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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钥匙去开门,头一回,陈淮杵在门口边上,一门之隔,他居然开始退缩。林简的性格,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自己。陈淮愣在原地好一会,这才开门进去。客厅里空空如也,他直接往主卧进去,还是没有看到林简的身影。她会去哪里了?他本来以为她是回家了的。陈淮刚准备要出去找她,门口方向传来脚步声,是林简回来了。陈淮没想到她居然比他晚回来。林简没有去看他,直接往主卧走去,他没有跟进去,毋宁说是没有勇气跟进去。不到一分钟,林简从主卧出来,看样子是要往浴室方向走去。他终于起来,走到她面前,开口,“简简,对不起——冯逸的确是我第一个交往过的对象,但是我们交往了不到半个月就分手了。今晚去墓地那边,我并没有要故意瞒着你去见她,而是因为她说她要告诉我战友死去的真相——”陈淮说到一半,忽然打住。因为他闻到了她身上残留的酒精味。可是她没喝过酒,从她的脸色他就能看出来。这酒味是别人身上的。林简看着他的嘴唇在一张一合着,从陵园那边离开后,她耳边一直有尖锐的干扰声在,她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林简转身到浴室里,拧开水龙头,无比耐心的去洗她自己的双手。陈淮忽然跟进去,直接把她湿漉漉的双手从水龙头下面捞出来。她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可疑的血污,还有类似泥碎的东西,她的指甲上面有好几个都呛断了,像是和人交手恶战过的痕迹。“你刚才去哪里了?”陈淮咄咄逼问。他怕她做了什么傻事。“你不是很聪明吗?你应该想得到的。”林简抽手回去,把挂在旁边的毛巾拿过来虚虚擦了下湿漉漉的手心,指甲缝里残留的脏污还没洗干净,她却视若无睹,说完后直接往卧室那边走去。陈淮没有跟过去,林简回到卧室后,他就直接上网去查那个陵园的联系电话。一会后找到值班室的电话,陈淮立马打过去。“请问刚才那个醉酒的人还在你们那里吗?”“咦,不是个把小时前最后过来的那个女的又开回来把她接走了吗?”接电话的还是今晚的值班人员,语气寻常应道。他本来还不知道要怎么安置冯逸,看到有人回来接冯逸,他让林简登记了手机号码和身份证号码后,立马甩了烫手山芋让林简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冯逸给带走了。“对了,你应该认识后面开车过来的那个女的吧?她还留了手机号码在我这,要不要我给你?”那个工作人员察觉到陈淮的沉默,很是不解,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了。”陈淮说完后就挂了电话,他往主卧走去,手心破天荒开始冒冷汗。如果平时,以林简和冯逸的身手之差,他完全用不着担心。可是今晚的冯逸,烂醉到没有任何还手机会。这么一会功夫,林简已经躺到床上。她看着很累,身心俱乏,大概是想着早点入睡。“你把冯逸带到哪里去了。”陈淮在床沿边坐下,他盯着她放在被沿口手上的指缝看去,还有零星血污。“这么快就猜到了。”林简难得正眼看他一眼,语气里不无欣赏。然而她越是这样,他手心的冷汗就冒得越多。“简简,告诉我,你把冯逸带到哪里去了。还来得及,我现在去把她送去医院。”陈淮低声下气去求她。“时间是要抓紧,也不知道她等不等得了你过去。”林简赞同的点点头,然而语气无辜的又像是事外人似的。“简简,任何时候都不能触犯法律。告诉我。”陈淮不敢大声去质问她,因为怕这个时候激怒她更加适得其反。“可是我已经做了,怎么办。”林简说到这里,终于抬手去看她自己的指甲缝,目光有点反常的迷惘起来。“冯逸要是非正常死亡我们都担不起,简简,我们不可以触犯法律。”即便如他,就在几个小时前解开严峰出意外的疑团,他心里痛恨冯逸,但是他也不可能触犯法律对冯逸下手。“担不起?我贱命一条,担不起也就这样了。”林简突然发笑起来,“陈淮,以前我就知道你重情,看来你真正重情的时候我还没见上,真是令人嫉妒。”她眼中满是血丝,红通通的,是被嫉妒冲昏了头。陈淮居然真的怀疑她,怀疑她会对冯逸下手。眼前的他咄咄逼问,不过是担心冯逸的安危。也许这么多年,他心里其实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冯逸。这个事实,比冯逸是他的初恋更让她觉得绝望。反正都已经糟透了,也就无所谓了。“简简,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做错的事情,我向你道歉。”陈淮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她知晓事态的严重性,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是真的怕林简做了无法回头的傻事,说时无意识的去抓着她的手。“陈淮,和你上过这么多次床,现在想想——真是令我恶心。”她说时要从他掌心抽手回来,不无嫌弃。她讲的每个字都像是钢针入骨,字字诛心。林简说完后像是为了打发时间,居然还拿起一本床头柜上的书本,闲情雅致的去翻阅起来。她闲闲翻了两页,开口,“她的求生意志比我想象中的强多了,估计她还能撑上个十来分钟,你不是很聪明吗?你应该自己能猜得出来她在哪,赶在最后一刻去救她,她肯定会被你感动的要以身相许了。我这么费尽周折的成全你和你的初恋,陈淮,你应该要谢谢我,不是吗?”陈淮觉得自己今晚在陵园那边意外碰到林简后,整个人就开始发昏。他听着林简口中的话一句句冒出来,心头沉到无尽深渊里去。还有十分钟。他得救林简,而不是冯逸。他猛地靠近,欺身上前,近乎凑到她的鼻翼前面,语气强硬,“简简,没时间了!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干嘛?难不成还想对我用强?”她收回放在书本上的视线,正正好好对上他的眼睛,眸光平静,像是在和他说着天气预报似的无关紧要。他被她问住,虽然心急如焚,然而一瞬间却又奈何不了她。是的,他其实对她无计可施。难不成是要揍她一顿。如果她是个男人,他兴许还可以痛痛快快的和她干一架。“简简,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当然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你有本事自己去把她找出来。晚了,你的初恋运气差的话说不准真的要没命了。当然,你要是觉得有本事让我开口说实话,你就尽管试试。”他被她激得拳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