细想了想,这事不能纠结李愿生父是谁,得把他抛开在外,只试探那两人的旧情。于是林今棠特地请了位说书先生编好故事,叫司棋拿着“话本”,到长公主面前讲故事。等司棋讲完,林今棠给了点稀稀拉拉的掌声:“这故事精彩,感人,郎情妾意,奈何受身份所限不能为人所知,最终郎为妾千里而来,却双双死在乱箭之下,若是在酒楼里讲上一遭,不知道要骗来多少眼泪。”纪姣冷冷道:“林咏召,你就是来落井下石的?”林今棠没理她,继续说:“只是听客只听到男女主人公间的情深不寿,想不到这背后有多少人被辜负,多少人成为这二人脚下的亡魂,故事总是要省去些细节的,故事也总是成全有情人的。但照我看来,陈郎根本就不会来……”他顿了顿,半蹲下来,视线与纪姣持平。他带着点冰冷的笑意问:“二姑母,晚辈有点好奇。”纪姣估计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提前将头转去了另一边。“那时你们还是同在一本玉牒上的……姐弟,就不会觉得别扭吗?”纪姣没有答话,但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已经出卖了她的不平静,林今棠起身,又说:“再告诉你个好消息,其实陈郎正在来的路上了,他还是挺重情义的,但是吧,结局你也听到了。”说完,他便翩翩离开了这幽暗潮湿的牢房。他前脚刚抬步走出拐角,后头便传来一阵声音,是纪姣手上的锁链重重撞在铁栏杆上了。看起来是非常生气。司棋忍不住说:“郎君,您刚才特别像那个……得志小人。”后面四个字几乎听不见。但林今棠还是半听半猜到了他的话,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像才好,不然怎么气她?”他一出天牢,哪还有方才那满脸恶意的模样,立刻变得闲适起来,好像不是刚从天牢出来,而是刚从酒楼出来:“唔,回家,不知道阿鱼回府了没有,我得同她分享一下今天这事。”纪潇一回府便从林今棠那里听说:“纪姣与陈樾确有私情。”她边坐下,边问:“她亲口承认了?”“倒没有。”林今棠想了想,从头与她说了一遍。他们听说李愿身世可能有问题,自然第一个想到平凉王。实在是因为长公主一直不肯开口招认,叫他们始终不解这二人究竟为什么能合作起来。之前二人都在京城,郡王却丝毫不插手旁的事,只做个开赌坊的闲散郡王,但其实,所有事都是经纪姣之手做的。郡王想处理什么人,想安排什么兵力,全是纪姣在中间安排,因为没有人会去注意一个草包公主在干什么,只会把视线放到曾当过先帝嗣子的郡王身上,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异心。郡王回封地前,朝廷根本查不到郡王身后有什么势力,就是因为郡王从来只需要动动嘴,根本不让自己身上沾半点腥臊。可是长公主为什么要为他这么卖命呢?她也算集荣宠于一身,没有搞事情的时候圣人都敬她一分,荣华富贵不缺,更没有面临什么天下兴亡的抉择。她掺和这事百害而无一利。除非有个别的什么原因让她能不顾利益地牺牲,一心只为达成陈樾的心愿,比如……她钟情于郡王。所以林今棠直接便在她面前道破她与陈樾有私情,一副信誓旦旦仿佛已从哪里知道了全部的样子。可第一日或许是李愿那里出了错,没诈出什么,他第二日叫人编话本,则是有点打赌的成分——假如他们真有私情,没准早在还是少年时期便春心萌动。结果纪姣真的不曾反驳,像是认为林今棠的确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干脆不说话。那话本故意讲述夸张了些,因此即便有些出入,长公主也会认为是为了编成话本刻意改了一下。☆、瑞雪4“这么看来,长公主与郡王恐怕不清白,但李愿,又似乎不是郡王之子。”纪潇若有所思,“莫非二姑对陈樾真是感情深厚,才肯为了对方做到这地步?”陈樾明显处处劣势,他有野心,也有几分养兵的能力,可成康帝可没有空子给他钻,明眼人若非被利欲熏心或是对纪家有什么深仇大恨,都不会轻易帮陈樾谋反。他难成功不说,即便他走运做了皇帝,长公主又能得到什么呢?她曾是陈樾伦理上的亲jiejie,这种关系多半见不得光,即便陈樾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长公主纳入后宫,那将来皇位也是别人的。长公主和皇后,虽然有别,但可不值得纪姣费那么大力气。可若是李愿是陈樾的儿子,那便有可能继承皇位,长公主为了子孙后代的前程而谋反,这才说得通。纪潇道:“不是李愿……难道她还有别的孩子?”林今棠:“若真是感情深厚呢?就如你我这般。”纪潇:“唔……”不等纪潇说话,林今棠便自己反驳了:“是我忘了,长公主倒也没那么……专情,听闻是有几个情郎的,若像你我之间,我自是不肯跟其他男女有什么的。”纪潇又“唔”了一声,因为她觉得林今棠可能是故意的。她细思片刻道:“其间种种原因,于局势倒也不算重要。恰好,我正想命人以长公主和陈攸名义,诱陈樾出幽州,本是思及这二人一个是他的儿子,另一个则是与他合谋,没准感情甚好,而如今再添一个李愿……说不定有奇效。”林今棠却是笑道:“阿鱼怎么不把陈攸去掉,或许更有奇效?”纪潇微微一愣:“你是说……”林今棠:“反正陈樾不止一子,看起来也没把陈攸这位长子放在眼里,没了就没了。可若是去掉陈攸,只以李愿和长公主做饵,哪怕陈樾狠得下心舍这二人性命,也会觉得自己秘密暴露,而大乱方寸,届时更易出剑南。”纪潇又问:“若李愿与陈樾无关呢?”“那在他眼中我们只是拿长公主及其家人里要挟,他会以为自己与长公主的事败露,成效也是差不多的。”林今棠顿了顿,又道,“然而我又觉得,这些诱饵都比不上另一个。”纪潇挺感兴趣地凑近了点,巴巴等着下文。林今棠被她这目光看得简直脸红。“是你。”“我?”纪潇倒还真没想过自己,但林今棠这么一说,她立刻便醒悟了,“我是女子,这消息怎么也该传遍天下了,倘若他再知道我不仅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