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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所谓伉俪情深,实则也不过是我化作有风的模样,与菡萏在人家面前做做戏而已……”我还是意外了,只觉得一颗心沉得有些受不住,只冷哼道,“有容上仙这师姐做得真当是尽职的……”有容倒竖了两道柳眉,显然很是恼恨于我,“你从来便只信你所见所闻的,却不问他为何如此……”“师姐!”有风不知何时苏醒了过来,极是适时地插进我与有容的对话。我瞧他在这般的疾风中步履还算稳当,倒是有些安下心来。有容却板了脸骂道,“重伤成这样还急着起身做甚?”有风淡淡地,“我还好,师姐多虑了。”有容愈加气愤,“命是你的,你愿意如何折腾便如何折腾,从此我再不管你了!”说罢重重一拂袖,转个身便回邀月殿去了。悬崖上一时便寂静了下来,唯余了我同有风相对而立却默然无语。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的面上,我却不知以怎样的目光回应,只微微别开了脸。风声肃肃入耳,他墨色的长袍翩翩,倒和缓了许多尴尬。“谢谢。”这回我倒很诚心实意,然开口的同时他也出了声,且说的竟是同一句话,瞬间我俩皆是一愣。然这一愣之后他轻轻笑了,我竟也不自主地跟着笑,这才发觉我有许多年未曾对着这张脸真真切切地笑过了。曾这般口口声声骂他虚假,然我又如何不虚如何不假了,甚至丝毫不输他。“那个……你的身子……”我一开口,竟不想是这般久违的关切的语气,连自个儿也极是别扭。而他眉目间蕴了一丝极清浅的笑意,晃漾着令我温暖又不知所措的神采,“不碍事的,天罡诀的贻害罢了。”我心慌地点点头,“即便如此,也还是回屋去歇着吧。我该走了。”我离开浮生殿,怎么也不敢回头去看背后的目光。有风的谎言如此之多,那些谎言如同一层一层拨不尽的迷雾,蒙蔽了我的眼亦遮住了他的心。他说的每字每句,似乎皆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理由,却再给不了我踏实。他习惯了这般,再深的苦楚不过一皱眉一抿嘴,而后又是风轻云淡。是以我如何又能再轻信于他?半个鲜红的落日悬于玄罗海上,天际好似要烧起来一般,粼粼的金光铺满整个海面,此起彼伏的晃眼得厉害。我想起如清峰每一个日升日落,并无这般的壮观,却正有种恰到好处的暖色弥漫了心田,成了忘却不掉的风景。我朝身后望去,玄罗山阵已隐没在绚烂似火的地平线下。蓦地便下定了一个决心,转头朝邀月殿飞去。邀月殿形容仍是这般飘逸的。有容对我的到来似乎有些意外,然很快她便笑了一笑,有几分讽刺的意味,“原来你倒还晓得关心有风。”我也不太理会,兀自定定心神,“我想知道真相,全部的。”她肃容,片刻后了然点头,“那便跟我来吧。”☆、他的秘密玄罗山阵的至高之处,日暮后的景致又与我上回在此教训天帝夫妇之时大不相同。今时今地月色极好,一轮圆月正是当头,似水的华光洋洋洒洒铺xiele满地,毫不吝啬地将山色和远处的海面镀上一层银辉,清清冷冷的,平心而论竟是比雪泠宫里的月光更美的。许是此处太过辽阔,那日我竟不曾发觉正中之处摆了一尊鼎。这鼎的外观丝毫也不起眼,不过是极平常的青铜质地,瞧着还有些老旧。然此刻它似张着大口,贪婪地吸取着月之精华,在夜幕之中幽幽泛着柔和的冷光,倒令我不得不注意起它来。我自是抑不住好奇近前细细打量一番,鼎中月芒太盛,汇集成流光溢彩,一块半透明的晶石呈血红之色时隐时现。我怔怔望着这奇观,很有些茫然不解。“这是神皇之鼎,里头那块是女娲血玉。”有容在我身后轻声道。“神皇之鼎?”我皱皱眉,记忆中这物事是由神界遗留下来的,从来为历届天帝掌管,又怎会出现在玄罗门之中?“是,神皇之鼎。你万岁生辰之时病得离奇,那股妖风也刮得离奇,有风便是在那日追问了你父君,才晓得织云神力是在你身上的。”我轻轻颔首,这倒不大意外,“此事与神皇之鼎又有何关联?”“以织云神力补天,须得以宿主魂魄为引,rou身为媒…...换言之,则是灰飞烟灭……”有容略略迟疑,面有忧色,“想来你已然知晓了。你父君虽瞒得严实,然有风料想仙魔之隙日益吃紧,此事终有一日会大白而牵连于你,是以他赶回玄罗山阵求见师父。师父告诉他补天之法并非只有织云神力,若是得了女娲血玉,置于神皇之鼎中日复一日以纯粹的仙力和月华滋养,便将其唤醒召唤出女娲娘娘的补天之力。”“自十几万年前神界覆灭,女娲血玉便一直由银蛟一族的祭司秘密掌管......”我忆及巫吉寨石洞中那枯槁得没了人形的老妪,和雪岭之巅她们合力召唤出的吞噬了神女的那条银蛟,不由得一阵发怵,“你是说…有风是从她们手中抢出女娲血玉的?”有容点头,“银蛟乃上古族群,自然很有些诡异另类的本事,若不是当时他造化已臻神境,怕是要被那四大祭司神识化作的银蛟吞了果腹了……然那一场恶战后他也好不到哪去,满身血渍狼狈而回,连我也吓了一跳,幸而师父及时出关这才将他救了回来……”“至于神皇之鼎……那是天家之物,起初天帝自是不肯的,是菡萏出面求了情……然天帝仍是讲了条件,要有风娶了菡萏,成了半个天家之人,方可使得这神皇之鼎……”我木然地牵牵嘴角。当年我病愈在雪泠宫前枯等三月,埋怨他千回万回的当口,却不知他正为我身陷死境。我恨他心狠,不想最心狠的却是我,决绝到不曾过问一句,不分青红皂白便一刀斩断千万年过往。千万年,我对他的认知竟这般浅薄……有容神色复杂地瞧我一眼,顾自说了下去,“有风被银蛟伤得极重,是我将他强困在浮生殿……谁晓得你竟会同菡萏闹到火烧天庭的地步……他得知消息便撑着一口气去了承天殿,并非他不救你,实则他是有心无力;欲送你去炼狱,不过也是因为炼狱阴气最重,最能掩盖的住你身上织云神力的至阳之气罢了。”她叹口气,“不过炼狱太苦,你父君终究舍不得……”“你只知你受了剐骨之刑一时痛极,却不知是有风煞费了苦心不过封了你的仙力而已,而你在人世间流连的三百年间,他却日渐散尽他一身的修为,去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