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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近在眼前。叶昭属于家眷随行,并未接过赈灾旨意,夏玉瑾才是正牌的钦差大臣,所以他把媳妇留在府中养病,带着海主事等人,进宫面圣述职。皇上没有多说废话,直接让太监传旨,给海主事等人各升职赏赐不等,唯独留下夏玉瑾,将他单独拎入后宫御书房受审。夏玉瑾常年出入宫中,和太监宫女们关系甚好。大家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做了个让他小心的手势。反正黄鼠狼怕不小心打死他,不敢乱动板子,顶多就是撤职挨骂,被骂狠了就装晕,等皇祖母搭救。夏玉瑾英勇无畏地去了。皇上指着案上的大堆奏折,冷“哼”了声:“都是你的。”夏玉瑾对足足有的半人高的奏折惊叹不已,仰慕道:“这么多字,他们得写多久啊?”皇上怒而拍案:“还敢说笑?!”夏玉瑾立即低头,看着地板,满脸委屈,只差两点眼泪助阵。皇上丢了几份奏折给他:“自己解释!”夏玉瑾深呼一口气,捡起来,看后更委屈了:“我天生体弱,出门在外哪里能餐风饮露受苦?而且我做郡王和巡城御史,我媳妇做大将军,家里领双份俸禄,比较有钱,难得出门一趟,心里高兴,江东美女又多,花费是大手大脚了点,可都是自个儿掏的腰包,没贪赃枉法,没勒索百姓,没让国库出一个子儿,也没带美女回家,凭什么说我生活糜烂?至于那个章县令……虽然他确实是个混账贪官,也搜出不少银子,可是我杀他不是因为他贪赃枉法,而是他纵容儿子来调戏皇子皇孙……”他说到这里,也觉得太丢脸,改口掩饰道,“不……他是想调戏我媳妇,堂堂南平郡王妃!这是大不敬,绝对的死罪!”皇上看着他那张气得发红的如花似玉脸蛋,大约也明白了事情真相。区区秀才,胆敢逼jian皇家郡王,何止大不敬?诛他三族都不为过,于是将此事搁下,只训斥:“处置不当。”夏玉瑾挠挠头:“我又不懂,不知者不罪……”皇上问:“豪取强夺呢?”夏玉瑾听见这个话题就兴奋了:“谁豪取强夺了?我不过是抓他们去说了几天道理,他们大彻大悟,自愿捐款,解救灾民,我还给他们送了牌匾,立了碑纪念功德呢,黑纹石的!”皇上怒:“立什么功德碑!黑纹石多贵啊!真是不懂民间疾苦,尽糟蹋钱的废物!”夏玉瑾低头:“我认错……”皇上缓了缓气,继续问:“你媳妇呢?”夏玉瑾:“我怕血,让她帮我杀人。”皇上:“窝囊!”夏玉瑾继续低头。皇上开始训斥,从他以前醉酒在街头闹事一直训到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足足训了大半个时辰,喝了好几口水,觉得也差不多够了,终于做出最后决断:“罚你三个月俸禄,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夏玉瑾听了半天不对劲,愣愣地问:“撤职呢?”皇上义正词严道:“谅你有为民之心,办事虽不周到,却也算办完了,功过相抵,暂时记下,不升不罚,继续在巡城御史的位置上呆着吧。”夏玉瑾愿望落空,郁闷了。皇上继续道:“太医院传话,郡王妃似乎身体不适?太后对你的子嗣大计很是担忧。”夏玉瑾愣了愣,知道这些事也瞒不了,急忙道:“不是什么大事,调养几个月就好了,让祖母别急着给我添人。”“生儿育女乃大事,怎可轻视?”皇上很慈祥,“这样吧,太后那边我去说说。趁现在天下稳定,上京军营里代任的田将军也算妥当人,就让郡王妃解甲回家休养段时间,不要再为国事烦心,别耽误了身体,早点让我抱侄孙。”若叶昭回去调养身体,身体好了生孩子,生了孩子带孩子……等所有事情了结后,军营的人事也全部变更了。这是留面子的变相劝退,就如年老解甲回乡养老的老将军,再也不用回来了。夏玉瑾愣住了。就算他做了混账事,为什么被撤职的是他媳妇?86.冲冠一怒事情发生得太出乎意料,反而让人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夏玉瑾往日对媳妇权势压过自己多有怨念,可是当叶昭被强制解甲后,他就好像在一声比一声猛烈的鼓点穿行的士兵,正在激昂时,鼓皮却被敲破,石破天惊的乐曲,在空荡的广场上轻轻地飘荡出不甘的尾声,渐渐消失,再也没有了。没有想象中欢乐,没有解脱,没有庆幸,没有伤心。就好像海外传来的古怪味道调味瓶打翻,说不出的滋味,无法描述。“叶昭再强也是个女孩子,不要为了国家耽误青春,打仗的时候让女儿家披甲上阵,已是不应,如今战事平稳,还让她去卖命,更是不该。朕也是为了你们小两口好,早点生个强壮聪明的孩子,继承母业也是不错的,生个漂亮可爱的小郡主也不错,前阵子西番送来漂亮的水晶镜,送郡王妃两面,重理花黄……”夏玉瑾忘了黄鼠狼后面说了什么。不管是挑拨还是离间,在战事平稳,政局动荡的今天,比起硬着头皮,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澄清越演越烈的谣言,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下呼声,实在不是划算之举,倒不如暂时将她拿下。自古名臣良将,功高盖主,才高遭嫉。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皇帝是大秦的皇帝,江山是夏家的江山。作为夏家的子孙,大秦的郡王,他有维护江山的义务。他不能辩驳,也无法辩驳。算能为她顶下一时,也顶不下一世。唯急流勇退,明哲保身,方得长久。而且,私心里……他不在乎媳妇是不是大将军,他只想和那个叫叶昭的混蛋女人平安到老。可是,她呢?翱翔九天的鹰,甘愿为平原上的绵羊收起刚强的翅膀吗?夏玉瑾忽然感到阵阵悲凉。皇上对叶昭临危挺身,救下大秦皇朝,而且从未居功自傲,拉帮结派,惹事生非等种种行为,是很满意和感激的。如今卸磨杀驴,他也有些不忍,见夏玉瑾不反对,也松了口气,将预防对方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