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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喵~”地一声野猫叫唤,外头便没了动静。胭脂暗松了口气,出了书房照着原路返回,待回到院子又将账本往早就挖好的土里一埋。翻窗进了屋子,见得里头一片漆黑,才略微安了心。快步进到里屋忙脱去了外衣,又摸到床榻处,准备掀开被子上榻时,却碰到了一个温润的物体。胭脂心下骤停,彻底愣住,顿在那处一动不动,整个人都极为僵硬。屋里漆黑一片,连外头的月光都不曾透进来,伸手不见五指。苏幕躺在床榻上,腿悬在床榻外侧,极为随意躺在榻上也没起来,像是没有察觉到胭脂回来。直到胭脂觉得周围寂静让她越觉窒息时,他才轻启薄唇,平平静静问道:“去哪儿了?”清越好听的声音,若清溪流过碎石子,清冽干净,悦耳之间又带着些许莫名的危险意味,哪怕是在流水覆盖之下,尖利的碎石也注定伤人。胭脂眼眶微微发涩,一时又想起了上一世,他们之间根本就是反复循环的孽缘,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半响,她才慢慢站直身,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也能看到他的些许轮廓,只看不清他的神情,也摸不透他现下在想什么……苏幕得不到回答,慢慢坐起身看着她,不发一言。即便有黑夜掩护,胭脂也觉那道视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屋里越显寂静,一切仿佛一瞬间静止了,剑拔弩张前的紧绷叫胭脂全身越发僵硬,喉头紧涩,心跳快得耳朵直发懵。苏幕静默了半响,又开口问道:“胭脂,为何不说话……?”他微微一顿,言辞越渐轻缓,“你去哪儿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很难回答吗?”尾音渐重,微微勾起,隐显阴鸷。胭脂闻言也不接话,只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像是不耐烦解释一般。苏幕慢慢垂下眼睫,眼里神情越加淡漠,眼底隐隐透出几分噬骨凛冽,他忽然轻轻笑起,似有几分自嘲。片刻后,又语调轻缓叹道:“是我不对,没把你看好……”言罢,他慢慢伸手拿起一早放在床榻边上的金细链子。胭脂听着熟悉的清脆声响,瞳孔不由收缩,神色都有些不正常起来,忽扬声道:“你是不是又要把我关起来了?!”苏幕眼里越显狠戾,忽疾声道:“那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胭脂!你扪心自问我对你怎么样,我把你当个宝贝一样供着,你呢?!”苏幕神情越显激烈,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癫起来,猛地站起身往她这处疾步冲来。胭脂心头大骇,忙转身往后跑去,却忘了后头屏风挡着,一头撞了上去,正要稳住身子转换方向。苏幕已然从身后袭来,将她一下压上屏风,“砰。”地一声巨响,屏风倒地,二人一道跌在屏风上头。饶是如此,苏幕也没罢休,死死按着胭脂,手上也没个轻重,捏着胭脂欲拿链子锁人。胭脂吓疯了,一时又想起他那个丧心病狂的冷血模样,惊声慌叫不已,浑身都不可遏制地发抖起来。苏幕见胭脂如此模样心中一刺,忙扔了手上的链子,伸手去抱她。胭脂见他压来,越发崩溃起来,情绪彻底失控,扬声尖叫道:“你不要过来,你滚开,滚!”直哭着手脚并用,死命挣扎起来。苏幕越发用力抱着胭脂,她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胭脂被他抱着动弹不得,直一阵阵喘气,呼吸起伏间也慢慢冷静下来,一种无力之感却油然而生。这动静可真不好,院里的下人早惊醒了,聚在外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孙婆子在外面听到胭脂这般尖叫,也是吓得不轻,忙敲了敲门,“公子爷,怎么了?”苏幕也不回答只抱着胭脂不发一言。胭脂心中越发平静,面上隐隐约约透出几分死气,片刻后,忽启唇淡淡道:“你要是关着我,还不如杀了我。”屋里漆黑寂静,只余二人呼吸交缠,屋外也没人敢再说话,安静地像是没有人一样。苏幕静默了许久,才开口轻轻哄道:“胭脂,咱们别闹了好不好?”孙婆子在外头见一直没动静,也实在怕出事,便轻声道:“公子,老奴这头进来啦……”见里头没声音,孙婆子便轻轻推开门。将门慢慢开了一道小缝,月光慢慢透进去,孙婆子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胭脂被拧断了脖子.......胭脂看着他,微微笑道:“好啊。”苏幕见她一副敷衍的模样,眼神慢慢透出几分愤怒,慢慢松开手坐起身。胭脂躺着一动不动,静静看着漆黑的屋顶。苏幕静默了一阵,才道:“你不就是想让顾云里出来吗?”苏幕看着她,淡淡道:“我可以放了他,但你以后不能想他,只能想我。”胭脂的眼睫微微一颤,眼眸一转看向他,眼里满是悲凉。他真的想放过顾云里吗?还是如命薄所说,只是假意放人……?胭脂以手撑地慢慢坐起,看了他许久,才缓缓道:“把顾梦里也放了,我就答应你。”“好。”苏幕毫不犹豫回道,末了又伸出手抚上她软嫩的面,手指轻拂她的眉眼,神情专注似有深意,轻喃道:“胭脂,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再骗我……”胭脂眼眶慢慢润湿,直到视线渐渐模糊,再也看不清他的脸后,她才涩然道:“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作者有话要说: 书匮[1]引证解释:放置书籍的柜子。第131章天边灰灰蒙蒙微染黛色,雪悠悠飘落着,点点落在青石板上微微晕湿,初雪由白变灰暗,渐渐消散淡去,了无痕迹。顾梦里站在苏府大门口,只觉自己如在梦中,她本以为她再出不了苏府了,甚至再也见不到她的哥哥,却没想到还会有出来的这一天。早间天还没亮透,苏安就让她准备准备,说苏幕要带她去牢里,放她哥哥出来。她不知苏幕为何突然这般,问苏安,他又是一副不敢多说的模样。她心中既欢喜哥哥能出来,又害怕再出什么乱子,她已然受不住任何打击了,这一遭变故已让她身心俱疲,再无力承受半点波折。雪慢慢变大,苏安见得顾梦里孤零零站在雪中极为不忍,开口劝道:“顾姑娘,你上马车等罢,公子爷昨晚上被折腾了一宿,现下两人都还别扭着呢,只怕没那么快出来,你还是去马车上等罢。”顾梦里摇了摇头,她现下如何有心思管这些,只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等到天色慢慢亮起来,苏府里头才出来了人。苏寿并几个小厮在前头引路,后头苏幕一身茶白衣袍,腰系白玉宽边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