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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趣,严肃又道:“娘,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样来历的女人…会得皇上荣宠,却难以声张?宫里女人都以皇宠为荣,这个女人却甘愿多年无名无分,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她不可能得到。到底…是什么人…”凌昭被儿子说的也生出好奇心,但她久居庵堂,宫里朝夕变化,她哪里知道许多。凌昭低低蹙眉,忽的抬起柳眉,眸子亮起,“我想到了一件事。”——“娘快说。”——“你爹领命出征姜国的时候。”凌昭回忆道,“出征前晚,他得皇上密诏进宫,夜深回来时,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还不时唉声叹气。我忍不住问他,你爹告诉我说,皇上愚昧又没有主见,戚太保说要一统天下,他就下令北征,姜国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皇上倾尽国库也要灭姜…这些都算了,临行前夜,皇上居然宣他进宫,暗授密令…”——“什么密令。”——“姜国太子虔,娶了辛氏马场的小女儿辛云为太子妃,辛云倾世娇容,艳名天下,十几岁的时候,姜土就传遍了关于她的歌谣,甚至传到了大周,连咱们皇上都有所耳闻。”“遥遥姜地,有女云兮…”凌昭竭力记着夫君在自己耳边说起的歌谣,“后面的…我也不记得了。”关悬镜接过母亲的话,“皇上是要爹…攻入姜都的时候,把辛云带回大周,献给他?”“是。”凌昭点头道,“你爹感慨,帝王征战,为的是开疆辟土,做成千古一帝。咱们皇上倒好,将士们就要浴血出征,他临了却在惦记一个姜国的女人,还是…做了太子妃,已经生下姜国皇孙的女人…你爹叹道,侍君如此,倒不如弃甲归田算了。”“爹在姜都中伏战死,那辛云…被带回来了么?”关悬镜追问。“谁知道呢。”凌昭忆起死去的亡夫,目露惆怅,“皇上把密令授予几个人,又有谁知道?没准,辛云是被安乐侯带回来也说不定。我只知道,大军终于凯旋,皇上欢喜不已,对你爹的丧事给了国葬的规格,还赐了我们孤儿寡母无数钱银…又有什么用,繁华一场空,你爹还不是没能活着回来…”“悬镜惹娘想起不开心的往事…悬镜错了。”关悬镜跪在凌昭脚边,沉下头道。“傻。”凌昭抚了抚儿子的脸,“都过去这么多年,我都做了姑子,姑子哪有七情六欲?娘和你说起你爹的时候,早不难过了。”关悬镜抬起头,“照娘说的,送来慈福庵的女人,也许就是辛云。当年血战,姜国亲贵全部战死,贵族女眷也都殉国殉夫…辛氏满门忠良,小女儿辛云又是诞下皇孙的太子妃,照理也该殉国才对,却…贪生怕死被敌国带走献给殇帝…辛云只求苟活,根本无颜讨要位份,殇帝宠幸姜国太子遗孀,传出去岂不是要被满朝文武和天下子民耻笑?辛云被殇帝藏在后宫受到宠爱,陈皇后也只能当她是个看不见的人。但,一个看不见的幽灵女子,要折磨整死,也不会被人看见…”——“辛云年老色驰,不再得皇上昔日的宠爱,陈皇后她们就…对辛云下了毒手,让她受尽恶疮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凌昭捂着心口,“如果辛云早知会有今天,当年还不如跟太子虔一起殉国算了。”“辛云被人带走…”关悬镜倒吸冷气,“姜国亲贵早已经死绝,辛氏马场人人战死…谁会来带走辛云?带走一个早已经销声匿迹的女人,一个被世人以为也死在姜土的太子妃…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辛云还活着…还在慈福庵…”凌昭心性简单,见儿子又陷进了难解的疑问里,心里也是有些嗔恼,不高兴道:“你是来看娘的,还是来找娘查案的?没一会儿又要回城,还不知道又会被指派去哪里查案,还不多陪娘说些贴心话?你再嘀咕个不停,就赶紧回大理寺去。”关悬镜回过神,自责的敲了敲额头,赔笑道:“不想了不想了,天天查案,自己都快查出毛病来。是不是辛云还不好说,也许啊,是宫里哪个被皇上临幸过的婢女也说不定。再不说别的,娘想和我聊什么,就聊什么。”凌昭健气一笑,戳了戳儿子的手肘,“娘想知道,你嘴里说个不停的栎姑娘,叫什么名字?”关悬镜哪里料到母亲突然又提这出,俊脸刷的一下涨红,支吾道:“她…她叫…栎容…”“伶牙俐齿怎么还结巴了?”凌昭大笑出声,“栎容?花容月貌,是为栎容…好名字,真是个挺好的名字。你长到二十岁,做娘的还没见你红过脸,这位栎容姑娘一定是个顶顶有本事的,才见几面,就让我家悬镜羞红脸。有趣,太有趣了。”关悬镜噌的跳起身,急急道:“大理寺还有事…过几天…再来看娘。”凌昭捂嘴笑着,“过几天,是不是湘南薛家就要把人送来?你之前说怕人家恼你,照娘看,你该是巴望的不得了,想赶紧见栎姑娘呢。”关悬镜轻轻跺脚,扭头赶紧跑了出去,他的心跳的很快,快到就要跳出嗓子眼,明明也没有什么,怎么就被母亲说的好像对栎容有什么呢?也就数面之缘,能生出什么不一样的来?再说…关悬镜狠捶脑门——各色佳人也见过许多,破了相的女子,真会上了自己的心?关悬镜蓦然顿住脚步——从阳城回来的一路,再到刚刚和母亲说起…自己明明…就是对那个破相的栎容…心心念念,牵肠挂肚。他害怕栎容被强带来鹰都对自己生出恼意,他更害怕…再也见不到…鬼手女,栎容。第24章忆故人他害怕栎容被强带来鹰都对自己生出恼意,他更害怕…再也见不到…鬼手女,栎容。湘南,紫金府母亲下葬,薛灿这一夜都没有合眼。薛灿知道,他要藏起所有的悲伤,他还有许多事要做...颜嬷敲了好几下门,又在屋外等了一阵,薛灿才起身开门,露出一张比昨日之前还要冷漠的脸,他的眼圈有些发黑,一看就是几夜没有好好睡过,但他的眼神又是锐利的,显示出他强悍的意志和骨子里的坚韧。——“夫人唤您去见她。”颜嬷恭敬道,“夫人收到了鹰都太保府的信…”“是还嫌乌金不够多么?”薛灿低沉道。颜嬷有心提醒薛灿,“…是和栎姑娘有关,戚太保知道鬼手女被带来湘南,”——“栎容…”薛灿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整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