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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针一个人被缝,居然产生了一种妖异的美。苏虞兮一边给缝线打结,一边说道:“其实疼痛现象其实可以被看作一种虚拟现实体验,它是让我们认识到所处环境的一个捷径。这种过程和冥想有很多相似之处,都能将人们引入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是疼痛更为残酷。所以说疼痛的大小,取决于你此时的想法和感受……”说完苏虞兮用剪刀剪掉缝线,一段一段的黑线像打了无数个结的鞋带一般,整齐的束在裴砚晨白皙的肌肤上,接着苏虞兮用持针器又夹了一根带着缝线的手术针说道:“还有七针……”裴砚晨恍若未闻,虽然身体疼痛,但她的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看着程晓羽不忍卒读的侧脸,抓着暖炉桌被子的手还在颤抖,心里还产生了丝丝的甜意,顿时觉得正如苏虞兮所说,疼痛只是一种信号,当大脑把它的感受排序降下来,也就没有那么疼了。裴砚晨心道:这样的时光即使疼痛也是幸福的啊!只要他寻常的坐在一旁就好了,在光线没有这样强烈的吊灯下,款式要那种很老旧的带着不锈钢罩子的,颜色要昏黄的,那样比较有家的温馨,冬天就像这般烤着暖炉,夏天吹着风扇,每天讲一样的话题也不会觉得乏味。他们一定有很多话可以说,说年少的时候那讹诈了他一大笔钱的车祸,说他跑到超市去偷东西,还是偷的内衣这样叫人羞耻的东西,说自己不要脸的送上门,结果被他拒绝了……现在看来那么多都不算好事的事情,如今似乎都变成了最值得回忆的好事一般,等他们牙齿都掉光了,回忆起来一定会把假牙都笑掉了……裴砚晨觉得幸福好简单,却有那么遥远,她不过是渴望着他坐在客厅里看无聊的电视新闻,她在厨房里做他喜欢吃的菜而已,然而平凡这个词汇离他实在太远了。裴砚晨想着想着,疼痛消失不见了,在脑海的深处泛起的却是无能为力的心碎……等苏虞兮替裴砚晨缝合完伤口,三个人都没有会房间睡觉,坐在空荡荡的客厅暖炉桌里,不远处的拉门开着,外面有风卷起了几片枯黄的落叶,铺满灰色细石子的庭院渐渐的亮了起来,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三个人虽然枯坐着没有说话,但并没有以往的那种尴尬,而是似乎彼此都了解的一种透彻。在程晓羽的一生中,从没有一次像此时此刻这样,和身边的两个女孩子心意相通,毫无隔阂,这种体验只有生死相依才能够带来。客厅里在一片无边的寂静中漂浮,又像是天空中的一片雪花,在无声的飘落。程晓羽从暖炉桌中站了起来,他走到外面看了一眼,天际线已经有细细的红色的绒毛,他回到客厅打破了深邃的静默,带着一个说不出滋味的微笑说道:“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日出……新年第一天的日出。”苏虞兮站了起来,并在程晓羽之前扶起了披着宽大棉服的裴砚晨。三个人一同走出了客厅,隔壁狮子吼寺已经敲响了悠扬的钟声,不知道它每天早起厌倦不厌倦?昨夜屋檐一角的石兽还是望着同一个方向,永恒的眺望日出的方向;院子中间的那颗迎客松没能扎根于峭壁少了决绝的姿态,平安喜乐的生长是不是它的愿望?我们喜欢炎炎夏日雨后的霓虹,喜欢高山之巅的云海日出,喜欢围炉夜话的纷扬冬雪,只是人间美景不长,更不是你看就能看到的。也许,有过甜美的记忆足以回味,就可以了。程晓羽转头对身边的裴砚晨和苏虞兮轻轻地说道:“新年快乐!”裴砚晨眉眼间的痛楚仍在,但是苍白的面容上已经扶起了一丝浅笑,在2017年的第一缕阳光从天的那边穿越光年抵达她的视线的时候。虽是情深,奈何缘浅。但不悔……遇……见。第1453章一路到冬天的尾声(中)早上七点的时候,程晓羽和苏虞兮还有裴砚晨离开了港区的那栋老房子,拖着行李箱抵达了羽田机场,她们买好了最早一班飞机回到上海。至于乌鸦和皇太子的命运,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决定,即使乌鸦没有能杀死皇太子,想必他也会付出一定的代价。这和刺杀程晓羽完全不一样,乌鸦不在乎暴露意图,乌鸦还是一个在霓虹情报系统中地位不低的工作人员,不管多坚固的堡垒,内部都是软弱的。既然他们留在东京没什么用了,那么在东京等消息和在上海等消息没有什么差别,况且皇太子一挂,他们留在东京还危险的多。三个人平安顺利的过了安检,接着登机,两个多小时的旅途十分短促,不过眨眼之间就到了,一路上程晓羽熬着困意照顾裴砚晨,虽然此时已经远没有缝针的时候疼痛,但每动一下对于裴砚晨都不是一阵销魂蚀骨的感觉。下了飞机,苏虞兮直接回家,程晓羽则直接送了裴砚晨去医院,医生看着苏虞兮替裴砚晨缝的伤口啧啧称奇,表示无法想象这是一个非专业医生缝出来的伤口。虽然苏虞兮缝针缝的相当不错,还是避免不了住院输液观察,因为她身体上的大大小小的伤痕实在太多了,等裴砚晨躺在病床上输液的时候,程晓羽拉住裴砚晨的主治医生有些惴惴不安地说道:“医生,我想问下我朋友左手上的伤不会影响到她以后拉小提琴吧?”脖子上挂着一个听诊器,带着小白帽的中年医生犹豫了一下道:“这个很难说,要看以后的恢复情况,主要看是否合并神经和肌腱损伤,如果说肌腱、神经损伤严重的话,肯定是会有影响的……”程晓羽此刻已经紧张到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杨慕兰的身份,抓住医生的胳膊道:“请您一定要竭尽全力,不管多少钱,我都不希望她的伤以后会对拉琴造成影响!”中年医生瞧了瞧程晓羽抓着他胳膊的手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明知道自己的身体那么珍贵,还把自己弄成这样,出门在外怎么不知道小心一点呢?”程晓羽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其他的也都于事无补,您告诉我全世界那个医院治疗刀伤,修复伤疤最厉害,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她得到最好的治疗。”中年医生道:“这位女士,你不要太激动,一般情况下来说,就算受了不小的伤,只要她自己勤加练习,也是能够恢复的,主要是我对她现在的伤势还不是那么了解,至于伤疤处理,说实话水平都差不多的,你去国外也就那样,至于会不会留疤,要看术后恢复情况……”程晓羽问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他也不知道现在把裴砚晨送去美国会不会耽误治疗,程晓羽忧心忡忡,但裴砚晨倒是若无其事,对于她来说,此刻已经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