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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的气质却带着矜贵,毫无农家子的小家子气。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弟弟和一个meimei,如今裴靖便是一家之主,家中人口简单。最重要的是,他竟还未定亲!这消息一出,裴靖便成了许多人的香饽饽。世家虽然看不上裴靖,但一些寒门和低级官员、富商却很是看好裴靖的前途,想要与裴家联姻的便不少。一时之间,裴家的门槛又快被媒人踩烂了。对这些提亲,裴靖一律回绝,并放出了话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不会另娶。但众人早就打听了他的底细,并未发现裴靖的心上人。从调查结果来看,这位状元郎生活简单甚至有些枯燥,大部分时间是宅起来读书,哪里去接触女子?最后猜来猜去,竟猜到了何云蔓的身上。可这位何姑娘乃是大皇子的救命恩人,如今还进了大皇子的后院,成了他的侍妾。若状元郎的心上人真是她,那不就意味着两人再无可能吗?普通人如何去与皇子争女人?也就是说,这状元郎有心上人等于没有,该提亲的还得提。因此,来裴家提亲的媒人依旧没断。裴靖烦不胜烦,但如今他已经身在官场,有些事就算再不喜也得忍着。按照规定,状元将直接进入翰林院,授六品翰林院修撰。正式当职之前,还有三个月的探亲假。但裴家人都在京城,老家也没有亲人,裴靖自然不会回去,而是直接去翰林院当职了。此时,距离戚柒失踪已经过了十个月,竟已经快一年了。如今就连镇国公府也已经放弃了寻找,听说最近镇国公已经准备在旁支里寻个孩子过继,继承镇国公府。这日,便是镇国公为儿子秦业办丧事的日子。裴靖虽只是个小官,但因为戚柒,也与镇国公府有了些关系。镇国公还专门见了裴靖,对他很是欣赏。因此,秦业的葬礼,裴靖也被邀请了。葬礼上,镇国公面色寒沉,整个人像是老了十来岁。昔日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因为独子的死,终于老了。来参加葬礼的人非富即贵,裴靖官阶低,虽是新科状元,也并不起眼。那些人多是围着镇国公转,或是安慰或是叹息。现场气氛很是沉重。裴靖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没跟着那些人故作伤心,面色冷淡的站在一边,眼中无波无喜。随着大众走完流程之后,裴靖便也要跟着告辞,未料镇国公却单独叫住了他。“裴修撰等等。”裴靖转身看向镇国公,恭敬道:“国公爷叫下官有何事?”“对不起。”镇国公看着面前身着六品官服的青年,轻轻叹息,“是我镇国公府有亏裴家。”“国公爷何出此言,国公府并无任何地方对不起裴家。”裴靖淡声道。“……如今距离我儿与裴修撰的嫂嫂落海已经过了十月有余,我秦家废了无数财力人力,也未寻到他们的踪迹。”镇国公面色沉痛,“虽然老夫也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裴修撰,何时为裴夫人举办丧礼?到时,老夫必定亲去吊唁。”裴靖沉声回道:“国公爷慎言,下官的嫂嫂还活在世上,哪里来的丧礼?”“裴修撰,这人死不能复生。”镇国公摇了摇头道,“裴夫人是为救我儿而死,他们深埋大海,我们无法让他们入土为安,但为他们立个衣冠冢也是好的。也免得,他们找不到回家的路,无人供奉,做一个孤魂野鬼啊。”“裴修撰,面对现实吧。裴夫人,已经不在了。”镇国公不愿裴靖再自欺欺人,直白的说道。他之前便调查过戚柒与裴家,知道在裴大哥死后,是戚柒带着裴家三个人活了下来,长嫂如母,裴家三人与戚柒的感情都很深。裴靖如今不愿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戚柒乃是为了救他儿子而死,于情于理,他都无法置之不理。他不想自己儿子的恩人做一个孤魂野鬼。裴靖顿了顿,半晌,才一字一顿的道:“她活着,一直活着。她不会做一个孤魂野鬼,我们裴家会等她回来。”说完之后,裴靖便向镇国公告辞离开。镇国公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终是悠悠叹了口气,想到独子死的如此惨,还有因为独子的死卧病在床的妻子,心中一痛,眼中生起深深的恨意和杀意。大皇子和柳家,他一个也不会放过。哪怕与他们同归于尽,拼了他这条老命,他也绝对要为儿子报仇!秦业的葬礼,武帝也知道,还专门派了二皇子来吊唁。二皇子乃是嫡子,论身份比之大皇子更为贵重。武帝派他来,足以说明对秦家与秦业的重视。自从出了金矿一事,武帝对柳家的态度便冷了许多,柳家被撸了好几个官员,就连对大皇子也不如往日亲近,最近还多有训斥。不但如此,甚至还把二皇子带在身边,培养之意很明显。朝中的形势因此更加诡谲。二皇子是嫡子,嫡子继位更加天经地义。朝中催武帝立储的声音一直未停,以前武帝都以不急为借口推了,但这次武帝却没有直接无视,而是露出了考虑之意。而且,看那态度,似乎更看重二皇子。只是立储旨意还未下来,二皇子却又生了一场病,险些就这样没了。如此一来,支持二皇子继位的人便少了许多。就连武帝也没再说这事儿。但依旧把二皇子带在身边,还给太医院下了铁令,必须治好二皇子的身体,甚至为特意下了旨,在民间寻找名医。如今二皇子刚刚病愈,便来参加秦业的葬礼,更说明了武帝对秦家的重视。镇国公也不敢怠慢,生怕这病弱的二皇子在秦家出了事。裴靖离开后,他便亲自去接待二皇子了。只是,左等右等却一直未等到二皇子。不但如此,没多久便有人急着来报道:“国公爷不好了,二皇子不见了!”“什么?!”镇国公立时站了起来,面色陡变。这头,裴靖走得极快,没一会儿便出了镇国公府。他面色平静,似是并未被镇国公的话说动,但谁也没有发现他官袍底下的双手因为握的太紧,指甲深深刺进了掌心,虎口因为过于用力而撕裂,已是鲜血淋漓。走在街上,他望着这茫茫人海,心中茫然无措。“戚柒,你到底在哪儿?”他喃喃自语,淡色的唇被咬出了深深的齿痕,眸色血红,“若是你还活着,为什么还不回来?”他一直坚信她还活着,可等了一天又一天,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到现在的麻木。所有人都说她死了,他不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