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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烟色织锦披风给她披上,又道:“方才出来的急了些,忘给娘娘披着,外边可比不得屋里,娘娘注意身子。”她点点头,看见瑞香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一个穿着鹅黄色藤纹夹袄,梳着双髻低着头;一个穿着松花色圆领小袄,也梳着双髻,看上去年龄极小,似乎刚进宫不久,笑吟吟地看着她。瑞香会意,颔首指向两人:“玉簪、珊瑚担心娘娘身体,非要闹着跟来。”苏皎月点头笑了笑,转身看向李公公,又让瑞香拿出准备好的小雕漆盒子,打开是一对小金镯,柔声道:“听闻公公的亲meimei生了位小公子,前段时间本宫身体不适,没能向公公道喜,今日特地备了点薄礼,还望公公不要嫌弃。”李公公听了心下一惊,他meimei生子这事知道的人不多,皇后娘娘近来失势,以前同他交好的朋友都避着他,更别说道贺了。况且他素来与太子妃并无多大交集,哪曾想人家倒还把他这么号人物的事挂在心上。想想心里百感交集,他行了行礼:“娘娘折煞奴才了,舍妹一介草民,哪担得起娘娘的赏赐。”苏皎月示意瑞香把盒子递到他手上,说:“有公公在母后身边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本宫感激不尽,如今公公家中有喜,一点心意,公公莫要推辞,且收下吧。”李公公这才道了谢,缓缓接过。瑞香跟在苏皎月身侧走着,珊瑚与玉簪并排跟在后面,瑞香轻声道:“娘娘答谢李公公,赏他即可,为何赏他meimei?奴婢听说他meimei自从办了满月礼后,公公一直不大高兴。”苏皎月摇摇头,目色温柔:“适才你说,公公只有这一个meimei,早年父母双亡,二人相依为命,入宫也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她,想来是极爱meimei的。再者公公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身上穿戴却一切从简,许是不喜这身外之物……”“……至于满月礼,近日东宫的事给母后添堵,甚至有人议论太子之位难保,此等境地,谁愿意同他沾上关系?”瑞香恍然:“娘娘想的周到,是瑞香愚钝了。”走至御花园,冬日里难免冷了些,园子里人烟寥寥,昨日似乎下过雪,古松挺拔,枝丫被柳絮压着,一树一树。不远处的梅花开的甚好,其余灌木早早就谢了,但总有能耐得住寒的,在无人注意的墙隅恣意盛开。瑞香还是怕她冷,帮她捂着手:“娘娘,咱们回宫吧,您大病初愈,别的又冻坏了身子。”苏皎月站在雪地里瞧着梅花,听到自己轻声问:“邵选侍住哪里?”瑞香一愣,急急道:“娘娘可莫要同她再交好了。”苏皎月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如今记不得事,她待我如何,我总得亲自去看看。”然后拢了拢织锦披风,看向瑞香,“引我去罢。”邵惠然住在似锦院,瑞香说,这似锦二字是太子亲手所提,寓意她如繁花般美好,让他留恋。这似锦院建于太子心上,自然比不得一般宫院,点点装饰都是尽了心思的。苏皎月进了院子,踏上鹅卵石菱形小径,院子里香郁醉人,左右有小小花囿,冬日稍显衰颓。花囿旁有个秋千,似乎有段时间没用了,上面落了些灰。两个婢女从东稍间出来,见到她便行了礼:“参见娘娘。”如若不是二人动作过于随意敷衍,苏皎月都几近看不出来,还真以为这些人对她都规规矩矩。看样子这太子妃,不过徒有虚位。瑞香先站出来厉声喝道:“你们两个不懂规矩吗!见到娘娘连怎么行礼都不会?是不是得让宫里的嬷嬷们带去好好教教?”婢女们听到这话才抖上一抖,又端端正正地行了礼,苏皎月便问:“邵选侍在哪里?”“选侍在暖阁里。”***苏皎月进屋的时候,邵惠然安然倚在贵妃塌上,手里捂着汤婆子,边上两个婢女正给她揉着腿。榻上搭了条绒毯,看着很是暖和,见她来了,邵惠然撑起身粲然一笑:“jiejie来了。”肤如凝脂,是个美人。苏皎月回以微笑:“meimei有了身子,不必多礼,躺着便是。”“jiejie身体可好些了?”她担忧道,“上次jiejie在这儿晕倒,meimei心里可吓了好一跳,现在看jiejie无事,总算能放下心来。”苏皎月自个在圆杌上坐下,说:“劳烦meimei记挂,已大好了。不过听说瑞香当日冲撞了你,jiejie今日特地带她来赔个不是。”瑞香闻言规矩地下跪行了礼:“是瑞香莽撞了,请选侍恕罪。”邵惠然毫不在意地笑道:“jiejie待下人未免太严苛了,一点小事,meimei哪里会放在心上,自然更不会怪罪于她了。”苏皎月似笑非笑,这话里夹枪带棒的,也不知是说出来给谁听的。她侧了身:“还不谢过邵选侍?”“是,奴婢多谢选侍。”瑞香道完谢,又端端站在苏皎月身后。邵惠然面上一滞,瞥见苏皎月手边的紫砂壶,顿了顿道:“meimei有些口渴,jiejie可否帮meimei倒杯茶。”苏皎月身形未动。她身后的宫女自是低头不动。邵惠然边上两个宫女动作停了一瞬,才又揉起来。邵惠然脸上还挂着笑,心下微凉了一凉,让苏皎月帮她倒茶一事,此前甚是平常,她顾着自己有孕,几乎唯命是从。再者太子对她的宠爱东宫上下无人不晓,苏皎月待她自然都是讨好。不然,她也不会在其喝酒酿之际出言激她,以示小小训诫,倒未曾想她竟会因此晕了过去,当日里她实实吓了一跳。可现在……“jiejie,可否帮meimei倒杯茶?”邵惠然自觉她是未听清,便又说了一遍,“meimei在这榻上躺了一下午,觉得乏力的很,肚里的孩子兴许也是渴了,一直不安分呢。”苏皎月还是未动。邵惠然瞧着她那毫无波澜的脸色,隐隐觉出不对,可苏皎月往日太过温顺,今日才醒就到她这来,她不信睡了一觉起来这人的性子就变了。她顿了顿,正欲开口吩咐婢女,就听见苏皎月出口冷冽:“似锦院的宫女都是怎么做事的!选侍口渴竟不知道倒茶!若本宫今日没来,你们是不是得等着她晕过去才会发现?本宫素日里让你们好好照顾选侍,全当耳旁风吗!”若说似锦院的宫女们和邵惠然没反应过来,实则连瑞香珊瑚等人都惊住了。太子妃从未厉声说过话,更别提训斥下人,从未有过。待恍然过后,揉腿的两个宫女顿时停下动作,朝着苏皎月跪下:“娘娘恕罪,奴婢们一直在伺候选侍,未曾注意……”“未曾注意?”苏皎月冷笑,声如透骨的寒,“选侍有了身子,让你们多加注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