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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项竹转身跨进酒楼,牵起沈欢小手,直接上了三楼他自己备下用来休息的隔间。沈欢回头看看那一行人,心头愈发乱,前世并没有这桩事。这一世,多了流言风波,导致项竹带她出去躲了几个月,不成想,又生出这桩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楼下的那一家人,不一会儿便被京兆尹衙门的人带走了,项竹没有被过多的分心,直接叫掌柜拿了账目进来,开始盘查积压了半年多的账目。前后三日半的功夫,一直到除夕那日上午,项竹方将账目查清。除夕当日,云水楼关楼。三楼的隔间里,掌柜在一旁陪着,沈欢自己看书。项竹看着账本上用朱砂圈出来的几笔账目,眉头深锁。项竹伸出修长的手指,点点账本,看向掌柜,神色不渝:“一共九百三十七两的帐对不上,这笔钱去了何处?”掌柜结果一看,细细想了半晌,满脸茫然的看向项竹:“不是三爷您自己挪走的吗?”“我自己挪走?我何时挪走过?”项竹那一双剑眉,锁的更深。掌柜细细思量片刻,回道:“是项大爷带着您私章来支取的,您去烟阳后来过一次,说是要准备中秋家宴,这几个月,又前后来过几回。”“大哥?”项竹蹙眉反问。掌柜一见项竹神情,这才反应过来,看来三爷根本不知情,忙请罪道:“三爷,您之前常支取银子让送回府里,我看大爷带着您的私章过来,我以为是您授意,所以便没有阻拦……三爷赎罪,三爷赎罪!”沈欢闻言,假装不知的翻动书页,暗自腹诽,终于等来了,项名好大的胃口,前世并没有这么多,这几个月义父不在,他竟又来支取了不少。前世,他们偷走地契,面对义父的质问,反而顺势夺走了云水楼,虽然后来也因经营不善,导致云水楼关门,可是那次的事情,不仅害义父失了云水楼,还害得义父落了个觊觎嫡子财产的恶名,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在生意场上行走。沈欢撇撇嘴,眼露不屑,她倒要看看,这次项名跟何氏,要如何陷害义父?项竹看着眼前的账目,深吸一口气,将内里的火气压下,沉声道:“回府!”沈欢乖乖的收起书,拿过项竹的狐毛大氅递给他,自己也将斗篷披好,跟着项竹出了酒楼。除夕之日,项府里张灯结彩,此次项名出手阔绰,将项府上下装点的富丽堂皇。项秉德、项承德两家携家眷到来时,不由被眼前的项府惊住。高姝画自然也跟着来了,一进门,便四处找项竹的身影。项承德连连称赞:“二哥的日子,过的是越发红火了。”项肃德眼角皱纹里都藏着笑意:“主要是谦泰能干。”说着,递给一旁迎客的项名,一个赞许的神色。两家人陆续进了项府,项名见宾客基本齐全,正准备回去正厅,却见一辆八宝翠盖车停在府门外。见到此等规制的车,项名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会有什么身份贵重之人,在除夕之日前来项府?项名尚在惊怪,马夫已跳下车,摆好脚踏,掀开车帘,但见吴敬夫妇,带着女儿吴瑕,先后从车里走下。项名早有入朝为官的想法,朝中那些重臣,他虽攀交不上,却一个个做过打听。他一见吴敬,便认了出来,眸中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这可是九卿之一的大司农,项名几步开外便抱拳相迎:“吴大人,吴大人,真不知是什么风,在除夕之日将您给吹来了。”吴敬笑笑:“本是打算明日初一再来拜访,奈何答应了夫人,明日陪她回娘家,便今日来了,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一家团聚。”项名闻言,侧身让路,紧着将人往府里请,边往里走,边赔笑道:“吴大人能在除夕之日光临伯府,是我们的荣幸,求之不得,哪里会打扰。里边儿请,里边儿请。”进了正厅,项名忙对项肃德道:“爹,您看谁来了。”项肃德定眼一看,眸中一惊,忙上前相迎:“哎呀,吴大人!您怎么来了?”吴敬环视一圈,没见到项竹的身影,道谢的话,还是等项竹来了再说,于是,吴敬礼貌含笑道:“今日携夫人前来拜访,希望不会唐突。”说罢,他指一指一旁的随侍:“将表礼奉上。”那随侍奉上的礼品,装在极好的盒子里,很是看重项府的样子。项肃德和项名愈发惊喜难耐,虽然项肃德常被人请去家中题字,却从未有过位高权重之人来项府拜访,今日吴敬的乍然到来,以及这表礼的用心,让项肃德颇感惊喜之外,更觉在项秉德和项承德俩家面前,赚足了颜面。项肃德请了吴敬夫妇上座,自己在一旁陪坐,何氏忙叫人上府里最好的茶,挨着项肃德坐下。吴敬落座后,何氏满是喜欢的神色看着吴夫人身旁的吴瑕,夸赞道:“这位是吴大人千金吧,长得可真标志。”吴瑕闻言不做反应,吴夫人这次是随夫君前来,她有封诰在身,自是不喜与何氏这种人打交道,只含笑寒暄:“听闻伯爷的几个儿子,也是出众。”项肃德闻言,忙指着项名和项帛对吴敬道:“这是我的长子,这是我的幺子。谦泰行事稳妥,此次除夕家宴,都由其一手置办。”吴敬扫了项名和项帛一眼,复又问道:“听闻县伯还有一位儿子,生意做得极好,不知在何处?”项肃德闻言,颇有些尴尬,连连摆手赔笑:“承蒙吴大人相问。我这三子,实在不值一提。”吴敬哦了一声,来了兴趣,坐直身子,问道:“为何不值一提?”项肃德根本不想提项竹,吴敬这般追问,委实令他尴尬,但吴敬是什么身份,九卿之一,他问话,他哪敢不答,只得据实回话,心中愈发恼项竹经商之举:“我那三子,身为县伯之子,却外出经商,说出来,实在是怕惹吴大人笑话。”吴敬摇头叹气,委实替项竹觉得不值,项竹那般人品,在自己爹眼里竟是这般不堪,常言道行行出状元,项竹虽没有进官场,但他在自己的行当里,却也是出类拔萃之人,项肃德眼界这般狭隘,他委实不喜。吴敬不愿再与项肃德多言,端起茶盏自顾自的喝茶。项肃德被吴敬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