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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我又抱住他了。陆渊身体一僵,原来,她是把自己当成了他,当成了她的另一个师兄。原来,这几个月的人前欢笑,都是假象,他还以为她这么快就从悲伤中走出来了。雨势越来越大,他无暇多想,横抱起她快步返回墨梅轩。将她放在榻上,唤来踏雪为她将湿衣换下,奈何她却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喃喃道:“师兄你别走!”陆渊无法,只好将人遣走,亲自用内力帮她烘干,端来犹自guntang的姜汤,轻轻吹着,细心喂她喝下。揩了揩嘴角残留的汤渍,望着她不安的睡颜,眼中满是怜惜。等到中午,舒墨然依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还浑身发烫,脸色红得过火,守在一旁的陆渊探手在她额头摸了摸,这是发烧了。一时墨梅轩又忙碌起来。**神医谷,正在院里练剑的沈熙遥胸口骤然一痛,腿下踉跄,幸亏他反应快,用剑撑了一下。是她吗?是她在思念自己吗?刚走出房门的洛枫恰巧撞见这一幕,忍不住嘲讽道:“年轻人,你这样不行呀,才刚及弱冠之年就这么不顶用,连我老头子都不如呢。”为了不被扣上欺师灭祖的帽子,沈熙遥咬咬牙无视了这老不正经的话,真不明白,明明是这么幼稚的一个人,怎么就被外面的人吹嘘得那么清高,真是个厚脸皮的老头。看见徒弟一个眼神都不想多给自己,转身就进了里屋,洛枫表示自己很受伤,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不敬不孝的徒儿。一边又追上前去,喋喋不休。“小兔崽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对自己师父的吗,亏我当初救了你的命,还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你,你现在居然这么对我。”洛枫戏精上身,哭得还挺像模像样。“您能不能换一套说辞,每次都这么说,我都倒背如流了。还有,一把屎一把尿,你这是要谋杀谁呢?”沈熙遥无奈,拿出一方帕子细细擦拭着剑身。“果然还是小然然贴心,难怪她要离开你。”洛枫秉承着你让我不高兴我也让你不高兴的斗嘴法则,哪儿痛就往哪杵。听到这句话,沈熙遥手下的动作微微顿了顿,然后叠起那方兰草帕子,隐隐有些颤抖地将剑插入剑鞘,挂在墙上。面色如常地说:“她一定会回来的,不管多少年,我都等。”完蛋,这个二徒弟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平稳了些,怎么自己又往他伤口上洒盐了,连忙想另找个话题岔过去:“你带回来的那小子,我看他脉象,像是快要醒过来了。”本以为他会顺着这话头说下去,沈熙遥却扯出了一个寡淡的笑容:“师父,没事的,我想你多提提她,我很希望能有人和我聊聊——有她的岁月。”那样,仿佛她还在自己身边。就像刚刚,自己在院里练剑,看着紫薇树下的一架秋千,感觉她仍然坐在秋千上,笑得甜甜的,看着自己,等他一出汗了就拿出随身携带的绢帕,为自己温柔地拂去额角的汗珠。可是,山风吹过,抖落一树飞红,那幻影倏而消失不见,只余下一声叹息。瞧他总算是想明白了,洛枫放下心来,招呼着他吃长寿面:“今日是你生辰,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怔怔地看着这碗寿面,还真是一言难尽啊,比她第一次做的还要丑,沈熙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吃了,然后知道了什么叫表里如一啊——真难吃。聊着聊着,洛枫也不禁怀念起那时的神医谷,除了他们,还有陆渊和舒墨然,要他说,多了个女娃娃就是不一样,起码那鲜活气儿就多了一大半,哪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冷冷清清的。“三月初的时候,你大师兄成婚了,娶得是他家故交之女,听说感情挺好,渊小子都把人捧着手掌心当块儿宝来宠着了。啧啧,说实话,除了你小师妹,我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好。”洛枫笑得鸡贼,“等我哪天吃饱了没事干的时候,我就去他们扶风山庄逛他一逛,非得去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样的佳人能叫他那么上心。”“不过陆长风那老小子,带着夫人云游四方去了,把那一大堆摊子留给了他,还是你小子会享福啊,窝在我这风景怡人的神医谷。”洛枫也不管他接不接话,继续自言自语,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也去扶风山庄,找大徒弟叙叙旧。要不要把眼前这个也一并带上呢,让他四处走走也不错,就是不知道看见人家蜜里调油的小夫妻会不会触景伤情。啊呀,这真是个艰难的选择,自己真是个思虑周全的好师父。洛枫不要脸地想。而沈熙遥自听见“三月初成婚”开始就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成婚,多么令人向往的字眼,他也曾憧憬着,待她及笄,便风风光光地迎娶他,做他唯一的妻子。如果没有那场变故,自己的这个心愿应该早就实现了,三月初,她的生辰就是三月初,如果她还在自己身边,今年就该是他们的婚期。他们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心事,共同缅怀过去谷中师徒四人的欢乐时光,没有注意到隔壁一间房,那躺在榻上已经昏迷数月的男子,在听到“扶风山庄”、听到“陆渊”的时候,手指略微动了动,而后又恢复如初。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第8章骤雨初歇(捉虫)直到戌时日暮,舒墨然终于虚弱地强展星眸,看到陆渊,心底有点失落,原来是大师兄,她还以为,真的是他回来了。“大师兄,我,我只是醒得早,然后就睡不着了,想去后山吹吹风,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是啊,每年的这天,她都习惯了这个时辰出卧房了,今年又怎么能睡得着?至于醉酒淋雨之事,舒墨然闭口不提。无需多言,陆渊也知她心中所思所想再没有旁的,左不过就是那一个人,那一件事罢了。陆渊端来一碗碧粳米粥:“来,先进点粥垫垫胃,再把桌子上的药喝了。”想了想,还是劝道:“即使想喝酒了,你也没必要自己一个人跑到后山去,连声招呼也不打,害我为你忧心。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往年里那掺了水的米酒你都能喝醉,今日却还敢喝那么一大坛子桃花酿,晴晴酿酒的手艺又是一绝,这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