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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而来的子弹。起先以为对方是客轮的工作人员,发现他做的手脚而来捉他了,但这等小罪不至于要他的命,很快想到康力那群人上去。看来曾有良说的没错,对方当真要清理门户。向也来不及多琢磨,只能一路跑到黑。后街的尽头似乎是个广场,人头攒动。那是向也唯一的希望。他越跑越近,也似乎听清了音乐,险些以为时间倒退,又回到了喷泉旁边。又是吴妈最爱那首,一群老太太正捂着火红的舞蹈扇,红影闪动如跳跃的火焰,嵌在地上形成一盆巨型篝火。向也毫不犹豫扎进火堆里。子弹声消失,老太太们的扇子不时刷到他脸上和身上,向也躲得左支右绌,但老太太们似乎不恼他这个闯入者,依旧沉浸在舞蹈的世界,偶有一两个还对他笑嘻嘻,目光跟看女婿似的。快要走出广场舞方阵时,忽闻耳边一惊喜又熟悉的女声——“嘿,向也!”“吴、吴妈……”吴妈同样没停下,此时歌曲刚好唱到那句“唱起那欢歌友谊长,长过了刘三姐门前那条河”时,向也只觉臀部一阵酥麻,是吴妈转了一个圈,用扇子热情地扇了他一下,同时送上一个挤眼笑,像在邀请他加入她们之中。向也:“……”向也不禁摸摸屁股,护着倒退着远离吴妈,走前仍不忘一句“谢了吴妈”。康力和两个部下也蹿进广场舞方阵队里,枪已在跑出后街前收进西服里。但还没走过几个人,康力脚传来尖锐疼痛,是一个老太太踩到他,锃亮的鞋头出现一个老人鞋的印子。“哎哟,对不起嚯。”老太太用带口音的普通话说。康力忍着脾气,说:“没关系。”又路过几人,康力胳膊、胸膛和腹部频频中招,扇子力度虽只如蚊子叮咬,但烦心程度堪比听唐僧啰嗦。康力人虽蛮横,但不至于和一群老太太过不去,狠咬后槽牙快出方阵队,却被吴妈叫住。“哎,是康力吧,好久没见。”看他鼻翼一张一合如大黄牛,也不惊惧,晃着扇子,“我吴妈啊,在坤姐家做饭的,记得吗?”康力皮笑rou不笑,“吴妈,记得,改天有空再聊。”吴妈:“……”向也已折进广场外的花坛间,跑一跑还是能追上,这两天屡次被他逃脱的愤懑烧红了他的眼,康力几乎捏碎拳头。倏然眼前没来由洒进一片浓密的泡泡帘,康力险些以为是眼睛出了问题。伸手一捞,泡泡真真切切碎了,似乎还带了奇怪的味道。捞了几把,再往向也逃窜的方向望去,影影重重的黑暗里却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康力马上找到泡泡来源,是一个剪刘胡|兰头的小女孩,因为瘦弱眼睛显得特别大,大得跟吹出的泡泡一样瘆人。康力忍无可忍大叫一声。灵婵在他人猿泰山般的叫吼里停下吹泡泡,盖子啪地盖回瓶子上。康力脚步重得能踏碎石板砖,灵婵不由瑟缩后退。“我问你,为什么要吹泡泡?”灵婵琢磨他的深意,但问题凭空而降,毫无上下文,她只好如实回答:“因为……好玩啊。”康力拳头险些要往她脸上挥,但止住了,愤愤将拳头丢回身旁。“力哥,怎么办?”部下的问题再次提醒他的失责,康力没好气道:“什么怎么办,收工回去吃‘宵夜’啊!”“……”三人绕过方阵队,重新走进后街的阴暗里,灵婵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又吹出一串泡泡,送行一般。*向也没歇着,一路赶回了弘安寺。夜里的寺庙不复白日的喧闹,终于恢复原有的面貌,禅意浮现,如线香上袅袅的白烟,古朴又寂然。殿堂里空无一人,只有蒲团像地里忘了收的旧南瓜,静悄悄地躺在金佛之前。向也依旧在院子里那棵菩提树的石头围栏坐下,蚊子已经开始觅食,他不时往手臂上拍一掌。等到快半夜,两个要找的人终于到齐了。妙悔先来的,毕竟就住在这里,早到半小时与他一起打蚊子。而李星波比较远,路上倒车折腾,但也翻山越岭般赶来了。向也拜托曾有良打听李星波的电话,曾有良听是警察,起先不肯,任是向也威逼利诱,也不肯高抬贵手。向也试了很多他的软肋,终于捏到他七寸。“你不帮忙回头我让灵婵和你绝交。”曾有良果然惧了,“……你敢!”“你看我敢不敢,也不想想灵婵先认识你还是我,平时她比较听谁的话。”曾有良斟酌再三,勉为其难应下,“这是看在灵婵面子上,帮你一次。”妙悔和李星波互相打量对方,两人急急忙忙赶来,都没有换掉泄露身份的制服。“小光……”“……小光。”一蓝一黄异口同声,眼光对上又如磁铁马上转开,两双苍老眼睛俱是好奇和怀疑。向也抱着胳膊,从刘海里打量这两个稍显滑稽的男人。长久的沉默后,他清了清嗓子。“我大半夜急着叫你们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向也组织语言,“我记得我以前是和我阿妈一个户口本的,所以我想问问你们两位——”向也并非故意停顿折磨人,但实在是妙悔和李星波欲言又止的紧张也传染了他。“那个……我还是直接问吧。”向也手指随便比了一下,“你们谁才是我阿妈法律上最后的丈夫?”两个年纪加起来超百的男人终于被揭晓了对方的身份,眼神好奇里多了几分微妙的惺惺相惜,更多几分隐隐的天生排斥。仿佛用眼神商讨谁来回答问题似的,最后妙悔低下了光溜溜的脑袋。向也:“……”李星波点点头,“你妈……带你离家出走的时候,嗯,我们还没离婚……准确地说,没离得成,但我没想到她还是走了……”向也双手又插|进头发里,这回直接蹲到地上。本来已经接受妙悔把他抛弃是因为非亲非故,这会是名正言顺地坐实了他的猜想,当年的经历如同昨日重现,又将他脑袋往水里按下去。一切痛苦的由头都从冯耀月带着年幼的他离家出走开始。向也残留的恨意里混杂着无奈,“我以为你赌钱早就被革职了呢。”李星波:“……”妙悔扫过去的一眼带着明显的鄙夷。李星波回敬地鄙视他,在他眼里,现代社会出家的都是些脑筋不清楚的家伙。向也无心两人的剑拔弩张,直接说道:“那好,我要请你们帮我个忙。”这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