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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被拿走啊,是儿子外孙偷偷给我留下的,那个杀千刀的一分钱都别想拿!”他双手拍着膝盖,撕心裂肺,声音枯哑,眼泪直流,他说,“不能拿啊!”房间里噼里啪啦,周替安的每一个动作都狠决,周琛原本就没下决心拦他,但是气急,动作同样的凶狠。刘焱探查了下姥爷的伤势,在门外焦急的说,“周琛,姥爷他站不利索。”周替安看见钱的刹那脑海中没有别的念想,又迅猛又暴烈,周琛分神,又是一阵稀里哗啦,周替安趁机从房间里快速溜了出来,狡猾的像一只狐狸。他原本什么就没带,离开的时候像一阵风,连个背影都没留下。刘焱只看见,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家,瞬间变的冷清,那一扇房门,摇摇欲坠。之后,外面狗吠声此起彼伏。渐渐的,又归于平静。周替安拿着□□一往无前的跑向镇头,与此同时,谢荣的侄子伙同一群人坐在一辆黑色面包车的副驾驶位置,他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脸不耐。面包车上有五个大手,手里掂量着厚重的棍棒,一晚上从西城回来,也是够颠沛的。突然,有个看向窗外的人看见了一个人影,于是他指向那个方向大声提醒,“嘿,是不是就那个主?”谢家侄子朝着窗外瞄了眼,那逃跑时神色慌张的那人,可不就是周替安。他呸了声,司机急促的停了车。接着,车门打开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这空旷且阴暗的夜里,尤为刚硬的催命符咒。周替安也是听见了声响,他刚从家出来,此刻看见不远处几个强硕的身影,在深蓝的夜色里,虎视眈眈。他心中惊颤,镇头是一片丛林,他将□□放进专门放钱的裤缝里,一往无前栽了进去。谢家侄子眯着眼睛,手上的烟头丢到,落在草丛里,发出星芒的光亮。他声音粗哑,啐了口,恶狠狠的说,“今天起死找到他,要他妈再说没钱,直接要了他老命!”他向来说到做到。周琛在地上静坐了会儿,低着脑袋,脸部轮廓与梨形灯泡下的微弱暗影交错,显得刚毅又决绝。脸上残留青紫的疤痕,轻轻出了口气,他从地上站起来。走出房间,又走向老眼昏花泪眼朦胧的老人家,他俯下身子,轻声说,“别难过了,没多少钱。”姥爷双手哆嗦着,他说,“也有个十万块,这一辈子!”是啊,这一辈人,他们这些人,一生的价值。周琛拍了下身上的灰尘,淡淡说,“没那么严重。”接着周琛弓着身子,刘焱扶着老人家趴在他背上,安慰说,“没密码他也取不出来?”老人家解释自己的担心,“家里的密码是通用的,一直没改过,他一定也知道。”他老泪纵横,“怎么就没拦住呐!”可是怎么拦得住,看见钱的刹那,周替安一无所想,他全身的发力,在一刹那被激活,仿佛变了个人。一个人渴了,求水。一个人饿了,求食。一个人麻木了,求财。他回来的唯一目的,不就在此。没什么大惊小怪。周琛淡淡开解说,“现在他有的是钱,”自己之前给的二十万,每一笔的支出都能看见,辗转多次,进进出出,并没有用来偿还债务,再加上最近他赌运还行,保底有可能,再加上姥爷的十万,周琛说的笃定又冷绝说,“以后他是死是活,再不用你管。”钱自在他的手里,和谢家的事情原本就是他个人的事情,连累了那么多人,现在应该有个结局。他看了下手机,谢家侄子此刻必然与他狭路相逢,那么,就是最本真的问题,对周替安来说,钱重要,还是他自己?周琛想,自己已经给了他机会,也留给他余地,是死是活,真的,只与他自己有关。不可雕的朽木,自己又有什么好说。小短腿惊恐的猫在墙角,“汪”了声,在原地犹豫的转了一个圈,最后钻进了屋子里,围在刘焱的脚边。刘焱说,“要不先打个电话,逢年过节的,这边的卫生室还能有人吗?”周琛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刘焱拿着他的手机开了手电筒,听见他说,“卫生室有几个医生住的很近,还在偷偷看病。”刘焱落后,一边关灯一边掩门,小短腿蹦蹦跳跳活脱的也跟上来。刘焱看向残喘苟延气喘吁吁的老人家,担忧的问,“可以吗?姥爷好像伤筋动骨了。”但是夜色已黑,姥爷熬不过舟车劳顿,没有更好的办法。这辗转的一天,刘焱心里不能不没有触动,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他已然知道刘焱的习惯,害怕的时候,她会不自觉的靠近他,怀抱或者温暖,能让她心境平和。就像此刻,她轻轻的拉着他手肘处的衣摆。愈发紧张的时候,她便愈发压制自己,显得有条不紊。小道的左侧是流水,右侧是稠密的丛林,是几十年前填种上的,为了固土。姥爷不停的轻喘呜咽,他一把老骨头,被周替安罔顾轻重的接连踹打,奄奄狼狈。刘焱将灯光照在前处的脚下,小短腿就跑在灯光的尽头,光线弱了它就等一下,光线强了它就小跑探路。突然,它停在原地“汪汪汪”的叫出声。它冲着林道的那一侧,不停的叫唤着。刘焱喊了声“小短腿”,小短腿瑟缩在她的脚边默不作声,刘焱说,“别吵了啊。”安静的步行片刻,已经到了蹩脚医生的家门口,犬吠声蓦地声势浩大。周琛刹那驻足,刘焱望向他平静无波的眼睛,犹疑的问,“是出事儿了?”周琛嘴角嗫嚅了下,望向漆黑的深林片刻,淡淡说,“先给姥爷看病吧。”刘焱“嗯”了声。与此同时。周替安一路狂奔,后面的强照灯照射过来,一路让他慌了眼。后面各个人高马大,周替安一个不小心被扳倒在地,膝盖磨破皮,血淋淋的,可他还是片刻不犹