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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如今难民都聚在东城门,且官府的人主要守在东城门,我和我夫人只要往西城门去,便可以出城走水路离开。”宋酒看见街上有不少人都朝着西城门那边走,问那男子,“他们都是要往西城门去?”“是啊!如今就只有西城门的守城士兵少些,趁着难民还没有聚在西城门,我们得赶快出城!”男子说着,奋力地拉着雍容的妇人朝西城门而去。宋酒牵着一匹马在逃难的人群中格外显眼,有几个好心的大娘都劝她弃了马匹,赶快随她们一起逃走。宋酒笑着对她们说道:“我不走。”那几位大娘就像看傻子一般看了宋酒几眼,互相拉扯着走了。“啊!死人了!”身后的逃难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尖叫,所有人都停下逃难的脚步,折回去一看究竟。宋酒赶紧将马匹拴在街边铺面下的木桩上,反正这个时候也没人会贪便宜将她的马牵走。“让一让!”宋酒拨开人群,掏出帕子掩住口鼻,凑过去检查倒在地上的人。倒在地上的人是个约莫二八年华的女子。女子两眼翻白,口中不断地涌出的白色泡沫顺着两边嘴角流出,一些流到了她那身干净的褙子上,一些就落在了地上和泥土混成一片。女子的神情十分难受,伸出双手胡乱地抓,想要求救。宋酒避开她的双手,问一旁的人要了一张帕子。宋酒将帕子覆在女子的半边脸上,两指拨开女子的两眼一瞧。没救了。“她是不是染上瘟疫了?”一个妇人问道。其他人一阵唏嘘,纷纷退了一大圈,不敢接近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女子。宋酒看着周边的人,问道:“哪位是她的亲人?”没有人应声。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她不是楚馆的香儿小姐吗?哪来的亲人?”宋酒回头看了看那女子,香儿小姐?那不是李寻经常光顾的烟花女子吗?“哎呀,咱们还是快逃吧!连楚馆的小姐都染上了瘟疫,咱们这些正常人恐怕也熬不了多久!”“对对对!快走快走!”只是片刻的事情,方才围成一圈的人全都散了。后方赶来的人见地上躺着一人,都是纷纷绕道。宋酒看着香儿小姐渐渐咽气,她的双手因为痛苦而弯曲成鹰爪的模样。宋酒将那块帕子掀开,覆在她的面上。终究还是有人死了,这场瘟疫不知还会死多少人。宋酒站起身,眼前突然一片空白,脑子一下子晕乎乎的。宋酒向前走了两步,脚下摇摇晃晃,落不到实处。“小心!”就在宋酒要摔倒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两肩。宋酒使劲甩了甩脑袋,方才那种眩晕的感觉才渐渐消退。“钱改容?”宋酒抬头一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你怎么在这儿?”钱改容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道:“听说街上有不少人逃难,我出来看看。”他说的不是实话,其实他来,只是想看看宋酒是否安好。自从上回宋酒无缘无故的消失,他的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刚处理完堤坝的事情,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就是为了看她一眼。“上回你失踪,我和种卿都去寻你,却什么也没找到。听守城的人说,你是和阿焕一道回来的。你们……路上没出什么事吧?”钱改容担忧地问道。宋酒淡淡一笑,“能出什么事?一点小伤,如今也好得差不多了。”钱改容扶着她到一边坐下,问道:“这回又是刺杀?追杀你们的人可有露出破绽?”宋酒摇头,“我和王之焕同时被追杀,是不同的两拨人。当时场面太混乱,看不出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钱改容皱眉说道:“也许是宋氏的仇家做的,你是永嘉宋氏的人,被盯上也是情理之中。”宋酒看他的神情,“你都知道了?”“恩,前些日子宋氏的两兄弟来临安的时候,我便知道了。”钱改容笑得有些牵强,“你我相识已久,我竟然不清楚你的身份。”钱改容是个值得交心的朋友,宋酒本就无意瞒他,却没想到他先知道了。可这也不能怪她,宋玉姝的身份一直不太明朗,她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钱改容,我是永嘉宋氏的人,难道你就不会交我这个朋友了?”钱改容立即说道:“自然不是!改容岂是这种人?”宋酒在他胸前轻轻捶了一下,笑道:“既然不是,那我是不是永嘉宋氏的人,又有什么关系?”钱改容这才释然一笑,眉心渐渐展开。第一百五十四章:破城而入城内城外瘟疫肆虐,宋酒即使待在家中,心里也不太平。花发这个时辰还未回来,更让宋酒担心。城内的人皆是惊慌失措,一个劲地要逃出城。而城外的难民亦是惊慌失措,却是一个劲地要进城。那些打算从西城门逃出城的百姓,是铁定出不去的。这一点宋酒从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她没有告诉逃难的人,便是想他们到了西城门的时候知难而退。郑进前已经下令紧锁四道城门,无论城内城外,都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出。城内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简直是异想天开。花媪一进门便看见宋酒拿着一本书,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花媪低低地叹了一声,自家的小娘子自从受伤失忆后,有哪一日是过得安心闲适的?花媪进来,端着为宋酒准备的点心。“小娘子,夜已深了,您还是早些睡吧。”宋酒搁下书,道:“花媪,我睡不着。这瘟疫弄得人心惶惶,我哪还有心思歇息?”花媪看着桌上的烛火,那火苗在微微地跳跃。昏黄的烛火映在宋酒的面上,花媪清清楚楚地看见宋酒满面疲惫。“小娘子不是官,无需cao心这些的。”宋酒扶着额头,拿起一块糕点有一下没一下地尝着。“咚咚咚!咚咚咚!”“开门呐!”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冬儿坐在檐下听见声响,赶紧跑去开门。季差役手中拿着一把大刀,大刀立在地上,撑着他疲惫的身躯。冬儿疑惑地问:“官爷,您找何人?”季差役抿了一口口水,直接闯进宅子。冬儿赶紧将门关上,快步追上季差役。“这位官爷,你怎么随便闯进他人的私宅?”季差役不理会冬儿,扯着嗓子喊道:“宋娘子!宋娘子!”宋酒在屋里听见声音,赶紧出去。“季大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宋酒看季差役一身狼狈,不知他出现在这里有几个意思。“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