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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动着心,“他……”“别去想啦,这也不过是他的劫数,命数而已,无人能改。”“命数?”阿镜重复了句,心头的气顶着,令她难以遏制地又咳嗽起来。最终,阿镜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说道:“这到底是什么命数,为什么总是让我眼睁睁地看他死在我跟前?”灵崆道:“说句你不喜欢听的,小沈……转世为人,多半只是为了应劫而已。”“应劫?”灵崆说道:“你只想想看世间的妖魔是如何遍地横行的。”阿镜拧眉。那天她跟灵崆说起此事,也说起了情天的塌陷,当时灵崆说一切都是引她而起。在九重天上目睹了兰璃君死于面前,阿镜怒火难消,认定他的死跟水湄脱不了干系。怎奈水湄已经是明玦帝君的人,秋水君又因是司刑,便挡在阿镜跟前,喝令她不许轻举妄动。阿镜因为兰璃君的死早就心神恍惚,哪里还管这些,不由分说,拔剑相向。她的剑术虽然不差,但毕竟不如秋水君更胜一筹。那时交战之中,因为总是无法越过秋水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湄站在明玦帝君身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被保护的这样好,阿镜的怒意升腾到极点。终于她一咬牙,不顾秋水君直逼喉头的一剑,宁肯用两败俱伤的法子,挥剑急点。结局大大地出乎阿镜的预料。秋水君那本来十拿九稳可以要她命的一剑,并没有刺在她身上。但是她那一剑,却不偏不倚,恰好刺中了秋水君的胸口。鲜血顿时将那浅紫色濡染了一片。周围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阿镜望着秋水君胸口绽放的那大团的刺眼的血渍,手止不住的发抖,原先的杀机,仿佛因为这阴差阳错的一剑而陡然泄掉了。但就在那瞬间,值日星官赶到,见她竟对司刑星君动手,当即上前拿下。***妖魔的滋生,是因为离恨海水翻腾,忘情天塌陷,凡间爱恨错乱。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所有种种的恨忧恐怖,都从这颠倒错乱的爱欲而起。也是妖魔横行,人世疾苦的原因。但忘情天之所以塌陷,是因为身为情天之主的阿镜自己选择了神陨。而阿镜之所以神陨,起因是兰璃君的陨灭。细想兰璃的陨灭,细想起来,牵连的……水湄算是一个,甚至明玦帝君也在其中。秋水君,勉强也算一个。所以说,这些人,竟都跟此番的妖魔横行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也正因如此,这些人才齐齐下届……就如同灵崆所说,这些人是为应劫而来。诚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阿镜把前尘往事在心底迅速地想了一遍。同时也想起了沈遥夜跟水湄曾说过的他这一世的身世。雪上加霜般,泪伴随着心痛滚滚而至。灵崆叹了口气:“丫头,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如果世间无法太平,你们这些人的劫数就完不了,必要扫荡妖魔,才算历劫完毕,或许还会再正金身。虽然吾也讨厌天界的这臭规矩,但据吾所知,这是唯一的法子。”阿镜并不在意:“再证金身?兰璃已经又在我面前死了一次,还要如何再证?”沈遥夜一死,让阿镜重新体会了当年那种万念俱灰之感。灵崆说:“不要怪吾没提醒你,小沈……未必就完完全全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了,要知道他毕竟曾是仙人。”阿镜微怔:“你、你是说……”正在此刻,只听得轰然一声响动,灵崆跳起来,突然叫道:“好重的妖气!不好了!”阿镜一惊之间,外间隐隐传来惨呼叫嚷之声,有人厉声尖叫:“妖军进城了!”声音叫了一半,便突兀地戛然而止。颍都所派的妖兵一拥而至。仿佛知道如今北安县防备松懈,且才经过大变,元气大伤,所以他们正好趁虚而入。灵崆跳下地掠到门口,阿镜咬牙跳出门来,仰头看时,见天空乌压压地,各色妖兽盘旋,正在肆意掠食。而隔着数重屋宇,也能听见各种惊呼惨叫,以及妖兽的咆哮声。阿镜身心皆冷,方才的痛苦绝望,此刻突然荡然无存,唯剩的只是愤怒。她迈步下台阶,追着灵崆出了宅门,将往前之时,突然看见地上谁留下的一柄剑,阿镜低头捡了起来。长剑在握,突然之间,就像是又回到九重天那个翻云覆雨的情天之主,阿镜纵身跃起,迎着前方肆虐的妖兽冲了上去。半个时辰后。烽烟滚滚,城中已有火光。街巷之中,百姓们扶老携幼,哭声不绝于耳。地上有士兵在打扫残尸断骸,以及被击落的妖兽的尸身等。阿镜站在城头上,望着这末日似的惨状。“害怕吗?”身后,传来北冥君淡然温和的声音。阿镜摇了摇头:“唯死而已。”她又不是没死过,若能先痛快地拼杀过而死,倒也是死而无憾。“镜儿不会有事,”北冥君举手,把她脸上沾染的一丝血渍轻轻抹去,“我会保护这城池,百姓,也会镜儿。”他心口处,情丝果然已经成为情苗,正自在地摇曳。阿镜的心里竟有几分酸楚。此刻他的神色依旧如此镇定,阿镜却突然想起了在九重天上自己那几乎致命的一剑。如果不是眼见剑将刺入他的身上,百忙中她手抖了抖,只怕真的难以挽回。可当时受伤的秋水君,却仍是冷静决然的神色,就如同……现在。阿镜盯着北冥君胸口情苗招展处,又想起他胸口的那所谓的红色的“胎记”。那哪里是什么胎记。那个……是她曾经一剑刺落留下的伤痕啊。***先前妖兽盘空,数量实在太多,士兵们极难对付这种空中的禽鸟,损伤极大。危急关头,北冥君以琴音击退了盘旋天际的数百只锥鸟,这才护住了城中大部分百姓的性命,但他自己的真元也因此大量耗损,何况先前为了封印天机鼎,也已经耗了不少真气,还未完全恢复呢。可看敌方的架势,这显然只是试探,接下来只怕还有更猛烈的进击。阿镜镇定心神:“你现在该做的是好生调息,怎么又上来做什么?”“我不想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北冥君回答。阿镜仰头看着他,终于举手挽住他的手臂:“我陪你回去。”北冥君微笑:“好。”两人才下了城头,灵崆奔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事不妙了,吾听人说,那个被关在牢里的水滢不见了。”水滢不见了,连原先保存在知府府衙的天机鼎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