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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车子不是她的,她只是叫了一辆顺风车。好说歹说把交警劝走了,向也喘了一口大气,继续在医院里的对话。“我们去哪里?吴妈今天不是要和她广场舞的姐妹约会吗,回去也没人做饭。”陶燕坤不语,向也继续献计,“要不去逛街吧,这不是要换季了吗,我还要还你一件衣服不是吗?”蚌精终于肯开金口,“你的审美我能信得过?”向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自夸道:“不瞒你说,我阿妈是美术老师,这点遗传还是有的。”可惜陶燕坤并不买账,“那你怎么不去学美术,当什么保安?”“……”向也的社会经验都和曾有良瞎混,从未有过和女孩子正经约会的经历,情急之下搬出道听途说的烂戏码:“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寂静三秒。陶燕坤浮现暧昧笑容,“去看电影啊。”向也咬唇:“……”“好啊,我们就去看电影,看到电影院关门,谁中途逃跑谁学狗叫。”“……”*向也和陶燕坤站在电影院的告示板前,陶燕坤问:“最近的电影叫什么?”向也答了电影甲。“接下去的呢?”电影乙。“再下一部。”向也说:“看完差不多晚上十点了。”轻飘飘地说,“急什么,电影没散场呢。”向也看出端倪,但没用,陶燕坤自己摸到柜台边,把刚才那两部的名字报上去,再接着说:“然后,第二部播完最近的一部电影,也要两张票。”“……”工作人员大概没见过像这样懒得报名字的观众,“零食饮料需不需要来一份呢?现在情侣套餐有优惠哦。”陶燕坤调子轻快得像哼小曲,“好的。”向也:“……”第一部是文艺片,情侣居多,向也夹着一桶爆米花端着两杯可乐,陶燕坤收好盲杖,虚虚拉着他的胳膊跟进去,看上去与其他情侣并没什么不同。动作挺暧昧,但自从她失明后,经常需要借助外力辨方向,许多人于她并无性别之别。而向也自不必说,小她六岁,小弟弟呢。向也却煞有介事低头看那只白皙又青筋若现的手,心情微妙,他忽然收拢另一条胳膊,他那冰可乐恰好碰到她的指尖。不知其然的陶燕坤以为碍着他了,反射性挪上一点,抓紧他。片子进行了半小时,陶燕坤眼睛对着屏幕,时不时吸一管可乐、拈一两颗爆米花,一副认真观片的姿态。向也忍不住好笑,附到她耳边悄声问:“听得懂吗?”陶燕坤又是条件反射地移开点脑袋,冷声道:“要复述给你听吗?”“不用麻烦。”已经够无聊了。第二部是动作片,但节奏不对,昏昏欲睡。向也数不过来打了几个哈欠,出来带着点求饶的意味问:“困了吗?要不要回去睡美容觉?”陶燕坤摸出最后两张票,勾唇一笑,“急什么,我一个瞎子挣钱容易吗,别浪费。”向也:“……”不困也饿了,向也只能就近打包一份寿司,拿了两根芥末条。第三部依然平平无奇,向也如今的状态,大概看什么也提不起劲。陶燕坤依旧精神矍铄的状态,向也不由怀疑,如果眼睛看不见,是不是睁着眼都相当于睡觉了。掀开寿司盒子,他撕开一包芥末条,准备涂寿司上时调了个方向,全部挤进了爆米花桶里。向也眼看着她伸手,眼看着她拈起一颗送嘴里,就是不吱声。“噗——!咳——!”陶燕坤喷掉爆米花,呛出眼泪。向也若无其事地大嚼寿司,目光停留在屏幕上。“你加了什么鬼东西!”陶燕坤低声喝。“小点声,看电影呢。”向也憋着笑,一本正经说。午夜场观众不算太多,有也是不事正业的主,除了落单的大多沉迷在各自的小世界。陶燕坤吸了几口可乐缓解,把剩下半桶爆米花摇匀,一把往他的大腿上撴,口吻命令:“你,吃完!”但她的方位掌握的不太对,撴到了不该动的地方,虽然不疼,那仿佛被人暗里轻捏一指的滋味,酸爽得向也打了一激灵,鸡皮疙瘩也起来了。“没听懂吗,还是说得我喂你。”“……”“啊?”“我吃,我吃还不行吗。如果吃完你答应我一件事行不行?”他语气委屈讨好,叫人难以招架,但她还是强硬地说:“干什么?”“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许做危险的事。”陶燕坤若有所思。“行不?”她胳膊肘被轻轻撞了一下,像只小猫过来蹭脑袋。她一踟蹰,又是轻轻一下。“行了行了,答应你,小朋友。”“真的?说定了。”“是不还得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好啊。”向也求之不得,伸出小指头,意识到她看不见,往她搁在扶手的左手勾一下,“说好了。”十指连心,心弦颤动。奇怪的是她并不太反感,“……吃吧。”向也掏了一抓塞自己嘴里,塞不进的掉进纸盒,一时忘了不能闭嘴,想起时辣气已经上窜,鼻子像被烧过一般,眼泪巴巴。陶燕坤托着下巴,手肘支在扶手上凉凉道:“真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一个肯为她吃爆米花蘸芥末酱的——小蠢蛋。向也对她又爱又恨,大概是看她得意时忍不住欺负她,看她低落时却心软了。而燕坤感觉自己这回选了一个小流氓,又危险又带劲。第7章第六章回到静莲湾已是凌晨两点,跨过了周五和周末的分水岭,按约定周末无紧急情况不用来报道。向也拿出男人——不,大男孩——的最后尊严,连夜打的回了发廊街。曾有良也刚去隔壁找他的相好回来,一脸餍足的油腻。他摸着刚刮干净的脸,往向也房间探头,“哟,怎么这个时间回来?”向也睡意被芥末呛去了大部分,此刻正躺床上,两脚铲地板上盯天花板。曾有良坐到他旁边,拍拍他大腿侧,问:“到手了?”向也第一反应他问的是陶燕坤,一转念才晓得他指那东西,眼神迷茫片刻。曾有良隔空敲敲他门面,“别告诉我说你忘了。”向也握住他手指头移开,压下下巴盯着他,即便这样也见不到双下巴。“着什么急,等我勘察好地形先。我刚去那几天,东西就丢了,这不明摆着要怀疑到我头上。话说回来,那东西的主人真不是她——我是说眼盲那女的,真不是她吗?”曾有良说:“当初的买主的确是个上了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