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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他竟然从一句话就看出了乔医丞的心思,那他的解毒方法也就不用提出来了。陈医令一完蛋,乔医丞很快就是乔医令,呵呵,他若是攀上了乔医丞,那他的前途,也就好说了。就在此时,书房院子里的人都自动分开了一条道,有人匆匆往外走,口里说着:“快,去杏林馆,找章小娘子!”第七十一章太医署有请周子瑜从秦王府出来,兴冲冲地又去了杏林馆,他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迫不及待地要告诉锦儿。昨天父亲允了他跟锦儿的亲事,他整晚都心潮澎湃,更想立下功绩,让自己更有实力,好跟锦儿拥有一个安稳而又温馨的家。转进杏林馆的巷道,周子瑜就觉得眼前的景物格外亲切,杏林馆门前的灯笼也格外喜气。竹风过来开了门,周子瑜一脚踏进杏林馆的前厅,就看见章锦婳站在书房门口,他大步走过去,微微低头,对上锦儿纯真的眼神,就满心欢喜。“锦儿,我……”周子瑜刚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巷子里传来了又快又急的马蹄声。罗怀在门外牵着马,扭头看了一眼,向他报告:“将军,是大理寺的人!”周子瑜神色一紧,低声对章锦婳交待:“锦儿,你在书房里等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掏出令牌抓在手上,转身走出去,站定了,看向来人。那几人不顾巷道里坊不得跑马的规定,勒着马一路小跑,转眼就到了杏林馆门前。来人正是大理寺的评事,打头的叫崔信,跳下马,见到周子瑜手里的令牌,即刻行礼:“周将军,在下大理寺评事崔信,奉命来请杏林馆的章小娘子去太医署出诊。”周子瑜以为自己听错了:“去太医署出诊?”崔信拿出盖有大理寺封印的信函在周子瑜面前晃了一下:“正是,请问周将军可认识这杏林馆的人?”“认得,”周子瑜抬手往里让:“崔评事,请。”崔信跟着周子瑜走进书房,看到一个清瘦秀气的少年站在书案边,愣了一下。章锦婳下午在书房里练字,身上是一件略为宽松的灰色窄袖道袍,只挽了个简单的顶髻,插了支包金青玉簪,她又不像长安城的小娘子们那般圆润,清瘦的面庞,未施脂粉,看起来就像个英俊少年。她在书房内已将门外的动静听个一清二楚,见周子瑜带了崔信进来,向崔信行了个礼:“小女子见过崔大人。”崔信闪回神,递上信函:“陈医令突染重疾,有请章小娘子随我过去一趟太医署。”章锦婳打开信笺,里面是大理寺卿冯少珙的亲笔手书,只有寥寥数字,言简意赅:【人命关天,速至】凌厉的笔锋,将紧迫的形势显露无疑。“崔大人可有见到陈医令?”章锦婳望着崔信:“只有将陈医令的情况大致说一下,我才好带上药品过去。”崔信犯了难,想了想,道:“陈医令什么样子我是没见到,只听太医说是疟疾,已经不省人事了,是曹博士说只有杏林馆的章小娘子才能救得了陈医令。对了,曹博士也患了疟疾,现在也躺着呢。”太医署的两个骨科权威,居然一起得了疟疾,还惊动了大理寺的人来杏林馆请人,看来这绝不是一般的疟疾,只怕其中另有隐情。周子瑜道:“锦儿,你去收拾药品,我等下陪你一起过去。”章锦婳向崔信行了礼,走出书房,去太乙馆拿药。不大一会儿,就拎了药箱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件新的青色锦缎直裾,依旧是简单的道士发髻,只是簪了两支发簪,以示女子身份。张婶跟在身后,给章锦婳系上披风,戴好风帽,小声嘱咐:“有周将军在,不用慌,路上小心。”竹风进来接过章锦婳手上的药箱:“车子已经叫好了,停在门外。”章锦婳定定神,快步向门外走去,周子瑜已经骑在马上,看着她出来,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上了油壁车,竹风给她把药箱放在脚边,竹青放下车帘,和竹风一左一右跟在车子两边,崔信等人在前开道,周子瑜带着罗怀殿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太医署,陈医令的书房院内,一众太医还在继续努力,不时商讨更好的办法。院子外的众人也没有散去,都在议论纷纷。有曾去过杏林馆的,一说到杏林馆的膳食,身边立即围拢了一圈人。刘青从听到杏林馆三个字开始,就混在人群里,这里听几句,那里听几句,听到的都差不多,竟然都是没人见过杏林馆的老板,那个厨子大婶总不会是章小娘子吧?其他听热闹的人也对杏林馆起了兴趣,陈医令在杏林馆吃过饭不稀奇,别人也吃过,怎么就不知道杏林馆有个章小娘子?而且陈医令怎么就知道人家能治他的疟疾?越是议论,越是好奇地等着“章小娘子”驾到!更有那好奇心重的,直接跑到太医署门口去等着一睹真容。崔信带着大理寺的令牌,在长安城的大街上一路畅行无阻,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太医署。当油壁车停下来的时候,章锦婳已经把陈医令病情的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施施然下了车。崔信下了马,给章锦婳引路:“章小娘子,请随我来。”刘青也在大门口,躲在门廊的柱子后面,心情忐忑。章锦婳下车的时候,戴着的风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以至于他没立即认出来。竹风和竹青拎着药箱在他面前经过,刘青的脑子里轰地一声,认出这是在太白山见过的采药人。他直愣愣的盯着章锦婳的身影,还没回过神来,又见到跟在章锦婳身后不远,一身官服打扮的周子瑜。周子瑜在军中数年,每天拎着大刀往来于阵前营后,此时即便是一身常服,身上也露出隐隐杀气,跟太医署内文绉绉的气氛,浑然不符。偏生刘青记性极好,凡是认人认物,过目不忘,历经数年都能一一辨认并且复述出当时的情景。周子瑜在刘青面前经过,刘青不错眼地盯着看,那似曾相识的五官轮廓越看越熟悉,慢慢的他脑子里依稀浮现出龙涎池的影子,一个瘦削的少年,还有一个额头流着血奄奄一息的小男孩……“天,是他!”刘青神情愣怔,不敢确信。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