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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雾气终于再也聚集不住了,像云丝似的一缕缕飞散开来,逐渐将这一片碗状的洼地露在了天光下。二人站在布满了一个个人“蘑菇”的缓坡上,在雾气一点点打开后,突然都没有了声音。在这个碗状的洼地最深处,也就是“碗”底那一片大地上,此时朦朦胧胧地显出了一片小山般的庞大影子。“……母王。”林三酒听见自己喃喃地说。[img]//facepic.lwxs520./qd_face/349573/a3711364/0[/img]须尾俱全说很激动!这一章完全是用新玩具写的,没想到写得居然还挺顺的,看来它号称生产力工具也不算是完全吹牛嘛。写完这句话,回头看了一下打赏信息,跪了……朵酱是新读者吗?一入坑就赏了价值五百的叶子,这样……真的会惯坏作者的!妈呀!现在正像老母鸡扇翅膀一样猛挥手!感谢你的错爱了!没办法,给你分一个角色吧!谢谢孟买的福晋、你永远欠rou、兔组长、长夜幻歌、飞面神教、entrano岳父、交响诗篇、飞翔的猪猫等大家的打赏和月票!用玩具写感谢名单就有点痛苦了……☆、783洞口所谓“母王”,究竟是什么?二人立在斜坡上,有好几秒钟一动未动。当雾气逐渐打开后,尚未完全消散的腥风抚过鼻间,清淡的天光染得视野里尽是一片鸭蛋青色。在遥远的洼地里,那一个如同小山般的影子上布满了驳杂的、灰蒙蒙的颜色,像是打上了无数细小的补丁。“我……我们过去看看吗?”林三酒轻声问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座小山。它沉默地凝立在她的视野里,就像是记忆中一别经年的家乡,叫人的眼眶一点点酸涩起来,想要匍匐在它的脚边,告知它自己离家后的每一件故事。这种感觉,显然并非是她独有的。斯巴安紧紧抿着嘴唇,大概也正在体内抗争着另一个意志,但眼睛里却汪着一汪碧绿的水泽,仿佛森林里被风吹动了的湖面。他一时没作答,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哑着嗓子开口了:“……我觉得我们应该过去看看情况,但是我刚才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又反复与这个念头抗争了几次。”“我也是……现在你怎么看?”“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过去。”斯巴安望了她一眼,天光映进他翡翠般的瞳孔里,呈现出半透明的淡绿:“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她没有。漫无目的地寻找米姆,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既然这一切的源头都摆在眼前了,有什么理由不过去呢?这个想法到底是她思考后得出的,还是她假装自己思考过了,给了自己一个接近那座小山的借口——她不知道。即使林三酒听不见意老师的回音,还是向她简单交代了一句,才与斯巴安一起顺着斜坡往下走。二人穿过了一具具僵死在地上的人尸,尽量不让自己一脚踩进稀泥一样的腐rou里;在越来越浓郁的恶味中,他们艰难地一点点靠近了凹地底部。这一路上,他们都没看见米姆的影子。不知走了多久,大地总算不再向下倾斜,平平地向远方铺展开来了。他们来到这座庞然大物不远处的时候,空气中的腥臭气已经浓郁得犹如实质,缓缓地流进鼻腔、气管里,中人欲呕。二人面色青白地抬起头,身体微微发颤,一时间谁都没说话。等他们终于将那一股扑上去的冲动克制住以后,斯巴安看了她一眼,嘴唇几乎都没有张开地说:“……这下可不好办了。”一张嘴,就感觉舌头上能尝出死尸味道了似的;林三酒也以同样的方式,嘴唇微微打开一点儿答道:“真没想到,我还以为这儿肯定是母王了呢。”说罢,她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在二人前方的“小山”上,密密麻麻地向外伸出了一双双沾满了尘土的黑鞋底,远看就像是山坡上钻出来的一簇簇成双成对的黑蘑菇。无数只脚一路蔓延上去,直到到达这座小山的尽头,才叫人隐约看见了死尸们的腿——这些人生前想必都是以同一个姿势扑上来的,所有的头脚都朝着同一个方向;一具具尸体挤压堆积在一起,连形状都难以区分了,只有他们身上颜色各异的衣服,还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大概。尸山下方,匍匐着的后背更密集了,人尸与人尸之间,甚至挤不下去一只手。二人不得不忍着反胃,将挡在小腿前方的尸体一一拨翻开,硬是挖空了一条通道——如此大量的尸体在这儿堆了至少有十来年,一经翻动,尘土、碎布片、尸体上掉下来的黑色絮状物、碎骨渣……以及种种叫不上名字的污糟烂,全都扑进了空气里。当二捂着口鼻、好不容易走到尸山脚下时,林三酒一低头,发现自己靴子上正缠着一绺绺乌黑的死人头发,登时嗓子眼儿里“咕咚”了一声。“从尸体的腐化程度来看,这座尸山里头的人,应该是最早来到香巴拉的。”有了手掌遮挡,斯巴安的声音听起来沉闷不清:“一批又一批的人,都像我们刚才那样忍不住想扑倒在这儿……直到这儿实在挤不下了,后来的人们就围着它一圈一圈匍匐着贴在地上。”“这座尸山底下……”林三酒一边想象着最初的景象,一边轻声说,“就是母王了吧?”“对,我想应该和刚才那些黑东西一样,都住在地下。你看这些被吸引而来的人,都会将面孔贴上地面……这样方便它们从直接钻进人脸里去吧。”“那么米姆……”“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斯巴安似乎难得有这样焦躁的时候,没等她说完就开了口:“而且他是一个实习战员,身上没有联络器。”他的声音落下以后,二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过了这么长时间仍然毫无声息,那男孩活下来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他试图救过我们,”林三酒只说了半句,喉咙里似乎就被堵住了——她赫然发觉自己竟然一点儿也不为那男孩感到悲愤,唯有一点儿淡淡的感伤,仿佛只是刚刚挥别了一个朋友。过了半晌,斯巴安抹了一把脸,声音嘶哑:“让我们去看看这个母王。”在末日中沉沉浮浮地挣扎了这么多年,比米姆更突兀、更叫人难以接受的死亡,他们也不知道目睹了多少。失去早已是常态了;所有对于死者未尽的感激、喜爱、期冀,都会空落落地黯淡下去,最终与那个名字一起蒙上尘埃。每次送别一条生命,就像是自己也死去了一点点。林三酒叫出了【龙卷风鞭子】,掂量了一下眼前尸山的规模与重量,猛然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