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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勾出他的侧颜。舒瑛喜欢这样看他,喜欢他的鼻梁、唇、下颌,还有偶尔滑动的喉结……她举着手机靠近,不小心撞到他的手臂。他立刻抬起手臂,轻轻扶住她。温热的皮肤下,紧绷着铁硬的肌rou。“我现在手上全是油……”他说。“哦,你脸上也有。”舒瑛说。路屹抬起手肘,用袖子擦了擦脸。舒瑛说:“你这样擦不干净。”她捧着他的脸,煞有介事地抹了抹,“好了。”路屹垂眸看着她白白净净的手指和掌心,笑了笑。舒瑛搓了搓手指,回味刚才的手感。舒瑛的车子电路故障,路屹修理了,勉强能启动,但最好别开了。路屹找了绳索,把舒瑛的车拴在他的车后,托着上了路。开车不紧不迫地行驶,仿佛要在这淡墨般的画卷里,化出一条新的笔迹来。“你怎么会在这里?”舒瑛问。路屹将车窗关了一半,说:“到机场后,和Judy联系上了。”营地有信号扩大系统,保持手机通讯正常。“她告诉我你一大早去了旅馆,我就从机场一路开车去那个小镇找你。”舒瑛问他:“什么时候到小镇的?”路屹若有所思,说:“大概下午五点半到六点。”“你遇见我妈了吗?”“遇见了,”路屹说,“在那个旅馆里。”“是她告诉你,我已经离开了。”“嗯,所以我来找你。”舒瑛很想搂住他的胳膊,可他在开车,就暂且忍住了。“路屹……”她轻声叫他,声音很柔。“嗯?”她目光胶着在他脸上,说:“我们现在在美国,离那里很远很远,你暂且忘记过去,好吗?”路屹蹙眉,放缓车速,转头看着她。窗外是暗沉如墨的沙,笼着她的身影。她移开眼,望向窗外。他突然停车,伸手把她的脸扭了过来。“舒瑛,”他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没有过去。”她抬眼看着他,默不作声。“我的过去,”他的声音沙哑,“很不堪……可是绝对跟女人无关。”舒瑛相信他,“那个女人,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吗?”路屹眉头紧蹙,俊利的眼眯了眯,说:“是,也不是。”舒瑛的声音有些冷,“什么意思?”路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我从小生活的地方,闭塞、落后、贫穷,甚至有些愚昧……那里的人,结婚都很早。”舒瑛似懂非懂,她从小生活在国外,法国巴黎,是个时尚、现代、文明又古老的城市。这也是路屹第一次谈起他的家乡。他所描绘的词,是舒瑛无法完整想象的。“那是什么样的地方?”舒瑛喃喃自语,“难道是……偏远山区?”路屹轻轻笑了笑,“我还没离开那里时,那里的确称得上偏远,现在好多了吧。”他似乎不想深入这个话题,发动汽车继续向前行驶。风吹得人发冷,路屹关了车窗。夜下黄沙,长风低吟,天地广阔无边,没有尽头。故而来日方长,他的过去、现在、将来,从此刻起,都属于她,所以她不急。一个半小时后,到达赛场。舒瑛率先跳下车,看着营地里洗漱如星子般的灯,愣了愣。路屹把他的行礼和舒瑛买的东西都搬下来,问:“怎么了?”舒瑛说:“这里热闹多了,我昨天来的时候,没这么多帐篷和人。”不远处有人在施工,搭起高高的台子。“是媒体,”路屹说,“周边多了许多摇臂,应该是用来拍摄比赛全景的。”“嗯,”舒瑛把口袋和挎包都扛在肩上,走在前面为路屹带路。夜晚光线暗淡,路屹走得很稳,舒瑛有几次险些撞到仙人掌,被路屹提着后领子带开。“这里的仙人掌,刺又长又粗,还很硬。”舒瑛说。“看到了,”路屹腾出一只手来,拉住她。两人一起回到帐篷,Judy刚洗漱完,看见两人有些吃惊,但识趣地没多问。路屹再回车里搬了几次,收拾好后,舒瑛已经坐在了床上。她眯着眼,仰头看着他,“只有一个帐篷了。”路屹站在帐篷外,俯视着她,说:“我带了帐篷。”舒瑛皱眉,脱下衣服,抖了抖沙子,轻哼一声,钻到了帐篷里,“那么晚安,路先生。”她把头埋在被子里,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路屹似乎是在收拾行李,难道真的要新搭一个帐篷?静了片刻后,帐篷被人打开了,有人弯腰进来。舒瑛转身,见路屹坐在了床边。一米九一的身高,仅仅是坐着,也显得拥挤。她露出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你长这么高,帐篷装得下你吗?”路屹俯下身来,说:“你的床睡得下就可以。”……内华达边境沙漠的第二个夜晚,舒瑛睡得很安稳。舒瑛的作息规律,次日醒来时,床边已经没人了。但触手能感觉到余温,路屹也刚刚起床。比赛场地渐渐热闹起来,除了业内的人,各媒体的人也陆陆续续入驻进来。比赛的道路,也被主办方确定下来。舒瑛掀开帐篷,见晨曦润着水汽的沙地里,有个瓦力一样的机器人慢慢走过来。机器人手里握着一枝花,也不知是从哪堆棘刺里摘来的,很新鲜。舒瑛蹲下身,机器人抬起头。“舒小姐,我的主人问您,今天可以去登山吗?”机器人伸出短短的手,把花递给她。舒瑛把花拿在手里,还未回答,路屹走了过来。他站在机器人身后,问:“主人?男人还是女人?”机器人转了个身,盯着路屹看了会儿,说:“我的主人,高大英俊又威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