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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未明,韩缜明白他们应该保存体力,可是不是他矫情,即使有成年人的意识,一时也很难对着那碗猪食一样的东西有胃口。不说他今生过的日子,就是前世他最糟糕的日子也起码吃的是干净的食物,而不是那些不明物。马来恩目光也看了过去,闻言忙恐惧的摇了摇头,还掩住了嘴巴,一副打死不吃的样子。韩缜也没有勉强他,马来恩平时只有吃得比他更精细的,他还真怕他会不适应吃出毛病来!那些孩子争前恐后的吃着饭食,甚至顾不得烫,时不时的还有些争抢推搡。而那个女人充耳不闻地只管挥动汤勺,等木桶空了,她木然地转过身,目不斜视地从原路返回。那拿着火把的男人不耐烦地催促了几声,把火把插在一边过道上的火把架子上,骂骂咧咧的领着那个女人出去了。有了光明似乎让这个山洞多了几分生气,好多视线对准了新来的两个人,有好奇的,有同情的,也有麻木不仁的。马来恩不安的往后缩了缩,对着韩缜咬耳朵道:“他们都是和我们一样被抓来的吗?”先前对着两个穷凶极恶的人贩子,他一时被吓懵了,现在看不到他们,还有韩缜呆在一起,他的胆子也大了点。“喂,新来的两个,把你们面前的碗拿给我!”在他们左方相隔不远的那间牢房里传来一道嚣张的声音。韩缜回头望过去,两个牢房间隔着半臂距离,伸直手就能够到对面。那里面聚集了十几个年龄较大的男孩子,看着起码都有十岁上下。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看着不怎么精神,有的靠着背后的山壁垂头不语,有的围成一团,而让出来的空隙有一个男孩正一脸凶横地冲着他们叫嚷。这个男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还有着血迹,在一帮孩子中看着很有些野性,眉眼不逊地吊起。他显然没有吃饱,此刻摆明是看上了他们的饭食,直言索要。马来恩平时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他一路都在昏迷中,还没有明确感觉到处境危险,对发生的一切还没有什么真实感。一看有人说话这么不客气,小脾气也上来了,怒道:“你是谁啊,凭什么听你的?”男孩瞪大眼,恶狠狠的道:“我是这里的老大,你们敢不听我的,哼,明天就叫人把你们卖掉!”在他后面不知谁发出嗤笑声,大概在这里太死寂绝望,大家都若有似无的把视线投向了这里。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摆明是吓唬两个刚抓进来的,而且一看就是富家少爷,最是胆子小经不得吓了,大多会被吓得听话。韩缜没理会他们的交锋,他走过去拿起碗,走到临着左边的栅栏前蹲下,却放在了地上,而不是递出去。那孩子先是一喜,见状就伸长手臂去接,却见韩缜把东西放在自己够不着的地方,而不是给自己,一扬眉张口就要骂。韩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只要你回答几个问题,我就把东西给你,说话算话!”那孩子呲牙,很是不耐烦的样子,不过看着对面的小公子白净好看,而且眼神干净诚恳望着自己,没有嫌恶看不起,不知怎么地他就压下了将要骂出口的粗话。翻了白眼,他没好生气的道:“你想问什么?”韩缜将碗往前推了推,那个孩子的目光跟着动了动,喉咙渴望着吞咽了几下,有几个孩子悄悄的围拢了过来。“你们现在吃的是晚饭吗?”“废话,难道还是早饭啊!”男孩翻了个白眼。“那你叫什么啊?是哪里人?也是他们抓来的吗?”韩缜没在意,反而问起了男孩的名字。那男孩有些意外,随即蛮不在乎地道:“叫我张小二就行了。我是被爹娘卖掉的,卖来卖去的谁还知道哪里人!”他先是被卖给了走江湖耍杂的,可是因为不听话被倒手了好几次。上次被卖给了乞丐,人家嫌弃他不会嘴巧讨钱,被退了回来,重新领了个年纪小的走,因此他还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威胁再有下次就打断他的手脚,让他躺着乞讨!“那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多有些什么人?”韩缜接着问。张小二抬眼看着他,斜眼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告诉你也无妨,这里叫‘青冈寨’,老大叫做张天虎,手下起码有几十人。他们不仅绑来孩子,还有女人,都关在这里。而且他们还是山匪,打劫山下过往行人商旅,手上好几条人命呢!”说着,他很是不屑地扫了韩缜他们一眼:“进了这里的人,我还没见谁有逃脱掉的,就你们这小身板,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安分听话才得些好呢!而且看你们的出身就不错,等着吧,没准过几天就有人过来挑货了,你们可是畅销货!”话里很有些悻悻然,几乎是为自己的滞销而不满!“‘青冈寨’归哪座县城所属,当地的县衙都不管吗?”韩缜追问,这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匪患,杀人越货无所不为,竟没有惊动当地衙门吗?张小二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他:“这里是胡城。真是天真的小公子,县老爷还从张老大手里买人呢,还抓他?”胡城作为汴河水路交通的中运站,汇集四方来客,水路陆路都要通过它,连接附近的好几个县。‘青岗寨’就在胡城城外的一座险峻的山上,地势复杂,山道崎岖,张天虎仗着地利之便,汇集了一帮亡命之徒,专做些没本钱的买卖。他手下分散在附近几个县,掳了人不管是女人还是小孩都送到山上,然后再看准时机分批卖往外地,卖的远远的,让那些被绑来的人一辈子也回不到家乡见不到家人。韩缜心里一顿,这是说官匪勾结吗?张小二已经不耐烦了,催道:“你有完没完,我等着吃呢!”“最后一个问题,刚才送饭的那个女人是谁,她也是‘青冈寨’里的人吗?”张小二迟疑了片刻,才回道:“她原先也是被绑来的,还逃了好几次,可惜都被抓回来了。本来早就该被卖出去了,可是她毁了脸没人要,最后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就变成这样了,后来就留在了寨里做事!”他似乎对那送饭的女人很是不一样,说完还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很可怜的,以前我饿的时候她还偷偷多给了我一个馒头!”韩缜心里却有些佩服,对那个女人刮目相看,觉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