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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也就放心地告辞了。黄家感激不已,也没啥好东西,硬是塞给她两包红蛋。问起药费的时候,杨小贝收了2块钱,吩咐家属有什么问题及时去找她,才在黄家人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了。辛苦了一宿,出诊费、手术费、药费等等一共收入2块钱。周品正欲言又止,她在合作社的分红,一天也不会少于20元,何苦来哉?但是他知道杨小贝的坚持,知道说了也没用,只是心疼她的辛苦。自己一夜没睡已经觉得吃不消了,以后这样的病人肯定会很多,她这样下去怎么行呢?周品正的担心绝对不是空xue来风。自从这次帮田红接了生,村里面的人都知道了杨医生不仅会看病,还会接生。稳婆也说了,杨医生接生有一套,还很那什么——科学,她们老一辈的把式都落伍了。有医生当然会比稳婆来的放心,从此以后村里接生都来找杨小贝不说。随着她医术高明,人又负责的名声传出去,邻村的人也都找过来请她去接生。好吧,本来杨小贝和老妈每天闲得很,这下变成了接生婆,可有的忙了。还好今年开始计划生育也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从现在开始新生儿明显减少,否则要都像八个儿子那样儿的,她的诊所就不用开了,直接变妇幼保健所好了。第142章新政这几年农村里很不平静,在忍受大锅饭的平均主义几乎到极限的时候,迎来了土地改革。同时提出了好几年的计划生育,也陡然从宣传期变成具体实施。事实证明,咱们政府的掌控能力是空前绝后的,哪怕这么不人性化的政策,也妥妥地作为基本国策实施了近30年的时间。1980年~1984年。计划生育政策进一步抽紧。地方政府最终把“提倡”当作“政治任务”来抓。基本只准生一个孩子。在次之前的政策是“晚、稀、少”的方针,,一对夫妇生育子女数最好一个。最多两个,生育间隔3年以上。但是从今年开始,突然变成了强制执行。在白云县所在的地区,计划生育尤其抓得紧,曾经创造过连续十多年人口负增长的“壮举”。连目不识丁的老百姓都知道这样下去要出问题,但是那些“砖家”,“学者”却还在得意洋洋地吹嘘计划生育带来的好处。这更是多少官员体现自己能力的绝好途径。在这段时间里,有多少无辜的小孩失去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人流、引产、绝育。人们的生育权进入史上最黑暗模式。杨小贝出生以后,第一时间被送来“独身子女证”,政府天天鼓吹“独身子女光荣”,父母都是明理的,哪怕不情愿也没有打算再要二胎。结果几年之后,政策突变,又允许头胎为女孩的,三年之后可以二胎。乡上又把准生证送到了家里。这真是啼笑皆非,反正老百姓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那就生呗!于是“独生子女”杨小贝又有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弟弟。计划生育导致的后果在后世是触目惊心的。国家从健康的成年话社会到老年化社会只用了20年时间,而发达国家虽然也都步入老龄化,但是人家用了80-100年,并且人均GDP是国内的10倍。更何况严重的男女比例失调,所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老龄化的沉重后果还没有显现,但是光棍的问题却已经是整个社会的难题。虽然官方统计有成年男性多出来几千万,但是这个问题大多集中在农村,女孩子本就不多,还有很多出去了就没有回来,有钱出得起彩礼才能够娶到媳妇,而有的人家倾尽全家之力也未必能娶到,矛盾已经到了非常尖锐的地步。弟弟比杨小贝小7岁,因为杨小贝的前车之鉴,从22岁的时候老妈就开始张罗找儿媳妇,结果一直到近30岁才结婚。彩礼从最初的没有,变成了房子车子现金将近30万。全家的积蓄都加上还不够,最后亲戚家借了几笔才把婚礼办好。这一点都不夸张,只是农村男孩子最普通而且幸运的经历罢了。作为村级卫生单位,杨小贝也收到通知,负责本村的计划生育工作。当然抓人引产之类的轮不到她出马,那是村干部和乡计划生育办的事。杨小贝要做的是统计村里的育龄妇女情况,密切关注她们的生育情况。虽然不得罪人,但是她也很无奈。再没有什么比明知道是错的,但是无力改变来的绝望。有些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边,你无论如何不会有那么多的感触。但是现在,每天接触到的都是绝望的、麻木的母亲。生育超过两个的,全部统一到乡上做结扎手术。不去就强押着去,躲到山上都要被逮回来。在一方不配合,一方走流程的情况下,结过扎的妇女都被匆匆送回,根本不会考虑到术后感染等问题。杨小贝并没有接到通知处理后续问题,但是她这里有每次去结扎的名单。在无法为她们做其他的情况下,她只好背着出诊箱每天翻山越岭的去她们家里,帮着换药、拆线,有感染的情况还要给药。因为是自己主动上门,通常情况下她也没有收费。都已经很悲伤了,她又不是去创收的。有的人家讲仁义,非得给钱,杨小贝就象征性的收个一块、两块的。很多年以后,她们就记得在这最悲伤绝望的时刻,有那么一个小姑娘,穿着白大褂,背着一个对她来讲过于沉重的出诊箱,笑眯眯地走进家门的情景。她轻声细语的,耐心询问自己的身体状况。在被粗暴地剥夺生育权以后,这种温暖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杨小贝不知道她看不过去而自发的举动,会让很多人感激不尽。诊所开了几个月,知名度渐渐打出去了,每天的病人都多了起来,加上她还要出诊、接生,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节奏。这不,刚刚从一个阿婆家里打好针回来,杨小贝几乎摊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易慧芬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担心地说,“我就说我去,你偏要自己去,你看看最近你都累瘦了!”疲惫地笑了笑,杨小贝拿起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把水喝光,说,“李阿婆的情况不大好,我过去看看放心点。”老妈昨天也在外面跑了一天,她们轮流出诊,还可以休息一下。“唉,也是尽人事了。”易慧芬知道那个李阿婆是癌症,孩子们倒是有良心,送到县医院看过了,可是听说是癌症又抬了回来。七十几岁的人了,又是绝症,在医院里浪费钱也没意思,还是回家吧。医生也同意,这样的晚期高龄病人的确没有什么治疗的必要,只能是给他们开了一点止痛药,让老人不那么痛苦地离开。李阿婆从医院抬回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