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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摸进仙界,成了雪泠宫的常客。莫如郡主感念他的恩德,也便由着他进出。次数多了有风上仙倒是不怎么高兴,但也懒得说什么仙冥两界无故不得互通的鬼话,只是备了些狗血,待到幽溟不慎闯入他在雪泠宫前布的阵中便浇了他个狗血淋头。要知道冥界中人最忌的便是狗血,幽溟气得哇哇大叫,但无奈已暂时功力尽失,只能任由有风上仙宰割,被捆着送到了阎王面前。自此后幽溟便有些忌惮有风上仙,也安分了许多,只是有时仍趁他不在偷偷跑上来。后来有风上仙干脆在给雪泠宫设了个专防冥界中人的结界,幽溟无法解开,无奈之下这才作罢。然此刻诛仙台上,万千蚀骨刃眼看着就要当头而下,谁也没有想到这幽溟能为了莫如郡主做到此种地步。他一剑斩断了莫如郡主身上的仙锁,那双凤眼中凝聚着刺骨寒意,“此事并非莫如一人引起,我倒不信她会无故焚了春华秋实,天帝如此草率便要结案,莫不是徇了私急于灭口吧?”“幽溟,你放肆!”天帝一甩衣袖喝道,“人证物证皆具,莫如也已认罪。你虽来去如电,但如何能带着莫如闯出仙界重围,还是速速离去吧。”幽溟心中也明白此时再说无益,便一手扶着莫如,一手抬起剑来准备硬闯,天兵们也缓缓围了上去,硝烟味顿时浓重起来,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水墨色的身影蓦然抢到台上,在幽溟和莫如之间劈出一个空档后,将幽溟推下了台。兵刃齐刷刷架在幽溟脖颈上,按得他动弹不得,他气嚷道,“玄罗有风,今日竟也成了仙界走狗。”有风上仙并不理会他,对天帝一拱手,“未免再生枝节,这剐骨之刑,还是由我代劳吧。”他修为精深,做事最为利落。天帝微一颔首,一圈浅金的光晕便自有风上仙的掌心徐徐铺展开来。困局已成,幽溟心知营救无望,倒是平静了下来。都说这冥界少主风流成性,此时抬首望着莫如似痴了一般,“我有自己的使命,不能永世陪你,那么...且许我十世如何?”莫如郡主微垂着眼立于诛仙台上,不知有多少在场的仙人们暗暗惋惜这娇艳夺魄的无双姿容。曾经的至爱也会伤她叛她,眼下真心相待的竟唯有幽溟。只见她郑重地点了头,“好,凡尘十世,不见不散。”那张苍白的绝世容颜笼罩在光晕中十分地安详,浅浅地对他笑着,“没想到最后信我的人竟是你。”浅金的光晕蓦地暴涨开来,化成无数光剑划入那具单薄的身体之中,这天地六界中唯一的半仙半凡之身瞬间也不再余一分仙骨。而后奄奄一息的莫如郡主被押送至冥界,得了诺言的幽溟赶着去找了趟月老,请他为自己和莫如牵起十世红线。月老在挂满了红丝线的姻缘树下掐算了半天,微一沉吟而后问道,“如只是十世追逐,你可会后悔?”幽溟不曾有半刻犹疑,“永世不悔。”月老儿这才幽幽叹出一口气来,在他的紫袍上取下莫如无意间沾上的一缕发丝,从他额间印进了他的一魄之中,“如此便能依稀记得她的气泽。这也是老朽唯一能帮你的了。”幽溟虽隐隐觉着他话里有异,却也无暇多问,转身便向冥界追去,怎知却恰好见莫如纵身一跃,跳入忘川河中。凡世中人只知饮下忘川水便能忘却前尘,却不知忘川水噬身噬魂,无论仙躯凡胎,一旦落入忘川河中便会瞬时间连渣渣也不剩,三魂七魄也消融于其中。“莫如,你答应过我的,怎能如此?”幽溟惊痛之余也跟着往下跳,却被阎王拦了下来,怒骂道,“你是冥子,动情本就是妄念,如今竟连众生也不顾了吗?”幽溟面如死灰,缓缓跪在阎王跟前,“如此不假,可否请父君给我千年时间?她允了我的凡尘十世,我必当赴约。”如果莫如郡主那时还留一缕残念于忘川河边,见了昔日里飞扬不羁的冥界少主如此颓然,可会觉得痛心?而如今玄罗有风已贵为仙界驸马,掌握十万天兵的挚空将军,过往雪泠宫中那千年情缘,她又可会有一丝懊悔?可她终究已消散于天地三百余年,忘川便是她最终的归宿。......周围尽是唏嘘嗟叹之声,我却站起身来,带头鼓掌。自是应掌声鼓励的,三百年了,关于莫如郡主的故事,这白先生终是讲了个还算靠谱儿的版本,看来着实是下了番苦工收买人心,哦不,仙心。只是他也许并不晓得,忘川河很宽,面上微波粼粼,水底激流暗涌,河水是暗红的,如凝固了的血液一般的颜色。莫如郡主的魂魄并未消散,甚至连原身也不曾毁去,因为沉入忘川的瞬间,体内竟有一道柔和的银光溢了出来,阻隔了忘川水将她包裹其中。还有她极是惜命,怎可能想不开自行了断,不过那日在忘川河畔忽然一阵恍惚,那个在寒凉的雪泠宫中温暖了她数千年的声音仿佛在她耳际说,“跳下去。”是了,我便是三百年前火纵天庭、遗祸人间的莫如郡主,如今化名忘川,在凡世间四处游荡。再世为人,如饮忘川。前尘种种,是非皆忘却。☆、人世繁华人间百年,沧海便可成了桑田。唯有这乘云之境,模样一直不曾大改,多的是盘踞了千百年的老面孔,生面孔自然也少不了。我走进蓬莱居,将一锭几日前刚从京师骗来的碎银子扔到柜台上,粗着嗓子道,“老板娘,我常住的那间厢房可还有?”那老板娘抬了头,拿她那双勾人的杏眼鄙夷着上下将我打量个透,身体却是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福,“忘川……公子,那天字号厢房原就是你的,拿这银两做什么?”我收了手中的折扇,昂着脑袋一本正经道,“没得坏了规矩。”她微微一忖,也不再坚持,收好银子淡淡一笑,“那么公子便请跟我来罢。”说罢便扭着水蛇一般的小腰引我上楼去了。我跟在她后头,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厅堂中的食客们,那些馋涎欲滴的目光让我觉得不太舒爽,却也不由得感叹这狐妖一族的媚术果然厉害得紧,无需搔首弄姿,不经意间的风情便能将男人的魂勾了去。这老板娘名唤蓝梦,正是一头千年蓝狐。出生时毛色便是特别而诡异的幽蓝,又患有族中最忌讳的耳疾,自小便生活在族人异样的眼光下,连父母也厌弃于她。这千年来她只好孤苦地流离于世,靠着一张极美的面皮在不同的男子间辗转。三百年前,她是当时京师国舅府中的一个受尽宠爱的小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